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不知为何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种感觉,换做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最后会归咎为一种错觉。
哈驽达赤却不一样,他并非常人,而是修行者,还是一个自身修为,达到了第六步的元婴级别修行者。
第六步,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但无论如何,他已是操纵天地之力的存在。
在他这个境界的修行者,感知敏锐得匪夷所思,从来就没有什么错觉可言。
由此,他难免就有点别的想法。
那个德吉......
实话实说,自昨晚他与这德吉见过,直至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放弃过刺探。
是的,他一直在跟着这个年轻人。
准确的说,他是利用身为第六步强大的感知。
只要那个德吉不超过他的感知范围,那么德吉就将在他的感知之下无所遁形。
至于这场即将登场的决斗,当然也是他的精心安排。
而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如果他看出了这个德吉的来路,也不必如此安排了。
他是想借一场决斗,试试能否看出什么端儿。
这场决斗,也如他所愿登场了。
可是这年轻人一出手,哈驽达赤就是眉头一皱,只因年轻人所用,绝对是正宗的密宗修行之法。
难道是自己的猜测,真的出了什么差错?
宝瓶气,他熟得不能再熟......
但是回想到之前种种,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对此,他更感不解。
......
再看另一头,这场决斗已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陆羽趁其不备,击飞了一名西域修行者,可他还没回神,就被击中了背脊,横飞出去。
这毕竟存在着人数上的差距,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索朗慢了一步,却也动了。
当陆羽被击飞的那一刻,他也加入了这场决斗。
他就如一头蛮牛,冲入了战圈之中,与此同时,他也施展起了西域摔跤。
立即,就有两人一时不察,给他击飞出去。
西域摔跤,名字听起来不怎么样,看这招式,似乎也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乍看上去,不过就是将对手摔倒击飞之法。
但若真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只是同为西域修行者,互相之间纯粹的决斗,而没有施展杀招而已。
西域摔跤的真正杀招,是将对手关节错位,使其在短时间内,不能行动自如。
同时,也不乏一击毙命的狠辣招数。
是的,这双方对彼此再不满的前提之下,至多就是给予对方一个教训,并非是下死手。
陆羽不是第一次来到西域修行界,自然是深谙其中规矩。
他在被击飞之后,低吼一声,又折转扑回了战圈之内。
这就出现了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情况。
或许索朗经常被哈驽达赤训导,他的宝瓶气和西域摔跤,用的是娴熟无比,起码一对二是没问题。
而陆羽则是有意放水。
换而言之,索朗不甘示弱,似要非得赢下这场决斗。
他并非是好胜之人,估计是想到在输了之后的后果,他不得不如此。
陆羽放水的缘故,是为了好好表现,起码要把这一场戏演好,消除哈驽达赤的猜疑。
因此,这场二对六的决斗,居然就打了个势均力敌。
场内风沙滚滚,轰隆之声不断,战况激烈得甚至搅动了天地灵气。
始终,这是一场金丹境之间的决斗。
场外,却仅是站着司马雯雯一人,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她经过易容,而变得平庸,还有几颗雀斑的脸庞,时而流露出稍微紧张之色。
要是有路过的修行者,还以为这是一场乘风吃醋的决斗。
司马雯雯的确是在担心没错。
但她所担心的,并非是眼前的决斗,她很清楚陆羽的实力。
而是,陆羽在市集出来之前,对她传音的一番言语。
他认识那个哈驽达赤,并且被盯上了。
她释放出神识,没有什么发现,再看陆羽正“激烈”地与这几名西域修行者对抗,她不禁心神微凛。
战局之内。
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还在持续着。
明面上看,陆羽的战斗力,与索朗相当,仅能应付两名西域修行者。
却是由于对面的人数较多,他和索朗两人,也保持在一个相对较近的距离。
因此这六名西域修行者,竟是遇上了打不进去他俩防守的尴尬境地。
同样,他们是震惊的。
万一己方有人在这场决斗之中受伤,或许战局就得翻转了。
这关乎于荣誉,他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所以他们很快就改变了战略,想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将这两个年轻人耗得筋疲力尽。
可是,战略刚一改变,他们立马又发现了问题。
他们利用车轮战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只因他们一旦缩减一人,这两个年轻人便立马占据上风。
简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这明面上看,是他们这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却有种......有种被人拖着鼻子走的感觉。
反观索朗,这一战却打得畅快淋漓,简直就是超水平发挥。
他和陆羽的配合,好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居然在这场二对六的决斗之中,打了个平手。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合击之术?”
索朗不禁想到。
合击之术,并不是说随便找两个人,培养出一些默契就能施展的。
最基本的条件,首先是要思想上的契合。
而想要达到这个条件,说易不易,说难不难。
打个比方,如果两个人原本就存在惺惺相惜之感,哪怕是不经训练,培养默契,也是能轻易踏入这个门槛。
修行密友就存在着这种因素。
想到种种,他望向陆羽的眼神,就更友善了些。
他外表憨厚,但却不傻,他非常清楚,这场决斗是因何而来。
突然他觉得,是不是哈驽达赤想得太多了。
不由地,他的心底深处,就升起了和陆羽结交的心思。
毕竟在修行路上,找到一个有共同默契的人,实在不易。
察觉到索朗的注视,陆羽在击退了一人之后,也适时地仓促转头,投以一个默契的笑容。
这个笑容,直接就打消了索朗心中的最后一丝戒备。
此时他绝对不认为,这个德吉真如哈驽达赤所想的那样,当然,他并不知其具体想法。
八名金丹境,分为两方混战在一起,所产生的天地异动,或许再远些距离,同为境界的修行者难以察觉。
但却瞒不了元婴以上的修行者。
不过是那种级别的修行者,不屑于关注罢了。
而这场决斗,陆羽还在卖力地表演着。
可是,这其中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陆羽千算万算,唯独是疏漏了一点。琇書網
这个小地方,确实是哈驽达赤的地盘,这没错。
但......却同样是笼罩在活~佛的光照之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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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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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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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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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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