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陆羽眼中的天地,却在老喇~嘛的掌心发生了扭曲,挤压,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挤压进去。
这股强大且古怪得无从理解的力量,使得陆羽就是一愣。
他不知该不该再往前了,再继续往前,谁敢保证,他会不会被这天地巨力,挤成一坨屎。
他心念一动,实际上已经停了下来。
然而老喇~嘛的这一掌,却远远没有到此结束。
陆羽先是觉得这方扭曲的天地,正朝着他挤压过来,他想躲避,然而在下一刻,老喇~嘛嘴里轻吐的那个“嘛”字,不光天地都为之颤悚,就连他的魂都要被震飞了。wWW.ΧìǔΜЬ.CǒΜ
是真的被震飞了。
由此他也体验到了一把,什么叫做魂飞天外。
眼前一片朦胧,天地依旧旋转,脑海一片空白,接着就是突然一黑。
陆羽感到自己的身体,似是多了什么东西,但是与此同时,又像是有什么在变少。
有些东西,明明是摆在这里,却被扔在了那里,摆在那里的,又被扔在了那里......
乱?
很乱......
乱得让陆羽感到很生气。
老喇~嘛的这一掌,轻而易举地动用了浩瀚无边的天地之力,还如此轻松,实在是难以想象他的修为究竟高深到了何种程度,而他念出的那个“嘛”字,却是密~宗里的秘法,明王咒。
这明王咒,仅在活~佛之间流传。
或许这明王咒,没有惊天动地,移山填海的威力,但却专攻修行者的精魂神魄。
不过,活~佛乃是西域修行界的圣人,又有谁亲眼见过,活~佛亲自出手?
就算陆羽知道这活~佛是用了明王咒,他同样也是不解,为何一照面就用上了这种狠手。
至于吗?
不至于的,对付一只蝼蚁为什么要用大锤子。
杀鸡焉用牛刀。
可是这个老喇~嘛却这么做了。
而且,行招毫不拖泥带水,看似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对陆羽用这一招。
“我去你吗的活......”
还有一个字,陆羽还没来得及骂出口。
老喇~嘛眼皮一抖,脸上煞气一闪,接着又是往前一指。
“砰!”
陆羽爆炸了。
他整个人先是被击飞一里之外,然后炸成了一团血雾。
那团血雾并不迎风飘散,而是如有实体和重量,直坠山脉之下的那条大河而去。
血雾下坠了上百米,便开始了有意识似的剧烈翻滚,在下坠至一千多米的时候,血雾又重新组合化作了一个完整的陆羽。
他直挺挺地掉入了大河。
激起一大片水花。
没一会儿,陆羽从河底冒了上来,随着流动的河水,一浮一沉地飘向下游。
老喇~嘛在那一指以后,甚至都不去多看一眼陆羽是否活着,宛如陆羽的生死,他并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单手合十,吟出了两个字,“无上。”
他眼中的煞气已然消褪,仅存的只有一抹极为隐晦的快意。
然后,诡异消失在原地。
老喇~嘛走了。
而此时陆羽失去了意识,如一具尸体,在大河的水面上无助地飘着,也不知接下来,这河水要将他带往哪里。
这条大河,河岸相距很广,估计有十几里。
然而这条大河,河水却并不湍急,平缓,也清澈。
它一如往常,如经历了亿万年,依旧亘古不变,只是河里多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大河的两岸,长满了茂盛葱绿的参天大树。
要是从陆羽摔下来的山脉往下看,由这些树组成的树海,简直就是一眼看不到头。
这就是南疆,南疆修行界。
由于树木较多,大多数地方常年处于多雨,潮热的季节,因此毒物很多。
或许一条大腿根粗的蜈蚣,突然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咬人一口之后,又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或许某一根树桠,其实就是毒蛇的身体,它偶尔吐出信子,等待着上门的猎物。
能想得到的毒物,南疆都有。
这些毒物,普遍情况下并不主动招人,但也不排除,它们有时就是想出来咬咬人的可能性。
但不是整个南疆都如此。
比如这方圆几万里,由于地理位置紧邻西域修行界,而从西域修行界吹来的冷流,使得毒物踪迹不多。
一道灰色的影子,从一棵大树之下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
她往上看了看宛如直插云霄的山脉,又看了看大河上漂流着的陆羽。
发现一切正常,倏地就如化作了一只鸟儿,飞向大河,飞向了不省人事的陆羽。
她在河面上轻轻一点,就带着陆羽倒飞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所耗的时间极短,眨一眨眼,就得错过了。
哪怕是有普通人看到,事后估计也只认为是眼花了。
这道身影,赫然就是已经逃离了的上官凝霜。
那时,她施展御气之术,头也不回地逃命去了,谁知才抵百里开外,身后就传来了活~佛的明王咒。
她也被震得一阵天旋地转,从高空坠下。
但她毕竟是被余波震慑,而不是首当其冲,况且也在百里开外,只是精元不畅罢了。
她同样也看到了摔下的陆羽。
所以,她把陆羽捞了上来。
此时两人就在岸边,一个趴着没有反应,一个站着,一动不动。
躺着的那个,自然是陆羽了,而站着的那个,不用问也知道是上官凝霜。
只是此时,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闪动着不解与茫然。
而她的视线,则是停留在陆羽裸~露的上半身之上。
因为,此时陆羽的背脊上,出现了大片看不懂的图案刺青,他的双手手臂,也烙刺有......
就这么静静屹立,看了一会儿,上官凝霜取下酒葫芦,抿了口酒,略带苦恼地挠了挠头。
她的明眸里,闪动着的依旧是茫然和不解,却似经过这短暂的思索,又多了一些明悟。
“唔唔......嗯嗯嗯......”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打断了上官凝霜的深思,俏脸的茫然不解,又都化作了面无表情的淡漠。
陆羽从地上爬起,茫然地环顾了一眼四周,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上官凝霜脸上。
“你,是谁啊?”陆羽犹豫半响,怯生生地问道。
上官凝霜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陆羽会有这么一问,所以又深深地打量了一下陆羽的神态。
少倾,她淡漠地反问,“你是谁?”
陆羽愣住了,喃喃说道,“对啊,我又是谁?”
......
“你是一只狗!”
上官凝霜的俏脸,终是闪过了一抹极其少有的小怒气,她一说完,转身就走。
“狗?”陆羽挠了挠头,突然就双手合击傻笑道,“对对对,我不就是一只狗吗!”
“汪汪汪!你等等我啊!”
察觉到上官凝霜已然走出十几步,陆羽四肢并用,冲近上去。
然而即将在快要冲至之时,他霍然停下,伸长了脖子,狠狠地嗅了嗅。
其后,他似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小跑着接近......
然后在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坨屎......
陆羽一脸谨慎,慢慢接近,嗅了嗅,又接近了一些,又嗅了嗅......
“呕......”陆羽干呕了一下,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他纠结无比,又似陷入了深深的挣扎,“狗不是吃屎的吗,可是,可是我好像不太吃得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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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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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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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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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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