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在附近张望了半天没见到崔勉,打算走的时候,迎面遇上了。
但还有皇帝和魏宏。
她又行礼,随后和皇帝说:“民女想同崔大人说几句话。”
“宫闱重地,岂能儿女情长?”皇帝说。
李珞:“……”
她眼巴巴的望崔勉,崔勉微微垂眼睫。
双方错过,她看到崔勉背着手打手势,拇指压住无名指。
其余三指翘起来。
她想起来,大雪封山那两天,她和崔勉待在一起看书,书里就有这个手势,诫燥的意思,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耐下心。
回了自己屋。
午睡的时候皇帝来了,听到圣上驾到,她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他来做什么?
她赶紧套衣裳出门迎接。
着急没梳头,皇帝看到她一头及腰的卷发披着。“你头发为何是弯的?”
李珞:“用一种叫卷发棒的东西特意做的。”
皇帝:“不太好看。”
“不是给您看的。”李珞说。
皇帝:“……”给崔勉看的?他有些不高兴。“你是不是伤到过脑子?”
李珞否认。
皇帝认为她是装的,往前两步逼近她,李珞不由得后退,碰到台阶后仰,幸好她反应灵活,只踉跄了一步便稳住身形。
“你慌什么?”皇帝盯着她问。
李珞:“是您突然靠近,民女才退后的。”
皇帝又往前走,李珞再次后退,她觉得他是想耍流氓。
因为院子里的宫人全都退下了。
她退到门上,进屋后准备关门。皇帝一只手按在门框上。“你是李昭仪对不对?要么你不会慌。”
李珞:“您这么步步靠近,民女不慌才怪,民女可警告您,民女有武艺傍身,别再靠近了。”
皇帝关上门,李珞退无可退,他伸手撅住她下巴,强迫她跟他对视。她头皮一麻,下意识就想要推开,或者给他个过肩摔,但她不敢。
就连愤怒也不敢,她垂眸不看他。
只听他道:“你若承认你是李昭仪,朕不会计较你和崔勉厮混,否则朕杀了他,把你送进尼姑庵剃发出家。”
李珞慌神,杀人?出家?神经病啊?这不是暴君吗?
但崔勉说他是个明君,不好色。
是不是吓唬她?
她镇定下来,抬眼跟他对视,斩钉截铁道:“民女不是李昭仪!您杀了他,送民女出家,民女依然如此回答。”
皇帝望着她有点恍惚,说的神态和语气是一样的,但声音不一样。
长得也不同。
戴了人皮面具?他动手搓她的脸,搓出红血丝也不见有多余的皮。弹性再好的人皮面具,应该也禁不住如此搓。
除非李昭仪一开始就是长得这个样,之前那个模样才是戴了人皮面具。
李珞搞不懂他的用意,但也只能默默承受着,疼了哼哼一声。
谁叫人家是皇帝呢?
皇帝忽然想起来,李昭仪右手腕下有颗显眼的痣。
他撩她的衣袖,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疤痕也不见。
皇帝松开她,一时间又抹不开面子承认自己应该真的认错了人,骂一句不识好歹,开门欲走。
李珞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一会她的脸,一会看胳膊。“你这样又那样,传出去民女怎么见人?”
皇帝扭头回眸,她躲落地罩后,她说错啦?不能因为是皇帝,就能搓女孩子的脸,看女孩子胳膊吧?
按照这里的风俗,他得对她负责。
皇帝走了。
李珞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会不会迁怒崔勉啊?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想出去打听消息,想想还是耐心等等。
接下来的两天她忐忑不安的,第三天的时候,魏宏忽然来了。
说要宣读圣旨。
她以为是封贵人什么的。
不想迎,又不敢不迎,跪下听着魏宏宣读。
内容竟然是赐婚。
对象是崔勉。
日子定在来年二月。
李珞算算,还有两个多月,她眉眼弯弯的接旨。“谢圣上恩。”
魏宏:“李姑娘,恭喜了,得圣上赐婚的人你和崔大人是头一对。”
李珞:“民女荣幸之至。”她拿出自己的首饰交给魏宏。
魏宏这次接了。
李珞送他出门,回屋后端详着圣旨。
幸好她没有被皇帝的举动吓到,胡乱承认自己是李昭仪。
要么这会子完了。
这时贴身的宫人告诉她,打听到关押郭小姐的地方了。
人在偏殿。
周围有人把手,没办法靠近。
李珞一听,打消了去找郭君柔的念头。
……
太后生辰这天。
宫里来了许多小姐,她结交了户部尚书家的四小姐韩娇和将军府的六小姐萧思琼。
她们知道她是被圣上赐婚的李珞,露出惊奇的表情。
聊天的时候,韩娇提到了郭君柔。
李珞竖着耳朵听,她口中的郭君柔一开始是温和大度的千金,后来成了神经兮兮的疯婆子。
最后失踪了。
萧思琼唏嘘:“原本君柔姐姐跟我们来往还挺密切的,自打变了个性格后就有点看不上我们了,总说我们固守成规,榆木脑袋。”
李珞:“……”这是说的她同学郭君柔吧?
真小姐是懂规矩的,就是坏。
正说着,宫人高声传太后皇帝皇后驾到。
大殿内的人立刻行礼。
皇帝说免礼,大家落座。
皇帝传召邻国的皇帝和特使。
一行人便望门口。
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领着几人进殿。
李珞暗暗打量,头发花白,但五官特别端正,身材挺拔。
身上有上位者的气势。
身边跟着一位年轻的姑娘,眉宇见跟他有些相似,应该是他的女儿。
穿着和她们有点不一样,她们的女子裙子拖地不露脚。
这位女子的裙子到小腿肚处,像武侠剧中会武功的女子装扮。
对方见着皇帝并未行大礼,只问了好。
皇帝赐座,他便坐下了。
“宜清郡主到!”
大家闻言用眼神交流,宜清郡主?
大家齐齐再朝门口望。
认识郭君柔的都暗暗吸气。
李珞小嘴微张,这个阴险的女人咋成郡主了?
郭君柔一身红色华服,衬得整个人光彩夺目,她迈着莲步进殿。
大家的视线跟着她移动。
辛胜寒假装没看见。
郭君柔注意到了他,心里难受,回转余光好巧不巧又瞄到了李珞。
眼底闪过恨意,今天晚上一定要让李珞出丑。
她被安排到邻国皇帝边上坐。
看着对方的年纪,只觉得一阵悲哀。
李珞看出端倪了,明显是想撮合邻国皇帝和郭君柔。
宴会开始后,李珞专注看歌舞。
宫廷排的节目过了一遍后,太后挑世家女子表演。
有人弹琵琶,有人唱歌。
最后郭君柔来了一段精彩的独舞,看的邻国皇帝都不眨眼了。
郭君柔一舞结束,笑着看李珞:“这位姑娘挺眼生的,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可否会才艺?”
皇帝太阳穴一跳,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安分?
他正要说话。
就听李珞道:“民女刚进宫不久,郡主不认识也不奇怪,略通些音律,愿弹奏一曲助兴。”
她要了古筝,戴上护甲弹以前考级的曲子将军令。
音调一出,郭君柔愣住了。
激烈雄劲,跌宕起伏,气势恢宏的曲子,这女人怎么可能弹得出来?
要么此女不是李沅。
不,不对。
肯定是李沅。
她的猜测不会错,所以那个人给她的记忆是不对的。
大殿内只有急行的琴音。
音落后邻国的公主道:“你的手真快,我只看到了影子。弹得曲子像行军打仗一样。”
李珞落落大方道:“公主过奖了,这首曲子叫将军令,写得就是行军打仗。从鼓角,将军发令,兵队疾行,鏖战,得胜回归。”
皇帝很满意她的表现。
皇后也小声道:“陵王妃的姐姐还挺有才艺的。”
太后认同,看不出来这老姑娘有两下子,嘴皮子也利索。
邻国皇帝脸色变了变,这是特意告诉他,打仗他就是输?
这个郡主,是不是他们故意安排让她提此女弹琴的?
他说:“你这么了解行军打仗,武艺应该也不错,丫头,你跟她比划比划。”
“是。”公主站了出来。
李珞:“……打架?不好吧?”
“点到为止。”公主道。
她说着站到大殿的正中间。
李珞怕冷,大殿虽然供着暖,但她身份低,坐的位置靠外。
穿着斗篷,弹琴也没脱下,她不疾不徐的脱下斗篷。
宫人上前拿走后,她握拳做出防备的姿势,公主冲过来她躲了两招开始进攻,两人从殿内纠缠到殿外,好一会儿没分出胜负。
“想不到你们大宁的女子也练武。”邻国的皇帝说。
皇帝也是没想到李珞竟然有身手。
公主累了,动作变慢。
李珞趁机后退助跑一跃而起,给了公主一个鞭腿。
公主躲闪不及被打倒。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这个女子也太虎了。
谁家娶了不害怕啊?
李珞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公主,承让了。”
公主爬起来,有些不服气:“你如果不是拖着我跟我比耐力,我不会输。”
李珞:“你输了才知道自己耐力不足,重新比划我也可以调整策略。再者武艺并非我专长。你即使赢了我,也不能证明你武艺多高。”
“你!”三言两语,贬得她一无是处。
李珞向皇帝行礼后退回原位置。
韩娇小声道:“你好厉害,以后和崔大人成婚,他要是打你,你也可以打他。”
李珞抿嘴笑:“嗯。”
萧思琼道:“你是不是和郭小姐有仇啊?她一直暗暗瞪你。”
李珞抬眼,和郭君柔的目光对上,很快她又移开。“我自问没得罪过她。”
反而是郭君柔骗得她团团转。
宴会结束后。
李珞往住处走。
郭君柔如今是郡主了,虽然行动仍受控制,但比之前自由得多。
她跟着李珞一段路后,觉得是说话的地方,叫住李珞。“李沅!你是李沅对不对?另一个地方的李沅。来了这里改了名字,你竟然有才艺。”
李珞心惊肉跳,这女人什么怎么也发现了?她不承认:“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是李沅,名字是爷爷在世时给起的。才艺从小便学,琴棋书画,不能说样样精通,但也不比你们这些世家小姐差多少。”
“你否认也改变不了自己是李沅的事实。你的才艺是为了嫁个好人家吧。”
李珞反问:“你强行加给我的事实吗?我不能是为了兴趣学的才艺?”她补充道:“郭小姐,我自问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你,倒是你,一而再的害我。路上你设计我吸入加了料的解药,你当我真的想不明白吗?”
郭君柔心虚:“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举头三尺有神明,害人终害己。和亲是你最好的一次归宿了,到了那儿,努力发挥自己的作用,维护两国交好,皆大欢喜,作妖弄得双方兵戎相见,你的结局不会好。很多选择,只在一念之间,好自为之吧。”李珞冷哼一声走了。
……
三天后郭君柔跟着和亲的队伍离开。
李珞待在宫里出不去,每天都到皇后那哄孩子。
还认识了德妃,对方出了月子身形走样,担心失宠成日唉声叹气,她教对方控制食量,跳健身操。
余下的时间多看看书,在温室里养一些花草。
就算皇帝不来,也不会觉得日子难熬。
半个月下来,德妃显出了腰身,皮肤也水润了不少,直夸她有能耐。
李珞笑道:“是娘娘自律。”
“还是多亏你,再过一个月,本宫应该有自信侍寝了。”
李珞无语,减肥竟然是为了男人。
正说着,皇帝就来了。
李珞准备退下,德妃却拉着她,跟皇帝说她各种好,还会给孩子拍嗝儿。
李珞尴尬。
皇帝看看她,她在后宫的一举一动他都有听魏宏说。
她貌似很喜欢小孩,上午会去皇后那陪太子玩,下午就来德妃这里。
傍晚回自己屋会看会书,要么就学刺绣,她给崔勉做了一个荷包,大雁绣成猫。“陵王早几天前来了京都,你要不要同他回平遥?”
李珞懂皇帝的意思,先去平遥,成婚再住崔府。“好。”
德妃有些舍不得:“这就要走啊?以后谁陪我减重?”
“天下无不散筵席,等民女嫁进崔府,您可以召见。”李珞道。
德妃笑了笑:“也是。”
“……”
次日李珞见到了陵王,他显然知道了她在宫里的事,他也没说旁的,带她出宫后还主动提及会给她嫁妆。
李珞拒绝了。“无功不受禄,没有嫁妆民女也不带怕的。回平遥之前能不能让民女和崔大人见一面。自打入宫住后还没有跟他正正经经的说过一句话。”
陵王嗯了一声。
两人先到离崔勉家近的客栈落脚。
坐厢房吃饭的时候,她听到一阵吵闹。
她透过帘子朝外看。
一个发髻凌乱的女子对着一个年轻公子又打又骂。
男人骂她疯婆子,反手扇她两巴掌,鼻血都出来了。
“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我要去告你强抢民女,又始乱终弃……啊!”
她骂着又被男人踹了一脚,捂住肚子喊疼。
李珞认出了是跟她一起穿来的假郭君柔。她收回目光。
对这种人,她生不出同情心。
……
ps:
所有坑应该都填了吧?
所以下面不打算写啦!
我可能不适合写古言,以后就不写这个题材了。
接上面:李珞跟着陵王回平遥,等崔大人去接亲,接亲的路上两人穿越回了现代。
哈哈……虽然有点狗血,但是大团圆结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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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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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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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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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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