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公示栏里的确还有不少公-告和文件,而且上面的发布时间都显示在十五年前,然而可惜的是,这些文件再没有和此事相关的线索,倒是其中的一则‘关于做好配合天通大师清扫全楼区事宜的通知’的公-告让我颇感兴趣。m.χIùmЬ.CǒM
倒不是这则公-告的内容有什么特别之处,公-告本身的内容十分简单,它就是一则通知,并没有涉及那个灵魂体的研究项目。真正让我感到有些不同寻常的是这则公-告的时间,玻璃公示栏里的其他文件发布的时间清一色都是8月14号以前,唯独这则通知,它的发布时间是在一个月以后。
相隔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公示栏中的其余文件一直没有更新,这对于一个每天都有大量师生上课的大楼来说是极不正常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年的意外,就发生在8月14号之后不久。
但是这个天通大师又是什么鬼,学校为什么要在意外发生后一个月请他来清扫楼区,这闹得又是哪一出呢?
我心中越发疑惑,但也知道这时候没时间来研究这些,看了看时间,发现从我进来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五十多分钟了,心里吃惊的同时,我不敢再耽搁,当即准备前往a区寻找杨梦清。
进入a区的甬道大门并没有锁,我稍微一用力,便推开了,想到杨梦清已经先一步到达了a区,门没锁也属正常,就是不知道这门是原本就没上锁的,还是后来被她破坏掉的。
甬道的门刚一打开,一丝微弱的光亮便从门后透了过来,顿时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心说哪来的光呢?
人在黑暗中行走得太久,就会无比渴望光明,这句话对于此刻的我而言简直是太合适不过了,不过有时候光明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也许是事先知道了杨梦清可能在a区,所以在看到甬道里传来的光线后,我下意识以为杨梦清就在那,那边的光亮,是她手里的照明设备发出的。
想到这,我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再没有半点犹豫的朝甬道尽头的大厅冲了过去。
进入a区大厅后,我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宽敞的中央大厅里空无一人,我并没有看到杨梦清,并且刚才看到的光亮也不是手电或者手机灯光之类的照明设备,它源自于大厅四周回廊护栏上正在缓缓燃烧的一圈蜡烛。
蜡烛的数量很多,每隔三十厘米便有一支,红色的和白色的交替安插,将整个中央大厅整个包围了起来,像是欧洲某些古老仪式的祷告场所。
烛火跳跃,灯焰剪得很低,故而蜡烛虽多,烛光照亮的范围却并不大,除了回廊附近,整个中央大厅,乃至二楼以上的区域都显得十分昏暗,在烛光的映衬下,看不见的高层区域反而显得更为神秘和可怕。
我仔细找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杨梦清的踪迹,也没心思去想这么多蜡烛究竟是谁摆在这的,刚想大叫杨梦清的名字,可马上又想到行政楼大门前的无头尸体,到了喉咙的声音又被我给咽了下去。
在这个地方大喊大叫,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四周这么多蜡烛,大厅里的情形简直是一目了然,万一楼里有别的东西,我这一喊之下,马上就会暴露在明处。
既然不能喊,那就只能四处找找看杨梦清那丫头有没有给我留下点什么线索,她既然在邮件里告诉了我她的位置,而之后又跑去了别的地方,如果是她自己离开的,那肯定会有新的邮件或者在她告知我的位置留下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想到这,我忙检查了一下邮箱,却发现根本没有网络,也没有信号。
这情况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原本我以为杨梦清能够在实验楼内给我发邮件,那这里面必然是有信号的,所以这一路来我虽然也有担心,但却没到恐惧的地步,毕竟要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我还可以报警求救,再不济,也不会把小命丢了,可现在,我是真的有些慌了。
既然收不到邮件,我便只能寄希望于大厅内会有线索了。
我不再迟疑,开始沿着大厅的一侧仔细搜寻起来,我检查得特别仔细,尤其是字迹,但远离回廊扶手的区域烛光十分微弱,我心里想着能省些电以备后患总是好的,于是便没有用手机照明。
看着四周护栏上这么多的蜡烛,我心说这么点着也是浪费,于是便伸手拿起了一根。
就在此时,出乎我意料的怪事发生了。
我刚拿起那根红色的蜡烛,烛芯的火焰毫无征兆的熄灭了,我心里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动作太大,这才弄灭了烛火。可当我将手里的蜡烛拿到边上另一根燃烧的白烛上点时,我手里的红烛没有点着,那白烛反而突兀的熄灭了。
这一下可真让我想不明白了,我并不死心,继续用手里的红烛去向附近的蜡烛借火,但最后无一例外的,我尝试借火的那些蜡烛全部熄灭了。
我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打消了继续点燃红烛的念头,有些无奈的打开手机灯光,开始继续搜寻,至于那根红烛,则被我随手摆在了一旁的地上。
大厅的面积不小,找起来十分费劲,找着找着,我慢慢的感觉到好像什么地方有些不对,我怎么感觉这么热,好像被放进了一个大烤炉,身上都开始冒汗了。
这实在有些奇怪,四周的温度好像比我刚进来时升高了不少,而且越来越热,越来越热……终于,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正想脱掉身上的外套,却忽然瞥见身后被我弄熄蜡烛的地方竟然无声无息的烧了起来,火势都已经蔓延开了,更为诡异的是,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竟然是蓝色的。
我大吃一惊,难怪这么热,原来是失火了啊,可这火焰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来不及多想,我慌忙冲了过去,脱下衣服就想去灭火。刚一靠近,一道热浪立即铺面而来,我退后了几步,心里急得都快着了火了,和一般的建筑不同,β区的建筑并不是那种水泥混泥土为主的结构,四周的围栏,还有大厅的地板全是木质的,这要是完全烧起来,绝对要出事啊!
必须把火扑灭!我心中焦急,扯起衣服就去扑打火焰,可是这完全没用,那些蓝色的火焰和普通的火不同,根本无法灭掉,我越是扑打,火苗就烧得越是厉害,最后干脆连我手里的衣服也给吞噬了。
火势彻底失去了控制,四周的温度急剧上升,我只觉头顶都开始冒起热气,心里不由一叹,知道已经没办法了,便放弃了继续灭火的念头。
此时甬道入口的地方已经被火焰封锁,面对这种温度超高的蓝焰,想要冲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迅速退到了大厅中央的楼梯处,打算往高层避难。
正当我打算上楼时,突然,火区当中发出一阵十分尖锐的怪声,紧接着又是一声爆响,好像什么东西炸了,随即我便看到了一幕让我完全无法相信的景象。
只见火海当中,一个状如千年老树根,浑身包裹着熊熊火焰的怪物冲了出来,它的体型十分庞大,足有丈许来高,周身被火焰包裹,两只眼睛呈现出妖异的血红色,一张树皮般的怪脸奇长无比,简直就是一个妖怪。
那火焰怪物刚出火海,目光立即盯向了我,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贪婪嗜血,直看得我浑身冒起了凉气。
不等我思考这怪物到底是怎么来的,火焰怪物已经裹挟着熊熊的烈焰朝我扑了过来,见此一幕,我脸都绿了,想也没想便朝大厅尚未起火的另一侧跳了出去。
几乎就在我身体刚跳出去的瞬间,火焰怪物便到了我刚才站立的楼梯口,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火焰怪物虽然扑了个空,但被它触碰到的大理石楼梯竟然烧了起来,火焰怪物身体外的蓝焰竟然连石头也能烧着。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心说乖乖,这要是给它近身了,恐怕瞬间就给烧没了,卧槽,谁能告诉我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火焰怪物的反应十分迅速,第一下扑空了,立即转身又看向了我,两只眼睛红光一闪,我心说糟糕,拔腿便跑,可以我的速度根本跑不过火焰怪物,只觉后背一热,那种久违的死亡预警突然在我心头浮现,我想也没想,急忙转变方向,扑向了另一个方向。
突然的转向让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我就势一个打滚,在地上翻滚出去很远,这时候就见那火焰怪物沿着我之前逃跑的方向一直冲到了大厅周围的护栏处,我本以为那截护栏也要烧起来,可没想到火焰怪物在距离护栏一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看那样子,竟似有些忌惮护栏上的蜡烛。
见此情形,我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连续两次躲过火焰怪物的极速攻击,我自知已经到了极限,再来一次,我极有可能无法躲开攻击,索性把心一横,赌一把!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并不去看火焰怪物,撒开腿继续跑,只是这一次我有了目标。
背后的温度再次升高,而且越来越烫,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脚下速度却是一点也不慢,直到快接近护栏边缘时,我后背已经被高温灼烧得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连忙往右边一扑,在最后关头避开了火焰怪物的攻击。
那怪物在我突然避开之后,方才发现已经到了护栏跟前,想要停住,可已经晚了,就见它一下子撞到了护栏上,紧接着护栏上安静燃烧的那些蜡烛突然火苗大盛,而火焰怪物身上的火焰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下去。
与此同时,之前烧起来的地方,所有的火焰也都躁动的朝火焰怪物席卷而来,钻进它的身体里,但很快就被护栏上的蜡烛吸收殆尽。
护栏之上所有烛火的火焰都有明显的增强,而被我弄熄灭的那些蜡烛也都一一重新点燃。
看到这一幕,我总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同时心里暗自懊悔自己的冒失。
a区大厅里的这些蜡烛其实相当于一个封印,它们封住了a区里的火焰怪物,因为我的无知和冒失,拿掉了当中的一支蜡烛,导致了封印的残缺,而之后我又接连弄熄了不少的烛火,这才放出了被封印的火焰怪物。
说来也令人惊奇,火焰怪物似乎就是护栏上这些蜡烛的火焰,蜡烛完全燃烧的时候能够封印它,蜡烛熄灭后它脱困而出,但因为熄灭的蜡烛有限,所以它虽然厉害,倒也不是不能对付。
想到此处,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蠢到将所有的蜡烛都弄熄灭了,否则情况可就真的无法收场了。
烛火持续吸收火焰怪物的火焰,很快,所有熄灭的蜡烛都重新点燃,但那怪物却并没有消失,虽然虚弱了很多,可还是让人叫惊惧。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那支被我随手放在了大厅地面的蜡烛,心里恍然,忙冲了过去,所幸,蜡烛并没有被刚才的大火吞噬,我慌忙把蜡烛放回护栏。
顿时,整个大厅里的烛光齐齐一黯,好像要熄灭一般,吓了我一跳,好在下一刻烛火便恢复了正常,我重新放上去的那支蜡烛也已被点燃,我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火焰怪物已经消失不见了,大厅再度恢复了那种神秘的宁静,但在那怪物消失的位置却多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铜质八卦牌。
我惊奇的捡起这八卦牌,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上面刻满了复杂的图案以及符号,都是一些我看不懂的内容,我唯一能够辨认的,只有八卦牌正中一个大大的“火”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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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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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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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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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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