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看见纪深爵时,是惊喜的:“小纪,你怎么忽然来了?”
“来给外婆拜年啊。”
杨华笑,“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真是难为你了。是想小欢了吧?”
“咳。”纪深爵握着拳头掩在唇边轻咳一声,被杨华过于直白的话弄的有些尴尬。
言欢淡笑的看着他,他这种阅尽千帆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脸热的时候,“我带你去洗漱吧。”
言欢拿了把新的牙刷递给他,可家里没有新的毛巾。
纪深爵扫了一眼毛巾架,问:“哪条是你的?”
“那条粉色的。”
纪深爵拿了那条粉色毛巾,洗了把脸。
言欢站在一边翻了会儿手机,发现纪深爵凌晨四点多给她转了笔巨额,十万。
言欢拿着手机问他:“干吗忽然给我转钱?”
还一次转那么多。
纪深爵用毛巾擦干脸,眉眼清隽的瞧着她,眼底带着抹玩味:“心情不错就转了。”
“……”
是身心得到愉悦,所以开心了?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言欢倒也没客气,“那我就当新年红包收下了。”
洗漱间狭小,纪深爵身高腿长的,出洗漱间时,微微俯身低头,路过她时,丢了句:“屋子里太冷了,给外婆装两台空调吧。”
言欢弯唇,静静的笑,心口那股暖流是炙热的。
不过装空调这事儿,言欢之前就提过好几次,杨华为了省钱省电一直不肯装。
杨华比较听纪深爵的话,这会儿纪深爵来了,言欢打算让纪深爵当说客,给杨华洗洗脑,把空调给装了。
北城的冬天,真的又湿又冷,她这个年轻的,回乡下这几天都冻的快架不住了,更别说杨华这样的老年人了。
中午,言欢做了火锅,放了很多速冻的小丸子和蟹棒进去。
纪深爵对这些没吃过的玩意好像挺感兴趣的,夹着里面的紫米球问言欢:“这什么东西,色素这么多,能吃吗?”
言欢好笑的看着他:“爵爷,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这是紫米球,这个色素是紫米的天然色素,吃吧,毒不死你。”
纪深爵嘴角抽了抽,将那颗紫米球凶巴巴的塞进嘴里。
一咬,嗯,味道还凑合。
杨华看他们斗嘴的样子,心情大好,还跟两个年轻人喝了一两杯小酒,祝福新年。
饭后,杨华酒精上头,回自己房间午睡了。
言欢收拾了桌子,这里没有洗碗机,厨房的水池水龙头里也没有热水,洗碗是个冻死人的事情。
言欢洗碗时,纪深爵从后贴上来,靠在她背上。
言欢道:“你下午回去吗?”
“赶我走啊?”
“不然你晚上睡哪儿,有外婆在,你总不能跟我睡一块儿。”
再说,这屋子里白天都这么冷,夜晚更冷,他娇生惯养的,住这里能习惯吗?
纪深爵不以为然:“你一女的都能住,我不能住啊?”
言欢笑而不语,拉着他楼在她腰上的大手放到水龙头下面,纪深爵下意识的缩了下手,骂了一句:“靠,这不是热水啊?”
跟冰块差不多温度的冷水。
纪深爵注意到言欢的手因为洗碗被冻的微红,将她的手从水流下扯回来,“别洗了,这水能冻死人。”
“那这么多碗筷,放着谁洗啊?总不能叫外婆洗。”
纪深爵把她捞去一边,卷起袖子,开洗,却蹙眉骂着:“这什么鬼地方,水这么冷。”
把碗筷交给纪深爵洗的下场就是,盘子碎了一个,碗碎了一个。
洗完,言欢帮他焐了好久的手,才焐热。
……
大年初一,吕琳带着简纯一如往年的登门拜访纪家。
一是维系关系,二是带着简纯找理由见见纪深爵。
可吕琳和简纯一进门,纪深深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打着哈欠对简纯说:“真不巧,今天我哥不在家。”
简纯问:“爵爷出门拜年了吗?”
吕琳笑笑,“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爵爷回来。”
“那你们可能等不到他了,他去乡下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
简纯蹙眉,“爵爷去乡下做什么?”
纪深深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你问这么多干吗,你又不是我哥的女朋友。”
简纯咬唇,只能自己受气,不敢得罪纪深深。
吕琳倒是伪善的笑着说:“深深,你爷爷没跟你说吧,小纯现在已经是爵爷的未婚妻了,也是,你是小孩子,这些大事,家里想必也不会告诉你。”
纪深深看这对母女阴阳怪气的样子就生气,把手里的面包一丢,冷声道:“我怎么听说我哥的女朋友另有其人,昨晚我哥其实就是去找他女朋友了,两人在车里干柴烈火,一晚上都没回家,估计这会儿还腻在一块儿呢。简纯,你也就一水仙花儿,你装什么蒜呢?”
简纯被纪深深怼的面色难堪,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臊的不行。
吕琳以为纪深深这小屁孩是嘴上逞能,便说:“深深,小孩子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你这么败坏你哥哥的人品风气,这对纪家不好,以后别乱说话了。”
纪深深抱着手臂,傲慢的哼了一声:“你算哪根葱啊,别小孩儿小孩儿的乱叫,我又不是你家小孩儿,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爷爷和我哥,其他人都不能叫我小孩儿。还有,我哥女朋友是不是另有其人,你可以问问你女儿,你女儿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吕琳蹙眉,看向简纯:“小纯,这是怎么回事?”
“妈,我们先回去再说吧!”m.χIùmЬ.CǒM
“爵爷在外面真有女朋友?”
简纯拉着吕琳要走,纪深深叫住简纯:“简纯同学,我给你看样东西呗。”
“什么、什么东西?”
纪深深在微信里找到昨晚纪深爵给她发的那张照片,点开,给简纯看了一眼,便很快将手机收了回去:“看见了吗?这才是我哥的正牌女友,你一天到晚在我哥面前一个劲儿脸红,我哥正眼瞧过你吗?搞得跟我哥真睡过你似的。”
纪深深的一字一句,都在羞辱着她。
虽然只看了那照片一眼,可简纯还是认出了这张亲热照片的女人是谁。
言欢,又是她,她一直在勾/引爵爷!
真贱,抢别人未婚夫,睡妹妹的男人!
简纯愤怒的快要把牙咬碎。
出了纪家大宅,吕琳拉着简纯问:“你倒是说啊,纪深爵在外面的女人到底是谁,你究竟知不知道?”
“妈!你别问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好。”
吕琳冷哼,“你要是能处理好,现在纪深爵还会在那个狐媚女人身边?”
简纯咬唇,支吾了半天:“言……言欢。她勾/引爵爷,她就是在报复简家!”
吕琳一听是言欢,心中警铃大作:“她怎么那么騒,连妹妹的男人都抢!不行,咱们必须把她从纪深爵身边弄走,那个小騒蹄子靠着那狐媚长相,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儿的,爵爷要真被她迷住,你可就进不了纪家大门了。”
简纯委屈的哭了起来,愤愤道:“妈,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爵爷才能喜欢我?妈,我真的不想输给言欢那个贱人!”
“哭什么,把眼泪擦干!我们决不能让那个小贱人骑到我们头上耀武扬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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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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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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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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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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