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怎么好意思让他破费。
他见我拒绝,揶揄道:“你为这个项目,这么拼命,不给我一个犒劳你的机会吗?”
“这也是我自己的作品,拼命是应该的。”我认真说道。
他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行吧,那我就当,你替我们公司省钱了。”
我耸耸肩,笑着把桌面的东西收了收,拎起包,和他一起离开公司。
他和我的车,都停在地下停车场,到了停车场,我们约了明天一起去工厂后,就分道扬镳了。
我回到家,洗漱完,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了。
我只觉得疲惫不堪,项目的设计稿全部完成,算是了了一桩大事,我心头的重担轻了些许。
我踢掉拖鞋,躺在床上睡觉,睡意绵绵,即将入眠的那一刻,搁置在床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闭着眼睛伸手摸起手机,接通,“喂?”
一阵阴冷怨怼的恐怖声音,犹如鬼魂,透过听筒传出来,“呜呜呜呜,宁希……我是妈妈啊,我一个人在地下好冷,你来陪我好不好……”
啪嗒——
下一瞬,我整个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手机摔在床上,我慌乱地打开床头灯。
房间瞬间被点亮,我心头的恐惧驱散了一些,这才看向手机。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电话。
我愤怒地问道:“装神弄鬼,有意思吗?!”
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半夜的,我一股火没处发,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关了灯,睡觉。
谁料,安静了不到十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气得够呛,这种报复方式,也是有够无聊的。
到底是谁做的?
是林芷,还是秦雨茗?
我原本的睡意,被这两通电话搅得荡然无存,闭着眼睛天马行空地想了很多事情,才渐渐入睡。
翌日清晨,我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一阵湿润,伸手挥了挥,却摸上一个小脑袋。
我笑着睁开眼睛,只见,安安正趴在我的床上,在亲我的脸颊,看见我睁眼,他黑亮亮的眸子中升起兴奋,“麻麻!”
昨夜心中的不愉快,此刻一看见安安,便彻底没了。
我坐起来,将他抱起来往外走去,“宝贝,妹妹呢?”
他听懂似的,小短手指向客厅,我的视线顺着望过去,就见贝贝在吴婶怀里喝奶粉。琇書蛧
养了这么一阵子,贝贝的气色也好了起来,总算不似刚出生时那么病弱了。
我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便吃早餐出门。
我上车后,打电话给沈宴廷,约了直接去工厂见面,他欣然答应。
工厂在偏郊区的位置,我开过去,只堵了一截路,便畅通无阻了。
我到的时候,他还没来,不过他应该是和工厂的人交代过了。
我一到,就负责人出来接我,让我先把设计稿给他看看。
我把设计稿给他,和他一起讨论了设计上的问题,又进行了一些沟通,比如以现在的工艺,一些细节能否达到我的要求。
在我们讨论到一半时,沈宴廷匆匆赶来,“抱歉,我来晚了,公司出了点急事,我刚开完会过来。”
“没关系。”我不在意地摇摇头。
其实,沈宴廷完全可以不用这么亲力亲为,但是,他还是来了。
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个项目很上心。
也难怪,格林能够在竞争激烈珠宝圈,这么屹立不倒。
细节沟通完,工厂便开始安排打样,我和沈宴廷一同离开。
走到工厂门口,我和他道别后,径直上了自己的车,刚启动发动机,车窗被人敲了两下,我降下车窗,看向沈宴廷,“怎么了?”
“下来吧,你的车胎漏气了。”他眉心微蹙。
我一愣,解开安全带下车,后侧的轮胎果真瘪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昨晚那通充满恶意的电话,我第一反应就是,轮胎是人为戳破的。
“应该是被人戳破的。”
沈宴廷蹲下去,看了看后,给出了和我的想法,一样的结论。
我气得无语,背后的这个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沈宴廷交代助理把我的车弄去4S店修理,随后问我,“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要是有怀疑对象,我们可以报警的。”
“不知道是谁,我的仇人,还挺多的。”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最近这一出又一出的,还真是不消停。
沈宴廷眉梢一扬,“走吧,坐我的车,送你去公司。”
“好,麻烦你了。”
也只能这样了。
他开车很平稳,和他的性格很像,车子驶出工业区,他开口问道:“你最近要多注意一下,防止对方又出什么损招。”
“可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有些无奈,要是对方存心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根本防不胜防。
“我周六要回欧洲总公司一趟,你不是要去旅游吗,正好一起过去,也算是避避风头。”
他眉梢一扬,“如果可以的话,你抽出一天时间,我带你去总公司工厂看看,保证你会有不少收获。”
周六,就是在后天。
设计稿全部出来后,我手头的事情不多,这周六出门没有问题。
而且,去格林总部的工厂,对于一个设计师来说,这个诱惑力太大了。
我想了想,笑着答应下来,“可以啊,那我今晚就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
仔细一想,我还没真正体验过出国旅游呢。
他失笑,低声说了一句话,“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微怔,没有听得太清楚,偏头看他,“什么?”
他脸上扬起如沐春风的笑意,眸子温和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好吧。”
我应了一声,没有多想。
回到公司,陈璇面色不太好地走进我的办公室,“宁总,我们提交的离婚诉讼,刚才被法院驳回了。”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程锦时。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我对陈璇说完,接通电话,程锦时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你别妄想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冷冷一笑,“程锦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似乎拿不起,也放不下。”
“宁希!”
他的声音赫然拔高,似是被激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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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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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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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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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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