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也确认她是真的昏迷过去了。
他蹲了下来,抓住灰衣少女的手腕,不出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得悉了灰衣少女的情况糟糕得很。
灰衣少女原本就有伤在身,没来得及彻底痊愈,就被他用黑砂手击伤。
要是不及时处理,恐怕是非死即残。
若不是她体内有一团古怪的热力,维持着生机运转,恐怕这伤势更严重。
他不会医术,却是可以用感知去勘探灰衣少女的状态。
偏偏又不会医术,在这片荒芜之地,他找不到,也想不到任何可以对灰衣少女施救的方法。
陆羽的脸色有些难看。
再这么拖下去,哪怕是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灰衣少女的伤是他造成的,而在此之前,还救了他的命,遇上这种事,他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不是薄情寡义之辈。
再说他和灰衣少女,从来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看看你,别以为有多了不起,你看,还是栽了吧!”陆羽幸灾乐祸地唠叨了一句,就从灰衣少女的手上解下了一串手链。
这说是一串手链,而实际上这串手链,居然都是由储物戒指串联而成。
“好家伙。”
陆羽啧了啧嘴,就将这串储物戒指依次打开,快速搜寻里面的物件。
然而当他全都搜索了一次,不由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总共有二十颗储物戒指,里面几乎什么都有,唯独就没有眼下急需的传送卷轴。
除此之外,还有一颗储物戒指打不开。
也就是说,他无法通过传送卷轴,回到修行界寻求帮助救回灰衣少女一命,而是要在这荒漠中看着她静静等死。
“看见了吧,我不是不想救你,没有传送卷轴,我能怎么办。”
陆羽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过,话虽如此。
他还是将灰衣少女扶起,驮在背上,然后环顾一眼,就继续朝着前方山脉走去。
这是灰衣少女离去的方向,陆羽也唯有沿着这条路往前走。
一个说不好,这个地方或许有哪个修行宗派,这么一来,就能帮她救治了。wWW.ΧìǔΜЬ.CǒΜ
背着灰衣少女,陆羽倒是不觉累赘。
只是由于刚才的那场雪崩,地面上的落雪松软积厚,一脚踩下去,往往会没过腰身。
“你说我错也认了,为什么追着我不放,总是要跟我过不去?不如那时就让我回到洪门,解了血气之毒,这不就你好我也好吗?现在好了,你能不能活着出去,都还是个问题。”
陆羽唠叨着,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在喃喃自语。
或许是灰衣少女救了他的命。
或许是他想不明白,灰衣少女这么缠着他到底有何动机。
钳制着他,随时做个替死鬼这说得过去,可是反过来还救了他的命,这实在是让他无从理解。
“我先说好了,你要是真的死了,千万别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此时的灰衣少女,正贴在他的背脊上。
也或许是某种异样的触感,成为了陆羽话多的因素之一。
前方无路。
加上他越往前走,这积雪就越深,走着走着,都快要到他胸口了。
再这么走下去,迟早得没过头顶。
陆羽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整个人就弹射而起,当他再落下雪地之时,就施展了飞天秘法,在这松软无比的积雪上狂奔起来。
这是当初雷姓修行者在临死前,交给他的两部秘法之一。
他几乎没有怎么修炼,也几乎没有怎么用过,只因这两部秘法,是那雷姓修行者身后宗门,武宗的秘法。
作为洪门弟子,却修炼其他宗派秘法,这是绝对不容许的。
要是给洪门发现,恐怕他当场就得给废去修为;要是给武宗发现,小命都难以保住。
可是事急从权,灰衣少女的伤势拖延不得。
否则,在被黑砂手击伤之后,生机将会慢慢断绝而死。
为今之计,唯有走出这里,看能不能运气好遇上修行者,哪怕是有一点治伤的丹药,那也廖胜于无。
想起这个,陆羽不禁暗暗叹气。
也不知这小妞怎么想的,二十颗储物戒指,却就是没有一颗治伤的丹药。
他还记得那时,他的储物戒指被抢了去,还是有好几瓶疗伤圣药。
然而,如果他想得没错,都在那个傻憨小妞身上。
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自己不会受伤?
这也太自信了。
陆羽胡思乱想着。
这高达上万米的山脉,方圆不知有几万里。
进入山脉,陆羽没有往上爬,而是选择了从山间穿行。
然而看这情况,估计没有十日半个月,想走出这里无疑是痴人说梦。
陆羽背着灰衣少女,这么一走,就是走了一日。
背着一个人,在凶险难行的山脉走了这么远,对一个寻常修士来说或许简单,但他是炼体修士,又是超级高手之境,算不上是太大的负担。
傍晚,他寻了一处避风的山缝,又从储物戒指取出一捆干柴点燃。
其后又在干冷的岩面铺上毛毯,将灰衣少女放置其中。
他倒是不畏冷,问题是灰衣少女此番非常虚弱,能够暖和一点,那么她就少损耗一分真元。
他也不客气,取出几块肉脯在篝火上烤了烤,便大口啃食起来,嘴干就抓一把雪润润喉。
吃饱喝足,陆羽回头瞥了灰衣少女一眼,发现她依旧是昏迷不醒,不由得就担心起来。
黑砂手的阴狠霸道,说实话他也不甚了解。
不过在巫寒身上,却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他那一拳下去,没有用上七分力,好歹也用了六分,灰衣少女却这么硬生生地扛过去了,她可不是炼体修士,能吃得消才有鬼了。
踌躇一下,他还是走了过去,搀扶起灰衣少女,望着她稍微发干的薄唇说道,“吃不下东西,不如喝点酒......解解渴?”
陆羽在搀扶的那一刻,就已感知到灰衣少女的生机衰减了两分。
拔开酒塞,顿时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却又让这酒液之中散发的特殊的醇香,几乎遮掩过去。
“......这酒放了什么东西?”陆羽迟疑了一下。
他不知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适不适合喝酒,以及喝了酒以后,又会不会有什么反作用。
他想了想,终究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先亲自尝尝。只要他一口下去,大概就能知道这酒对遭创的灰衣少女有没有害处。
也好,还满足了他由来已久的好奇心。
这酒入喉凛冽,却又醇厚悠绵,下肚以后,不久就化作一道反冲上来的灼热火线。
这道火线,很快又化作了热力扩散五脏六腑。
宛若他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一口融化了的岩浆。
“咳咳,带劲!”
陆羽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咳嗽两声。不由想起灰衣少女在昏迷之前,大口灌了几口。
这时他终于明白,这酒绝对是个好东西,对灰衣少女的伤势,也大有补益。
“喝吧,喝多两口。”
将酒葫芦凑近灰衣少女唇边,随着他慢慢倾斜酒葫芦,酒液也缓缓流入了灰衣少女嘴里。
或是她真的感到了渴,尽管是在无意识的前提下,还是喝了好几口。
感觉差不多,陆羽将她重新放下躺好。
接着,陆羽望着灰衣少女此时微微熏红的俏脸愣了愣,随着他的视线徐徐向下游移,不禁就犯了难。
他想看看,这伤势到底有多严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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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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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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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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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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