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番话,只是换回洪文宗一个淡漠的投视。
抵着陆羽胸口的手掌,暗劲一吐。
“呃!”
陆羽猛地瞪大双眼,浑身一震。
这种熟悉的痛楚,并不是他第一次经历,之前他就试过,被齐正飞撞了一下。
但这痛楚,又与剑气所伤的有所不同。
齐正飞身上的剑气,只是将他体内的经脉切成一截一截,而这冲脉之刑,却是震得他周身经脉如蜘蛛网般,裂痕满布!
这就如截肢,与凌迟的差别!xǐυmь.℃òm
这种痛楚,绝非常人能够忍受!
不过,陆羽并未晕厥过去,而是闷哼一声以后,纵然面如金纸,还是硬生生地撑了下来。
然而他不住打颤的双腿,却是把他给出卖了。
洪文宗也是暗感意外,此子的意志力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接着在下一刻,他再自然不过地利用神识,窥探了陆羽体内一圈。
洪文宗纯属是想看看,这冲脉之刑对陆羽的经脉如何。
是他下手太轻,还是此子的骨头真有这么硬。
却是在下一刻,他的脸色猛地为之一变!
到了他这般境界,很轻易就可窥到陆羽是不是自主筑基,甚至可窥到是谁帮了他筑基。
只因体内流转的真气,说不了谎。
又能根据真气之中蕴含的气息,辨认出帮忙筑基之人是何人。
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
......陆羽,还真是自主筑基!
而且,还真是仅靠那篇横练之法筑的基!
他身为洪门大长老,又如何不熟悉那篇横练之法真意。
同样,他也推演过种种,若是靠横练之法筑基,那又如何等等。
毕竟他与洪武,选修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两人纵其一生,准确说是到目前为止,都是为了证明,谁的修行方向是正确的。
因此推演洪门的全部功法,这算得上是必修之功。
而陆羽体内的真气霸道,横冲直撞又自控有余,足以证明这功法,是由横练之法而来。
若是他人帮助筑基,必然是以导气疏通的方式,但陆羽体内,却丝毫没有这个迹象。
简单的说,就是陆羽体内的真气,与他的经脉浑然相融,又霸烈无比。
甚至他还能窥到陆羽体内经脉的“成熟度”,去辨别他到屹今为止修炼了几日。
若是修炼了几年,这还真不好辨别。
才修炼了十天半个月的经脉,他一搭上手立马就可明了!
其实这就如一个铁匠,看一把刀剑用了几天无异。
所以他的心“咯噔”一下,暗呼坏了!
尽管洪文宗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但这事实却摆在眼前!
却在这时,陆羽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血液渗得鲜红刺目的牙齿。
“嘿嘿,大长老,你要是杀了我,你的徒弟就是洪门最强的了,真他吗腹黑啊!”
而实际上,洪文宗本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着,打得猝不及防。
再听闻陆羽这明面上大逆不道,却似是事实的话语。
心慌意乱之下,他勃然大怒起来。
试问他在几十年如一日,秉承初衷为洪门肝脑涂地,又如何像今日这般,犯下过这般大错?
他的大长老之位,以及无双声望,并不仅仅是靠无上修为得来。
可想而知,他这一错失要是公诸于众,不难想象,当即他就会一世英名尽毁!
“孽徒!受死!”
洪文宗怒不可恕,也抡起了无坚不摧的拳头,看这架势,是要将陆羽这大逆不道之辈击杀大殿当前!
此时,洪武再闪身挡在了陆羽面前。
“大哥,你这么做,有些过了!”洪武沉声说道。
他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兄弟是兄弟没错,但洪文宗所为还真的过了。
如果陆羽是一般弟子,他绝不阻拦洪文宗。
问题却是,陆羽的天资与悟性,已是近乎妖,况且又是在收徒仪式之上动手。
这种种作为,实在是过份得离谱。
双目对视。
洪文宗保持着攻击姿势,神色时青时白。
此时他已明了,洪武也是知这一切。
至此还不明说,不过是想给他留下几分颜面。
“大长老,劣徒你已责罚,念在他年少不懂事,还请你手下留情!”
洪武又一抱拳,诚恳地道。
“哼!”
洪文宗怒哼一声,拂袖转身便望向了高座上的洪金川。
但他的脸色,却难看至极,就是不知,此刻他作何想法。
洪金川这时也放下茶杯,平淡的语气带着两分严厉,“既已受罚,那就引以为戒,以后不得再犯,否则二长老,我拿你是问。”
这一听,就知是洪金川为两人找了台阶。
洪武人老成精,又如何不知,连忙又抱拳说道,“谢过掌门!我回去以后定当好好调教。”
洪金川满意地点点头,转而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收徒仪式继续举行。”
“大长老,二长老,你们是今日的主角,请开始吧!”
“是,掌门!”
“是,掌门!”
在拜谢之后,洪文宗似是恢复了之前的淡然沉稳。
他渡步走到队列居首,整座大殿的气氛,这时也为之一整。
尽管之前有所波折,但这毕竟是洪门大长老,与二长老的收徒仪式,可半分马虎不得的。
洪文宗直视着李大牛,淡淡地问,“李大牛,今日~你拜入我洪门门下,现我问你,为何拜师?”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绝对能把大部分人都难住。
为何拜师?
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答案却有千千万,偏偏是答案太多,才不好回答。
李大牛宠辱不惊,不紧不慢地走到洪文宗面前半跪而下。
“拜入洪门,是我一生之幸,至于为何拜师,我想我无法给出一个真正的答案,遇上师傅,这是我的机缘。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日以后,我生为洪门中人,死为洪门的鬼,今日所誓,生生世世!”
这已不是简单的回答,而是还发了誓!
这誓言一出,几百长老都暗暗点头。
说实在话,这个回答,虽说还是没有给出问题的答案,但却非常漂亮。
洪文宗欣慰地点点头,说道,“很好,那么从今日起,在洪门掌门与诸位长老的见证下,你就是我洪文宗的真传弟子!”
“起来吧。”
“是,师傅!”
李大牛却不当即起身,而是行了一个三拜九叩之礼,额头撞得地板砰砰有声,这才从容站起。
“好,很好!”洪文宗拍乐拍李大牛肩膀,连连说好。
陆羽的天资悟性,他也得以一窥。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说不羡慕,也有些假。
可是,就如李大牛所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生是洪门的人,死是洪门的鬼。
此子心性,又如何是陆羽能比的了的?
天资妖孽又如何?心性不好,迟早是个祸害,而到那时,洪武就怪不得他不留情面了。
如今,他也唯有设想如此种种,暂时聊以慰藉。
至于他否认陆羽之事,以及之前那段矛盾起因他不想深究下去。
无论对错,顶撞尊长就是不对。
......
当洪文宗带着李大牛,回到队列之中。
洪武,也走向了队列之首,面容平静地望着陆羽。
反观陆羽,却是面带冷笑予以回望。
刚才,洪武那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把他的存在,以及受的折辱给完全忽视了。
哦,是的,洪文宗和洪武是亲兄弟。
但是,当他是什么了?
呵呵,好吧。
讲真的,陆羽不打算拜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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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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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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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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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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