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芷安排的,还是程漾,又或者……是程锦时。
不管是谁,我这句话,都是在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林芷的脸色瞬间难看的不行,而秦雨茗,更是被羞辱的再也不压抑自己的不悦,紧攥着拳头开口,“这么多房间,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这间房……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瞧瞧,这么生气,还不忘记装无辜。
我简直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我微微倾身,贴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挑衅道:“秦雨茗,你错了,这不叫针对,这叫报复,懂了吗?”
我说的声音极小,除了她,没人能听见。
她猛地推开我,眼中满是狠意,但在看见程锦时从楼梯口走过来时,她顿时梨花带雨,“你……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程锦时皱了皱眉,问:“怎么回事?”
他虽是接的秦雨茗的话,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这是要替秦雨茗讨回公道么?
我笑了笑,“我觉得她住的这间房,很适合给安安和贝贝做玩具房,秦小姐本身就是客人,我让她换一间房,不过分吧?”
一时间,我、秦雨茗、林芷的目光都落在了程锦时的身上。
程锦时听完我说的话,觑了秦雨茗一眼,情绪晦暗不明。
他还未开口,林芷像是笃定他会帮秦雨茗说话一般,恼怒地朝我吼道:“雨茗是我请来的贵客,轮得到你来欺负她吗?!”
我仿若没有听见,一言不发地看向程锦时,只想知道他的态度。
秦雨茗见林芷帮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又柔声开口,“阿姨,您不用生气的,我住哪里都一样。”
又玩以退为进的招数。
岂料,这次程锦时没有让她如愿。
程锦时薄唇轻启,冷淡地丢出一句话,“既然住哪里都一样,就把这间房给孩子吧,你搬去三楼的客房。”
我有些惊讶,全然没想到,他会占在我这边。
秦雨茗的脸色刹那间没了血色,一双平日里柔情似水的眸子,此刻装满了诧异、还有不敢置信。
她迅速地敛下了自己的情绪,咬着下唇,“好。”
啧,都这样了,这个女人居然还不想走,她的脸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厚。
好啊。
很好,接下来还有得玩。
是她自己选择留下来,给我机会一点一点报复她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程家老宅空着的卧室不少,我把自己的卧室,与安安、贝贝的儿童房,选在了一起,就在隔壁。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我已经很累了,但是两个小家伙在新的环境又有些不安,我一直哄到他们睡着,才起身回房睡觉。
我侧躺在床上,今天所作的这些,让我心里有短暂的快感。
但快感过后,是说不尽的疲倦。
如果可以,我真的只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没有人愿意放过我。
与其一味隐忍,被她们骑在头上,不如主动出击。
只是……
程锦时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帮我?我想破脑袋,也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想着想着,我沉沉睡去。
可能是因为心里不太踏实,次日,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不太熟悉的环境,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m.xiumb.com
林芷也好、秦雨茗也罢,都是只会往死里欺负别人,但绝不能接受别人反击的人。
今天,想必也不会安宁。
我起身洗漱,换了件藕粉色的针织裙,趿拉着棉质拖鞋,去隔壁房间看了看两个孩子。
两个小家伙都还睡得香甜,雪白的两团蜷在床上,乖巧得像软软的小奶猫。
这一刻,让我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在他们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交代保姆要仔细照看着他们。
随后,才下楼。
程锦时一向有早起的习惯,此时,正坐在餐桌上,应该是已经吃完了早餐,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翻着财经报纸,眉心微微蹙着。
这一幕,和曾经那四年中数不清的早晨,无缝重合。
那时候我们刚结婚,虽然他对我冷漠疏离,但至少,我们之间没有第三者。
我可以单纯的奢望,只要我一心一意对他好,他的心里,迟早会有我的。
我有一瞬的恍惚,身后传来秦雨茗的声音,“小希,早啊。”
顷刻间,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来,把一切都打回原形。
这才是现实。
我敛下情绪,看了穿着睡衣下楼的秦雨茗一眼,似笑非笑地嘲讽,“秦小姐穿这么点,不冷么?而且,你当着我老公的面,穿睡衣,怕是不太好吧?”
我一语双关,宣告主权的同时,暗骂她不检点。
她若是穿正经睡衣就算了,偏偏挑了件极薄的睡衣,一眼看去,隐约能看见内.衣的形状和颜色。
之前她对程锦时的想法还没这么明显,现在,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看来,真是被我逼急了。
秦雨茗牙关紧咬,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以为锦时已经去上班了,我现在去换。”
我没接话,转身径直走向餐桌,开始吃早餐。
程锦时的视线从报纸上挪开,掀眸看向我,唇角轻勾了一下,“睡得还习惯么?”
“还行。”我惜字如金的回答。
说实话,他突然这样关心,我不太习惯。
林芷也起床下来了,她看见我,脸上仍是一脸怒气,坐下来却笑着开口道:“小希啊,我没有和别人一起吃早餐的习惯,要不,你以后就在小饭厅或者房间吃早餐吧?”
我猛地把叉子砸进餐碟中,把早餐一推,问佣人:“我不喜欢吃西式早餐,还有别的吗?”
佣人为难地看着我,“没……您想吃什么,我马上叫厨师给您做。”
林芷知道我这通脾气,是冲她发的,当即怒不可遏,“宁希你什么意思?!才刚回来,就和我摆起谱了?”
她灌了一大口牛奶,看向程锦时,“你瞧瞧她,哪像个儿媳妇?我看她就是一个祖宗!”
程锦时不仅没生气,反而玩味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莫名其妙,他回答道:“以前是我们家对不起她,她有火气也是应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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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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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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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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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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