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拿到冥胎,只有将诅咒镇压,我才有出去的机会,不然我连后退的资格也没有。
张天行说他在地狱树上留有记号,只要找到记号就能找到冥胎,这岂不是说我得爬到这株结满了尸茧的地狱树上才能找到张天行留下的记号?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巨树枝杈,发现这些延展开来的树枝和普通干枯掉的树枝没什么区别,大部分的枝梢和树干都没有那种蓝色的蜡纸,只有结了尸茧的地方才有大量的蜡质垂落。我仔细看了看离我最近的一个尸茧,只见尸茧的顶端挂着一道须根,就像挂住水果的果蒂,须根连接尸茧的地方有许多凝固的蓝色蜡质,似乎这些包裹住尸体的蜡茧就是这些果蒂一般的须根分泌出来的。
我心中一紧,这情形让我想起了梦里的情形,我记得自己被那须根一样的触手倒吊起来的时候,就是那触手不断的流出蜡油慢慢的将我一点点裹住,那情形和眼前的现实何其相似。
想到记号可能在中央的地狱树上,我顿时有些犯难了,这么大的一棵树要想从石道边上去非常容易,关键是我对树上面的尸茧非常抵触,而且我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童年看到尸茧复活的那一幕,心里总是有些忌惮的。
看了一会,我决定还是先到下面再说,说不定张天行的记号也是从上往下通到天坑地步的。如果真的必须要到树上才能找到冥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大不了到时候再爬一遍就是了,现在要我爬到满是尸茧的树上,我是绝对不愿意的。
然而,出乎我预料的是,原本我以为一直通到天坑地步的石道竟然在我继续往下走了十几米的时候戛然而止,再往下便没路了。
这下我可傻眼了,看着石道前方青黑色石壁不知所措,显然,开凿石道的工程到了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止了,后面的部分没来得及开凿,这才如此突兀的在这里断掉。
没有石道,我该怎么下去?
我心中一阵无语,这也太坑人了,不凿穿也就算了,你好歹应该在上面的地方给个警告的提示也好啊,这下好了,石道断裂的这个地方刚好没有树枝延伸过来,就算现在想爬到树上去也没办法了。
我朝后看了看,试着往后退了一步,手臂上的诅咒和鬼脸同时不安分起来。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下完了,又陷入死胡同了。
正当我看着面前的石壁一筹莫展之际,不经意间朝下方看了一眼,顿时我就是一愣,这下面,我似乎看到底了!
我揉了揉眼睛,探出头朝下张望,心中顿时一喜,有门。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晰,但我确实是看到了,就在下方,处于我视野极限处的地方,我看到了一片冰晶的蓝色,很模糊,如果我再往上两三米,肯定就没办法看到这一幕了。
这片看起来好像有褶皱的蓝色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进耶岭时我脚下踩着的地面,那不是土石的地面,而是由大量的蓝色蜡质铺成的,就好像蜡烛燃烧流出的蜡油填满了整个天坑底而形成的蜡质土地。
我心中已经肯定了那就是天坑的底部,因为我曾经面对面的站在蜡尸树的树根处亲眼目睹了这株巨树的真容,我永远也忘记不了当时看到的画面。从我视野的极限判断,这里距离下面至少三十米左右。
虽然只有三十米,可要想下去还是个大问题,眼下我相当于被困在了原地,只能向下,不能往上,可向下没有路了,往后又将面对诅咒。刚才往下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根枝杈极多的树枝就在我下面五米左右的地方,那一部分的枝杈非常密集,而且树枝的主干差不多就有一米多粗,我从这里跳下去,如果姿势对的话,密集的枝杈应该能拖住我。
纠结了很久,我觉得这个方法应该是可行的,可万一这些树枝年代久远,看起来虽粗,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牢固,又或是树枝过分牢固,甚至非常坚硬,以我的血肉之躯砸在上面,不是给摔死,就是给枝杈插死,无论怎么死,都不算个好的结局,我开始后悔昨晚没有留一些绳子备用了。
站在石道上比划了很久,我还是下不了决心,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我渐渐的感觉到手臂上的诅咒慢慢的开始出现躁动,似乎它已经适应了这个位置对它的压制。我心中一惊,本以为只要不往后诅咒便拿我没办法,可没想到这诅咒竟然如此厉害,原地不动它也能自己适应环境,我靠,这岂不是代表就算我到了天坑底,如果没办法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冥胎,这诅咒还是会彻底爆发,我还是死路一条?
卧槽,这不是坑爹呢嘛!
我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看着下面的树枝,一咬牙,刚准备跳,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石道侧壁,也就是我跟前的天坑壁,那上面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印记。
险些跳出去的我急忙止住身体,小心的扒住石壁伸出头去看,发现石壁上刻着一个鬼脸,非常的熟悉,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我手臂上的罗刹鬼脸吗?我的顿时感觉心跳加速,张天行说他留下了记号,难道指的是这个,可是他不是说记号是留在地狱树上的吗?
此时也管不了这些了,我发现那记号虽然和手上的罗刹鬼脸有些相似,但却不是,而是一个看起来更加诡异的脸,虽然是石刻,可看它的时候总有灵魂被吸进去的感觉。我忙转移视线,可移动视线的时候,我竟然在和脚面平行的地方又看到了同样的鬼脸。
真的是记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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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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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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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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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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