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漠地回视这外门大师兄,抬起手抹了一把。
“呵呵,你昨天很横啊?不是很不服气吗?”
外门大师兄大笑两声,却牵扯到裆~下之痛,倒抽了一口冷气。
陆羽没有答话,有的只是默然。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他一张嘴,招来的恐怕又是一顿毒打,他不是怕被打,而是他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
忍,忍下来。
先再忍上两天再说。
只要他拜了洪武为师......
这八个人,一个都逃不掉。
......
除此之外,陆羽也深感惊异,昨天那一脚力道之重,他再清楚不过。
若是换做常人,断子绝孙是肯定的了。
可是,这才过了不足一日,这家伙居然已能站起走路。
看这情况,恐怕是没有伤到筋骨。
再看自己这般狼狈,简直是天差地别。
又回想到洪武带着自己凌空飞行的那一幕,陆羽的心中不禁一阵火热。
刀枪不入,又可飞天入地,他要是统统都学到手......
陆羽低下了头,双目精光一闪。
自他从失忆中醒来,已历经几次生死,这肉~体上受辱,在生死面前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这八个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他要变强的念头,却是尤为迫切。
他吃下了噬心蛊,又与那个巫清君有十年之约。
要是学到了这种种本事,他的危机自然可解。
一想到那个少女,陆羽不觉咧嘴一笑。
虽然巫清君给他吃下了噬心蛊,并且对他动了杀心,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并无太大恨意。
他恨的只有齐正飞。
因为那前因后果,是他有错在先,再怎么说,都是他撞到了巫清君。琇書蛧
黄花闺女,对于名节再重视不过,他要是不清楚,当时就不会以她的名节要挟。
看到陆羽在接了自己一口唾沫,居然就不声不吭地低下了头。
这外门大师兄便快意一笑,也解恨不少。
“哼!无论你有多横,在我面前,是虎就给我趴着,是龙就给我盘着,懂?”
豪言壮语一番之后,他更感意气风发,大手一挥,就带着几十名外门弟子走出别院。
这大别院中,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就是他,还有一个,陆羽想了想,应该就是昨日,外门大师兄说起过的老幺。
因为此刻,他正抱着一大堆衣服走出,放在井边,看来是准备洗衣服了。
他也瞥了陆羽一眼,就捋起袖子搓洗起来。
但这工作量,并不小,直至这老幺洗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算是清洗干净。
这个老幺的年纪,估计是在十七岁左右,身材相对瘦弱,洗完了这些衣服,他站了起身。
接着,他又瞥了陆羽一眼。
然后就走回了属于自己的排房。
不久,他出来了。
陆羽望着这老幺的左手微攒,不由凝神戒备。
直至他走到了陆羽面前,将一颗蜡封的药丸丢了过去。
“吃下它吧,这会让你的伤好得更快。”他冷冷地撂下一句,就转身要走。
“你为什么要帮我?”陆羽皱了皱眉,不解问道。
说实在的,他有些看不起这个老幺。
受到外门弟子欺压就算了,居然还不作反抗,明摆着就是一副软骨头。
“我帮你?”老幺笑了笑,无所谓地道,“好不容易来了个新人,你要是死了,谁接替我的工作?”
听罢,陆羽点点头。
道理好像是这样没错。
当下他也不做犹豫,捏开蜡封,吞下了这颗黑不溜秋的药丸。
洪门于炼体术闻名修行界,这疗伤丹药自然是不差。
随着一股辛辣之味入喉,没过多久,陆羽就感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热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陆羽感觉好了不少,便冲着还在忙碌的老幺问道,“师兄,你叫什么名?今天赐药之恩,我记上了。”
他欠了这老幺一个人情,也打算好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他会还上。
“蒋汉义。”老幺头也不回,显然他并不把陆羽这番话放在心里。
此后,两人不再交谈。
陆羽坐了一会儿,又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直至傍晚,他才又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是那些外门弟子回来了。
“哟?还没死?”
看见陆羽从地上爬起,有人当即嘲笑道。
陆羽深深地望了那人一眼,也认出他是昨天对自己出手的八人之一。
“哼!”
那外门大师兄嗤笑一声,讥讽之意不掩。
此时他走路已恢复了正常,在十几名外门弟子众星拱月般的伺候下,在井边清洗起了身体。
在此同时,十张桌子和几十张凳子,从排房里搬出,在庭院之中拼摆成型。
当那外门大师兄洗完了澡,神清气爽地坐下,当即就有人送上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他喝了一口茶,随即脸上就出现了不耐之色,“老幺呢?怎么还没到?”
“呵呵,大师兄,我想他应该是快到了,再等等吧。”
“等什么等?老子都他吗饿了一天了!”外门大师兄横了陆羽一眼,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于是,又少不了有人阿谀奉承一通马屁狂拍,其中更有不少落井下石之辈,对那老幺蒋汉义极尽诋毁。
过了十多分钟,蒋汉义挑着一担被白布盖着的大箩筐,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走入。
一时之间,庭院之内立马噤若寒蝉。
唯有那外门大师兄,面带冷笑地盯着蒋汉义,不知其意。
“大,大师兄,各位师兄,饭菜来了!”
没人出声应答。
蒋汉义蹲身将俩箩筐放下,就掀开了白布,里面全部都是白面馒头。
几十名外门弟子早就饥肠辘辘,一看这白面馒头,眼睛都绿了,却是无人动手。
直至蒋汉义从箩筐之中,挑出十个白面馒头送到外门大师兄面前。
那外门大师兄骂骂咧咧一句,在蒋汉义转身之时一脚踹了出去,直接将他踹了个狗吃屎,才呵呵一笑道,“吃吧!”
这话一落,其余的外门弟子才饥不择食地轰然抢食。
蒋汉义从地上爬起,又屁颠屁颠地跑出了去,不久又挑回两担卤好的大肉。
洪门弟子,练的就是一身筋骨皮,所谓穷读书富练武不是没有道理,吃不好又怎么练功。
其后,蒋汉义又马不停蹄的从井中打水,给一众外门弟子饮用。
眼看着这桌面的馒头和大肉迅速减少,蒋汉义只能干瞪眼咽口水。
陆羽依旧是靠在墙角,平静地望着这一切。
他也很饿了,而且还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饿得要命。
可是,他也明白,开口讨食,得来的不是食物,不过是又一顿嘲讽。
不过,或许是那外门大师兄察觉到了陆羽的注视,他若有所感地望向了这边。
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胡乱啃了几口手中的一根肋排和白面馒头,就朝陆羽扔了过去。
这根只剩几丝筋肉的肋骨,以及小半只白面馒头,准确无误地砸在了陆羽的脑壳上,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别说我这个大师兄的不好好招待你,吃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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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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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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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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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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