很显然,冥帝口中的天庭,并非大楚的天庭。
天庭,一个古老的存在,饶是他这大成圣体,听的也仅是传说,并不知真正的天庭,它究竟来于何处,究竟为谁所创,一直都是个迷,一个万古以来,无人能解开的迷。
“无需这般看吾,有关天庭秘辛,仅只大帝境,才有资格知晓。”冥帝淡道,知道帝荒困惑,奈何,他不可说。
帝荒收眸,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为啥,每逢有疑惑而不得解时,他都想找冥帝干一架,你个贱人,既是不能说,你特么别挑起我的好奇心哪!给老子整了一头问号,你特么又不说了,活该你娶不着媳妇。
冥帝一脸深沉,心中那叫一个乐呵,老子就不说,气死你,别总吓唬我,老子有珍藏版,每日必看的那种。
同样乐呵的,还有叶辰。
爬了九十九层石梯,连命都差点搭上,终是坐上了这座龙椅,感觉绝对的爽。
好似,此刻他就是一个皇帝,就等着上朝,等着臣子跪拜呢?
曾有一世,他也做过皇帝,那种受子民跪拜的感觉,至今犹存,人生已达到巅峰,逼格满满的那种。
“不错。”叶辰正襟危坐,颇有皇帝模样。
这座龙椅,也比他想象中更不凡,有一股温凉之意,自屁.股直达全身,流进四肢百骸、浸入五脏六腑、滋养奇经八脉,连他之本源、神藏和道则,也受其触动,竟交织出了大道天音,于他神海响彻,有那么几个瞬间,还险些有所顿悟。
叶辰颇是惊奇,这龙椅端的不简单,比天虚的悟道石,还更玄奥,有助悟道。
冥冥中,他还能嗅到一抹淡淡的女子香,不属这个时代,在岁月中沉淀,古老而沧桑。
叶辰挑了眉,左右看着,总觉在古老的时代,坐在这龙椅上的,并非男子,而是一个女子,对,就是女子,那抹淡淡的女子香,便是最好的证明。
正看时,这庞大的凌霄宝殿,竟嗡的一颤。
叶辰只觉眼前一晃,眼前的情景,瞬间大变,幽暗而肃穆的凌霄宝殿,再现了万古前的辉煌,仙气缭绕,云雾氤氲朦胧,金碧辉煌的大殿,神光四射,每一寸的砖瓦,皆染上了光泽,更有异象幻化,神龙盘旋、凤凰嘶鸣、白虎咆哮,玄武拓路,真就是一座在世仙宫,一座凌霄宝阙。
冥冥中,叶辰恍似还能望见一道道人影,在对着他行礼,更准确说,是对着龙椅行礼,再准确点儿,是对着坐在龙椅上的人行礼,而那个人,并不是他。
叶辰下意识侧眸,望向身侧,好似真坐着一个人,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在接受万灵跪拜,她才是真的身,无上的巅峰。
然,这些皆幻象,叶辰一个晃神儿,便又恢复如初,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再次归于幽暗,仅存时间长河中的一抹古老。
而后,一脸懵逼的叶辰,便飞了出去,被龙椅震飞的,从一层层台阶上,滚落了下去,不是一般的狼狈。
再起身,叶辰摇晃几下,这才站稳,嘴角直扯的仰望龙椅,老子差点搭上性命才爬上去,坐一下都不行?
对于他的腹诽,白玉龙椅没啥回应,它的沉默,好似在说:这也是你能坐的?小小大圣,心中没点儿逼数?
“不行,我还得坐坐。”叶辰抹了一把鼻血,又死皮赖脸的上去了。
要说,这大楚的第十皇者,也够闲的,不寻思着去找转世人,却跟一座龙椅杠上了,不让坐,还死不要脸的总想坐。
有过一次爬石梯的经验,叶辰可谓轻车熟路。
再爬上第九十九层,他整个人都瘫了,如一坨血泥瘫在那,又险些丢了命。
凌霄宝殿的神邸虽不在了,可威压犹存,若换做一般的大圣,早被碾成飞灰了,若无残破帝兵硬抗威压,纵叶辰荒古圣体,多半也魂飞魄散了。
这一点,冥帝看的最透彻。
不是吹,若凌霄宝殿还是当年的凌霄宝殿,以叶辰此刻的修为,连门儿都进不来的,还想着爬九十九层石梯?还想着坐那白玉龙椅?就你这号的,一万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凌霄宝殿中,白玉龙椅下。
已成一坨的叶辰,又重塑圣躯,以残破帝兵护佑,又凑到龙椅前。
此番,他未再坐上去,可不想再被震飞,只摸着下巴,绕着龙椅转圈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研究龙椅。
说是龙椅,并不确切,它更像一个卧榻,累了还能躺下睡会儿,其上,雕刻奇异的纹路,似一种仙纹,载着一种玄奥的神韵,不知何人雕刻,气蕴浑然天成。
而最让叶辰琢磨不透的,乃龙椅的材质,所属玉的一种,却看不出是何种玉,只知通体平滑,温凉入体,偶尔闪烁一两点仙光,载着梦幻色彩,晃的叶辰心神恍惚。
不由得,叶辰瞟向了混沌鼎。
它的本命器,比想象中要老实,就在他头顶,安分分的悬着,这可不是它的作风,若在平日,早就按耐不住要吃饭的冲动了,残破帝兵都想吞的主,今日着实有点反常。
对于主人的眼神儿,混沌鼎不为所动,好似在说:老子吃饱了,不饿。
对此,叶辰又回了一个眼神儿:你特么是不敢吧!
不敢,混沌鼎的确不敢,看它那怂样,就知此龙椅的不凡。
而它真正怕的,并非龙椅,而是曾经坐在龙椅上的人。
在它看来,那抹残存的淡淡女子香,比极道帝器还更吓人。
连它都不敢打主意,这让叶大少,对这龙椅更感兴趣。
蓦然间,他开了轮回眼,窥看龙椅。
三五息后,才见他低了头,双手捂眼,能得见他掌指间,有鲜血淌流,一不留神儿,遭了个大反噬,俩眼都一抹黑了。
一根筋的他,决定再浪一回,对龙椅施了周天演化,欲推演它的主人。
还是三五息后,他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这一次,流血的不止是双眼了,板板整整的七窍流血,经脉在断裂、骨骼在破碎,神海在嗡隆、元神在巨颤,璨璨的圣躯,都险些分崩离析,霸道的反噬力,差点儿将其吞灭。
这下,不安分的大楚第十皇,终是安分了,一手扶着龙椅,鲜血咳了一口又一口,不是开玩笑,心神混乱的他,已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总觉在半空飘着,一个搞不好,还能飘到地狱去。
前后两个反噬,叶辰终是昏了过去。
迷离间,他似望见了一道倩影,如月上的嫦娥,圣洁无暇,不食人间烟火,不惹凡世尘埃,比梦还遥远,可望而不可即。
叶辰是睡了,可混沌鼎有点儿不安分了,嗡嗡颤着,绕着龙椅转圈儿,还有残破的帝兵,也凑了上来。琇書蛧
一鼎一剑,颇有意思,围着龙椅转来转去。
二者目的并不同,混沌鼎寻思着,要不要与这龙椅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融合了,而残破帝剑,则更弥漫,并无凌霄宝殿的记忆,也便不知龙椅的来历,极尽想忆起,却更加迷茫。
最后,忽悠不成的混沌鼎,被震飞出去老远。
残破帝剑则一溜烟儿,窜进了叶辰体内,紧接着,混沌鼎飞回,躲入了叶辰神海,看样子,短时间内不打算出来了。
幽暗的凌霄宝殿,陷入沉寂,威严而肃穆。
“他能活着,真是个奇迹。”看着殿中一幕,冥帝深沉一声。
再瞧帝荒,静静伫立,对冥帝的话,丝毫不搭理,问啥啥不说,自娱自乐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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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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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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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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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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