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腥又咸的味道。
“当啷”一声,阎九手中单刀落地。
少年郎阎九清醒了过来,双手拄着膝盖,不停的喘着粗气。
轻轻的抬起头,便是那已经被劈成了两半的剑叟的尸体,内脏,已经被狂暴的刀气绞成一个个肉块,画面恶心而诡异。
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阎九的记忆有些恍惚。
在动用了最后一丝蚩尤血脉内劲的那一刻,那全都压制在这最后一丝内劲的狂暴戾气,一瞬间毫无保留的喷涌而出。
阎九自身修习的心法很特殊,原本很有自信压制住这股狂暴戾气的,可是阎九发现,自己有些太过小看这股戾气了。
狂暴之气,像是一只被囚禁了多年终于破笼而出的凶兽,在阎九的体内肆虐起来,一瞬间的功夫,便挣脱了阎九的压制,控制了阎九身体的主导权。
好在,由于自身心法的缘故,阎九还是保留住了最后的一丝清明,不停的在和那狂暴之气相互争斗着。
可是,阎九发现,自己似乎开始压制不住这狂暴之气了。
好在,在千钧一发之际,阎九几乎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溜进嘴角的血液,像是刺激到了自己的神志一样,让阎九在一瞬间清醒了过了。
阎九长吁了口气,心中暗叫侥幸,看来这蚩尤血脉的内劲真的不能随便乱用,还是要等自身的心法修为再提高一些层次才行,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化为了只懂得杀戮的恶鬼,永世不得翻身了。xiumb.com
阎九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单刀,原本就已经破旧不堪的单刀,如今这一战,又增添了数道裂纹,阎九叹了口气,看来也时候寻觅一把新的武器了。
不过阎九对武器的要求并不高,主要看的就是份量而已,可惜剑叟用的是剑,虽然这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最趁手的武器,但是碍于和自家老头子的约定,是不能就地取材了。
侧耳倾听,阎九知道,赌坊前厅大堂的战斗还在继续着,根据之前的战力情况分析,血衣堂应该不至于落在下风,倒也不急,踱步朝着正堂走去。
赌坊正堂之中,此时此刻,血光滔天,这漫天的血气,自然是出自铁血衣的血气大法,血气不停的翻滚着,不时的化作各种形状攻向被包围在血气之中的敌人。
而追随了铁血衣多年的那两个老仆,也不愧为真正的六品宗境的高手,刘伯使刀,而另一明老仆赤手空拳,分别与棍叟和枪叟斗在了一起,打了个难解难分。
而那名刀叟,以一人之力独占铁血衣和余下的几名五品侠境的高手,竟然也不遑多让,端得是一个六品宗境巅峰的高手。
阎九知道,只要自己加入战斗,这一战就可以宣告落幕了。
阎九心中冷笑,幽冥宗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原本他们以为,这是一场实力悬殊,有着压倒性优势的战斗,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个实力的天秤,却倒向了血衣堂。
面对幽冥宗这种总是依仗绝对的实力优势,单方面去碾压敌人的做法面前,阎九并不觉得偷袭是一种可耻的行为,这叫做以小人之心对小人之行,也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了。
阎九一脚踏入战场,手中单刀猛然出鞘,划出一道凌厉的刀光,自斜后方斩向了刀叟。
此时的刀叟,正全神贯注的应对着铁血衣的纠缠,这血气大法虽然威力并不强劲霸道,但是怪就怪在连绵不绝,总是在和你纠缠不清。
刀叟虽然可以轻易化解掉血气大法中的种种杀招,但是却是一招接着一招前赴后继,真的让刀叟感到心中烦躁,心中所想便是等一会儿活禽了这铁血衣,一定要在他身上片上几刀,以解心头的怨气。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劲风自自己的斜后方袭来,刀叟并没有多想,他自然是不会认为身为七品尊敬高手的剑叟大哥会败在那个毛头小子的手上,还以为是之前一直寻找机会偷袭自己的那几个五品侠境的家伙又故技重施而已。
刀叟心中觉得好笑,以自身的修为实力,打倒一个五品侠境的家伙,就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随即运起内力,一掌朝着那股劲风拍去,认你是什么宝刀利刃,在绝对实力的差距下,刀叟有信心,这一掌足可以拍飞敌人。
可是,刀叟想象中的结果并没有发生,那股偷袭而来的,感觉并不是多么霸道的劲风,竟然势如破竹一般穿过了自己的掌风,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掌一凉,再接着就是一阵钻心一般的剧痛自手掌处涌便了全身。
“呜啊!”
刀叟一声惨叫,自己的手掌竟然被削掉了一大半,只留有一根大拇指还连在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手掌之上,鲜血狂喷而出。
而就在刀叟这一分神的功夫,血衣堂堂主铁血衣也终是抓住了克敌制胜的机会,漫天的血气凝聚成殷虹无比的一团,有如一个血球一般,砸向了刀叟的胸口。
“嘭!”
血球在刀叟的胸口处轰然炸裂,血气四溅,只见刀叟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接着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也是跟着倒飞了出去,撞塌了身后的墙壁,直接飞到赌坊大堂之外,生死未卜。
“阎少侠来的正是时候,不然不知道要和这刀叟耗到什么时候去。”铁血衣那粗狂的脸上此时挂满了汗珠,不停的喘着粗气,看来刚才这一战,他也是在勉励支持纠缠,如果阎九在晚来些时分,恐怕战败的,便是铁血衣了。
而这时,棍叟和枪叟那边,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那个斗胆与自己大哥剑叟叫嚣的少年郎毫发无损的回来了,那意味着什么,剑叟大哥败了?
想到这里,两个人都是一脸大惊失色的表情,一个年纪仅在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打败了身为七品尊敬的剑叟大哥,这种情况,根本就超出了二人的理解范畴。
而棍叟与枪叟一直相持不下的两名铁血衣的老仆,本就与其的实力算是旗鼓相当,仅在伯仲之间,此时知道剑叟大哥落败,战意顿时皆无的二人,又怎能再是敌人的对手。
又是两声惨叫,刘伯一刀砍中棍叟的肩膀,而另外那名老仆,也是并起双掌,正中枪叟的胸膛!
血衣堂这一战,终于迎来的最后的落幕。
幽冥宗,惨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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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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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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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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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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