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说,就拿玄清真人的祖师,全真道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来说吧,从史书上记载的一些关于他的事迹,可推知其至少活了两百多岁,足足横跨了三个朝代。
这种事我以前自然是不信的,可自从认识玄清真人后,我曾向他请教过这个问题,作为武当高层的核心成员,玄清真人是有权知悉这种隐秘的,而他给我的答案,彻底颠覆了我的想象,改变了我固有的认知。
所以,玄门修道之人的寿命是完全无法用常理来揣度的,三苗先寨的古苗一族拥有洪荒九黎嫡系王族血脉,传承了大部分巫教的手段,论起底蕴,绝对不比中原玄门差在,怎么可能会没有延寿之法呢?
想到这,我心中越发怀疑这个时代的巫女和一百多年后的巫女就是同一个人了。
可事实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我和百年后的巫女应该是老相识才对,可她在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摆出一副厌恶的姿态呢?
难道说,我在这个时代将会和她发生一些令她极度不爽的事?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百年后的她知道我通过葬谷回到一百年前后会与她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她干嘛还要特地提醒我走到葬谷尽头,从而促成了我穿越的事实呢?
越想,我的脑子越发混乱,简直都快成了一堆浆糊,忙摇头将这些念头放下,既然历史是注定的,我何必多费心思去猜呢?顺其自然,一切总会明了的。
这么一想,我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很快,我们在距离断头坡两三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和我之前听说的消息一样,断头坡的地裂已经蔓延到了眼前的地方,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就算是迁来一座小镇也绰绰有余了,真不知道这地底之下究竟有什么东西?
看着眼前沟壑纵横,仿佛干旱许久而裂开的水田一般的坡地和山岗,我心里有些发毛,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断头坡之外新裂开的这一大片区域和断头坡的情况有些不同。
在之前的异变中,断头坡上的乱葬岗整个塌陷了下去,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但断头坡外新裂开的区域则只是出现了无数裂缝,这些裂缝或大或小,呈蛛网状向外扩散,越往外圈,地面裂开的缝隙越小。
我们停下的地方正是裂开区域的最外围,地表的裂缝并不大,人踩上去应该不会引起坍塌,不过出于谨慎起见,圆通大师和苗王还是停了下来。
两人一番商议后,决定先派出人马前去探路,待探明内中情况后,众人再进入不迟。
拍板之后,双方各自选出一人作为探路人选,而由于言语不通之故,懂古苗话的道士便成了我们这边的人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圆通大师和苗王虽然都精通彼此的语言,但他们是队伍的领头人,如果出了意外,那队伍也就乱了,所以不能让他们冒这个险,如此一来,也只有道士能担此重任了。
我知道断头坡的可怕,担心道士不知轻重,便向圆通大师提出我也进去,圆通大师略一思量后,便点头同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苗王刻意安排,苗寨一方派出的人是阿莎,在来的路上我们已经相熟,所以在看到是她后,我和道士心里都有些高兴。
临出发前,圆通大师将他那串常伴在他身边的佛珠交给了我,并简单的教会了我使用之法,然后又反复叮嘱我千万要小心,我则连连点头表示知道,然后三人小心翼翼的避让着地面的裂缝,由知晓地形的我走在前头带路,向着断头坡的方向进发。
最外围的区域,地表的碎裂情况不是很严重,只要不是一脚踩进裂缝里,基本不会有事,所以我们走得很快。
随着我们不断深入,地表碎裂的情况越发严重,有时候看上去比较结实的地方,一脚踩下去后突然发生断裂,然后一大片原先是地面的区域顿时塌成了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缝,让人胆寒。
有好几次,我都遇上了这种情况,好在我反应够快,道士和阿莎的援救也及时,这才多次化险为夷。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也不敢在前面开路了,道士顶替了我的位置,走在了最前面。
为防意外发生,我们在附近砍了几根足有丈许来长的树枝横拿在手里,这是过冰河时常用的保险手段,一旦脚下踩空,横在手里的树枝便会担在附近的冰面,人便不会完全掉进水中。
眼下我们面临的情况和过冰河差不多,用这个办法也能给自己的小命多一些保障。
就这么着,我们一点点的朝断头坡靠去,然而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随着我们不断深入,地表已经不只是开裂了,眼前大片大片的区域完全塌空了,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楚状况。
这时候就连一向大胆的道士也开始不住的冒虚汗了,我们就好像行走在扑了无数朽木的无底洞上,越往里走,承压的朽木越少,而且你永远无法预料脚下的朽木会在何时断裂。
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我说,要不咱还是回吧?他娘的再这么下去,道爷的腿都要不听使唤了!”道士满头冷汗的说道。
我也是一脸的虚汗,此时我们四周全是大片大片的黝黑空洞,可供我们踩踏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我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们撤吧!”
我和道士达成了共识的,由于来的时候一直都是阿莎走在最后面,现在要折返,她就变成了前锋,道士向她说明了我们的决定,阿莎先是一愣,然后连连摆手,同时激动的说了一通话。
我听不懂,可身后的道士在听了阿莎的话后一脸的狐疑之色,我急忙问道士:“喂,她说了什么你倒是翻译翻译啊!”
“她说巫女留下的子母连心蛊已经感应到了巫女就在附近,让我们再找找看!”
“子母连心蛊?”我忍不住心中一跳,我知道这种蛊,前不久我回老家避难的时候,在山鬼祭期间,百灵姐就曾使用过。
子母连心蛊分为子蛊和母蛊,种下此蛊的两个人,可以凭借子蛊和母蛊之间的联系传递彼此的想法和情绪。
当然了,想要达到这种程度,就必须将蛊虫种于自身,但由于子蛊和母蛊极易夭折,若种于己身,一旦蛊虫死亡,宿主也会受到反噬,单独的一只蛊死亡,另一只蛊虫也无法存活,因此还会牵连到另外一个人,所以子母连心蛊很少有人会种在自己身上。
而若是不想将蛊虫种于己身,也可以通过某种秘术利用蛊虫传递信息,而且没有任何危险,但相应的,子母连心蛊的效用也就大大减弱了,无法共享情绪,且信息传递的距离十分有限。
我没想到巫女竟然是利用子母连心蛊来传递信息的,难怪苗王远在苗寨,却能知晓巫女的情况。
“你说巫女就在附近,你能确定吗?”我四下看了看,忍不住问道。
道士将我的话翻译了,阿莎连忙点头,同时摊开手给我们看,在她的手心里正趴着一只豌豆大小的带壳甲虫,虽然颜色和我见过的子母连心蛊有些不同,但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子母连心蛊。
那甲虫此刻正急速的震动翅膀,来回的在阿莎手心内转圈,似乎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你们看,这是子蛊,只有在感应到了母蛊,但却无法相见的情况下,子蛊才会像每头苍蝇一样乱转,这说明巫女大人确实就在附近!”
听了道士的翻译,我立马打消了撤退的念头,对道士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再找找看看吧,能确定具体的位置最好,要是确定不了,就等到圆通大师他们进来再做商议。”
道士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我们硬着头皮继续在附近寻找了起来。
此时我们距离断头坡已经非常近了,我甚至可以看到乱葬岗里那些仍旧漂浮在漆黑巨坑之上的坟丘。
乱葬岗坍塌之后,这些坟墓却保留了下来,像是一座座悬浮的孤岛,没有任何依托,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静静的漂浮在巨坑之上,若是轻功高强者,完全可以凭借这些坟丘作为依托,就算是去到塌陷出的巨坑中心也不是不可能的。m.χIùmЬ.CǒM
在阿莎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冒着随时可能掉下去的危险,将周围百米范围内的裂缝都查看了一遍,然而看到的却都是深邃的黑暗,完全没有所谓的祭坛存在,而且子蛊也无法准确的定位,我们只能依靠蛊虫在不同位置的反应强弱推测出了一个大致的可能区域。
看着脚下的巨大黑洞,道士深吸了一口气:“他奶奶的,应该就在这下面了!”
我也往下看了看,除了那让人心悸的黑暗外,什么也看不到,阳光只是照进去十几米深后,便好像被吞噬了一般。
“走吧,位置确定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如何下去,就看他们的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道士点了点头,正当我们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地面上的那些裂缝已经坑洞里突然传出一阵吸力,那吸力之强简直无法形容,我们根本无力反抗,顿时就被吸进了身旁的巨洞里。
三个人齐刷刷的坠落而下,除了地心引力外,那股吸力也在不断拉扯着我们,使得我们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心说完了,以这样的下坠速度,就算有真气加持,也定然会摔成肉酱啊!
这个念头刚从我脑中闪过,我就感觉身下多出了另外一股向上肆虐的力量,像是一阵自下而上的飓风,托着我下坠的身体,不断抵消我身上下坠的力道。
我坠落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一股横向而来的扭曲之力托住了我的身体,猛地将我甩了出去。
就在我被甩出去的瞬间,我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外力都消失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啪的一下,我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一面坚硬的墙壁上,顿时五脏翻腾,整个人随之滑了下来,似乎是坠落到了一处平坦的区域。
刚才的经历起伏波澜,简直就好像坐了一次太空过山车一般,再加上最后的剧烈撞击,我只觉头晕目眩,胸腹憋闷,吼间更是有甘甜涌出,趴在地上完全顾不得查看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幸灾乐祸的声音,
“嘿嘿,快看,又来了三个倒霉蛋!”
“咦,两个毛头小子,一个黄毛丫头,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嘿,管他怎么进来的,反正对我们是好事,万一出不去,这口粮不就有了么!”
……
这些声音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这时候我也已经缓了过来,眼睛逐渐适应了四周的黑暗,我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有火光的,只不过那火光极其微弱,而且离我颇远。
我双手撑地坐了起来,四下一扫,发现脚下是一座极其庞大的灰石平台,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见边际,或者说石台的边际隐没在了四周的黑暗中,我无法看清。
道士和阿莎就在我身边不远处,此时也都清醒了过来,在距离我坠落之地十几米外的地方,有七八人正在盘膝打坐,火光正是从他们那边传出的,刚才的说话声也是他们发出的。
我本能的感觉这几个人不是好人,便没去理会,起身将阿莎扶起,阿莎是女孩子,在刚才的撞击下受了重伤,此时脸色苍白,站立不稳,嘴角也还带着血迹,看上去有些不妙。
道士急忙将她搀扶住,双指迅速在她身上几处穴位点了几下,阿莎缓过了气来,冲我们勉强的笑了笑,说了句什么,道士没有翻译,但看她的表情和口吻,想来应该是感谢的话。
我正想问道士阿莎的情况怎么样时,远处那几个人中忽然站起了一人,朝我们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我和道士眉头一皱,当即戒备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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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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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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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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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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