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布满了泪水。
我坐在车里,额头抵着方向盘,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真他妈疼啊。
我想过无数次和他的结局,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会亲口告诉我,他要娶别人。
他说,他亏欠秦雨茗太多了。
那我呢。
他就不曾亏欠我么。
我付出的一切,到底算什么啊!
就因为我不够心狠手辣,不会玩那些阴谋诡计,不会算计别人。
也从来不会喊疼,不会和他诉说自己的委屈。
所以,我就活该吗。
过了许久,我抬起头,看着犹如泼墨的夜色,抽纸巾擦掉泪痕,启动车子,离开医院。
既然他要结婚。
那就结吧。
宁希,你真的该彻底放手了。
我虽然不断地这么说服自己,可心里却仍旧隐隐作痛。
刚要开进小区大门时,接到雪珂的电话,“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刚才有警察来家里找你。”
与此同时,我猛地踩下了刹车,因为碰上了迎面从小区出来的警察。
他们拦下我的车,说是林芷的案子,需要我再去警察局,配合他们进行一些调查。
我心情差到了极点,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往警察局。
案子进行到这一步,无非就是有的没的审问,翻来覆去还是锁定我是唯一的嫌疑人。
一直到晚上九点,才让我离开警察局。
我一走出审讯室,就碰上了也准备离开的林芷。
我算是明白,警察怎么又突然把我带回来审问了,敢情又是她在无中生有。xǐυmь.℃òm
走出警察局,四周也没有其他人了。
她看向我,不再演什么老年痴呆,眼中有一种志在必得的算计,“宁希,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你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迟早会被逮捕归案。”
我皱了皱眉,很是厌恶,“我真怀疑这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要是这样,你和秦雨茗还真是一丘之貉,心狠手辣这一点,挺像母女的……”
我说到“母女”这个词,脑袋里迅速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她和厉剑川是情人。
偏偏,他们两个人都很护着秦雨茗,而秦雨茗,又长得和厉剑川相似。
我眼神紧紧地盯着林芷,想要从她脸上,也找出和秦雨茗相像的地方。
她被我盯得发慌,恶狠狠道:“你,你看什么看!”
这么一看,还真是有点像啊。
我故意试探,“你知道吗,你的秘密,我都清楚。”
“我有什么秘密?你不要胡言乱语!”她瞪着我,试图遮盖自己的慌张。
我缓缓勾起唇角,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和厉剑川,三十年前,是情.人,对么?那会儿你们在江市,应该甜蜜过挺长一段时间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扔下这句话,脚步略显慌乱和匆忙地往停车场走去。
我追上去,一把拉住她,“如果没错,秦雨茗就是你和厉剑川的私生女吧?”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那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变得顺理成章了。
厉剑川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单单因为“缘分”两个字,就对秦雨茗那么好。
甚至为了她,不惜冒着和程家生出隔阂的可能,设计程锦时签下离婚协议。
但倘若是父女关系,就说得通了。
林芷听我这么说,有些惊讶,随即冷笑着说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
她并没有否认。
我心里发沉,“那她和程锦时……”
“如果你敢到处乱说一个字,我一定会让你的家人,为你的多事付出代价。”
身后传来一道狠戾的男人声音。
我一转身,就对上了面容生冷,眼神凶狠的厉剑川。
夜色浓重,回头看见他,我差点被吓到,“只要你们不找事,我对你们这些破事不感兴趣。”
说完,我笔直地朝自己的车走去。
开车离开。
脑子里不断回想刚才和他们的对话。
如果秦雨茗是林芷的女儿,那程锦时和秦雨茗……岂不是兄妹?
不可能。
若是这样,厉剑川和林芷,不可能一门心思的让秦雨茗嫁给程锦时。
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没有任何头绪。
只觉得太乱了。
因为想着这个,再加上程锦时要结婚的“喜讯”,我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次日,天不见亮,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下楼做早餐,又陪两个孩子玩了很久。
然后,踩着点到公司上班。
用忙碌,赶走自己心里的那些胡思乱想。
中午,有人敲响我办公室的门。
我以为是陈璇给我送外卖进来,头都没抬,只出声道:“请进。”
外面的人进来后,迟迟没有动静。
我放下手里的签字笔,一抬头,有些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本该远在英国的沈宴廷,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昨天刚到。”
他好看的食指敲了敲我的办公桌面,偏了偏头,询问,“一起吃个午餐?”
“好。”我干脆地答应下来。
我想着他才刚从国外回来,便带他去了写字楼附近的一家中餐厅,换换口味。
服务员带我们去了张双人卡座。
我坐下去,笑道:“就当为你接风洗尘了,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你可不要嫌冷清。”
他把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随口回答:“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他的目光,他这话模棱两可,我也不好接话。
只能笑笑,扯开话题,“怎么会突然回来?”
他神秘莫测地笑了一下,“回来送个礼物给你。”
“礼物?”我不解。
什么礼物需要他不远万里跑回来送给我。
因为是用餐高峰期,服务员没能及时过来倒茶,他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往我的茶杯里倒茶,“这个礼物,能洗清你在纵火案中的嫌疑。”
我顿时目不转睛,急切地追问,“什么礼物?”
我已经被这个案子弄的焦头烂额了,要是能彻底撇清关系,我真的求之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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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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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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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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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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