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笑了笑,心说这又不是在拍电影,哪会有那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假如这村子附近真的潜藏着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生活在村子里的人怎么会连一点异样都察觉不到。难道这么多年来,村子里就没有人无故失踪,或是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想到这点,顾淞不禁向丁所长投去了问询的目光。此时,丁所长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可他内心的疑惑比顾淞还要多呢,巴不得有谁能告诉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事态变得越来越严重,丁所长赶紧联系了市局的徐队长,把当前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对方汇报了一遍。
临近中午的时候,徐队长带着刑警队的一队人马赶到山里的埋尸现场,开始进行系统专业的勘查工作。尽管在此之前,顾淞他们已经竭尽所能地检查过周边的情况,再没有发现其余的尸骨,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徐队长还是让手下的人扩大了挖掘范围,直到确认死者的确只有两名时,所有人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面。
经过法医的初步判断,现场共有两具成年人的遗骨,一名男性,一名女性。其中,男性死者的头颅尚在,尸体完整,而女性死者的头颅却不知所踪。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断,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均在十年以上。因为死者的皮肤、肌肉组织、身体的各个器官全部腐烂殆尽,目前尚不能判断他们的具体死亡原因。但是根据骨头的断面形态,不能排除这是一起杀人碎尸案件。
没有衣物、证件等辅助信息,死者的身份暂时无法确定。不过从凶手埋尸的地点来看,此人应该对附近的环境非常熟悉,或许跟三桥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既然如此,死者的身份也应该先从三桥村的村民开始查起。
为了尽快提供更加细致的排查线索,法医将两名死者的尸骨带回解剖室以后,继续加班加点地进行尸检工作,最终能够确认的信息如下:
1、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基本一致,均在2004年到2005年之间。
2、男性死者的年龄在37岁左右,身长174cm左右。左腿受过重伤,未痊愈,生前应该是个瘸子。其胸、肋骨部位有多处尖锐物体致伤痕迹,推断其可能是被人用利器刺伤而死。
3、女性死者的年龄在34岁到36岁之间,身长158cm左右,因头部缺失,目前尚不能判断具体死因。
根据这几条线索,丁所长开始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很快,他便想起村里以前确实有那么一户人家可能跟这起案子有关系,于是八九不离十地说道:“我记得村里有个男人叫刘福来,他的身高,年龄,离开村子的时间,以及瘸腿这一特征都挺符合那具男性尸体的。我推测,那名女性死者有可能是他的妻子,孙明香。”
随后,丁所长把那户人家的情况跟顾淞和夏时大致交代了一下。
九十年代末的时候,三十岁出头的刘福来同村里的年轻小伙子们一起进城打工赚钱,他的妻子孙明香则留在村子里照顾还在念小学的儿子。
刘福来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打工以前靠种地、养鸡为生,虽说算不上什么十全十美的好男人,却也对家庭尽职尽责,总想着自己能多赚些钱,改善一家人的生活条件。
为了节省路费,刘福来进城以后便很少回家,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妻子寄回一笔生活费,对于当时的农村家庭来说已经是非常可观的数目了。那时的他坚信凭着自己的勤劳和努力,有朝一日可以把妻子和儿子接到城里一起生活。
然而,一起意外事故的发生打碎了刘福来的美梦,同时也击垮了他的斗志与信心。因为某一名工人的疏忽大意,刘福来不幸被工地上坠落的钢筋砸断了左腿,之后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重新站起来,但却从此变成了一个走路离不开拐杖的瘸子。
自那以后,刘福来再也没提过进城打工的事情。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能干些什么。
渐渐地,刘福来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自暴自弃的他整天抱着个酒瓶子,心情稍有不顺就拿妻子和儿子撒气,经常把那娘俩打得遍体鳞伤,家庭矛盾愈演愈烈。
丁所长不止一次去他们家里调节过矛盾,甚至还劝孙明香跟刘福来离婚。然而每次家暴过后,孙明香都会原谅刘福来,因为她实在觉得刘福来可怜,看在过去那么多年的情分上,她舍不得抛下残疾的丈夫不管。
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过了两三个年头,刘福来并没有改掉酗酒的坏毛病,脾气依然很暴躁。但是他的儿子已经初中毕业,到了自己能拿主意的年纪。
男孩儿想带母亲进城谋生,摆脱父亲的家暴,但孙明香是个重情义的人,不想把身体残疾的丈夫独自留在家中。大概是2004年的时候,刘福来一家三口终于还是离开了三桥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那户人家去外地谋生了。现在看来,刘福来夫妇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三桥村啊……”丁所长想起那两具尚未确认身份的白骨,摇头叹息着说道。
顾淞觉得丁所长的猜测不无可能,接着对方的话问道:“刘福来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那孩子叫刘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今年差不多得有个二十七、八岁了吧。怎么?”丁所长似乎想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一脸惊愕地看着顾淞。
只见顾淞缓缓地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神情严肃地问道:“丁所长,您仔细看看,您见过照片里的这个男人没有?”
丁所长看着那张照片,仔细辨认了片刻,突然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这个人不就是刘帆吗?你手里怎么会有他的照片呢?”
“你确定吗?”顾淞跟夏时对视了一眼,激动地问道。
“应该没错吧,那孩子的下巴颏上有颗挺明显的痣,你瞧。”丁所长说着用手指了指照片,“我记得那颗痣就是长在这个地方的,我觉得应该是他没错。可是……你们……”
“哦,事情是这样的……”夏时苦笑着解释道,“这个人在我们R市犯下了三起恶性案件,我们已经找了他很久了,始终没什么收获。来到三桥村以前,我们只知道他曾经用过的两个假身份,一个叫董威,另一个叫孙平。而现在,我们终于查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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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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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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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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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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