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老夫相信你定能逃出升天,当你读完这封信后,一切的宿命便已经落在了你肩头,不要试图逃避,因为上天已经注定,你就是这一任的应劫之人。去吧,和当年你的太爷一样,勇敢的担起这副担子,作为一个早就不该存在于世的人,老夫活得实在够久了,久到已经对所有的一切都厌倦了,所以老夫选择和古镇一起放逐。
临别之际,老夫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你太爷存放于我处的手札转还于你,手札之内记载了你太爷当年的许多经历以及很多惊世大秘,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另外,我之将亡,神剑天启也一并交于你,此剑乃我正乾开派祖师飞升前于神葬中寻获,来历神秘,你今后之路将会越发凶险,此剑可为你增添助力,望好自珍惜!
信读完了,可我却久久不能平静,在古镇的时候,我便从严无道口中听到过应劫之人,当时事发仓促,我根本来不及细问,现在这封遗信里再次提到了‘应劫之人’,并且还扯到了我太爷,甚至连节点禁-地也和我有关,这实在令我无法接受,几乎刚一读完信,我就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信中提及的手札。
那是一沓极为陈旧的纸页,斑驳泛黄,不过保存得非常完好,纸页并没有被损坏的迹象。
手札的封面就是一张泛黄的纸,并没有标识的文字,也不是那种特别考究的封面,这和我平时用来随意记述生活中点滴的笔记本很像,显然太爷当年也只是将这册手札当成随笔之类的东西来对待。
我只是略微停顿,便马上翻开了手札,开始观看当中的内容。
说实话,手札里的内容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我先看到了严无道的信,知道了手札中记述有一个关于节点禁-地的天大秘密,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一翻开手札就能看到和这个秘密相关的记录。
可惜我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手札的厚度,整沓手札差不多得有一指那么厚,少说也有数千张,而且纸张也很大,和八开的纸差不多,这么厚的一沓纸,就算是把四大名著全印上去也绰绰有余。
翻了一会,我就知道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别想将手札的内容看完,而且还得是整天的看,心里不由吐槽,心说太爷是不是缺心眼啊?哪有人记笔记用这么大纸的,这要是想随身带出去,也不方便啊!
想着,我叹了口气,耐着性子仔细翻看起来。看着看着,我就感觉不对,同时也理解了太爷为啥会用这种纸张作为记录的工具。
这份手札并不是单纯的笔记,而是一份内容极端复杂繁琐的大杂烩,其中既有太爷的生活经历,也有关于巫蛊道术的记载,甚至还包括了太爷学习这些东西的心得体会。
这些还都只是这份手札的冰山一角,越往后翻,里面记载的东西就越神奇复杂,我看到了很多地方的风物记载,奇山怪水、名人轶事,这些都是太爷亲身游历过程中所目睹的一切,他甚至还把某些怪异的风水地理,山川水纹绘制成图,一并合在了这本手札当中。
我看得都快呆住了,心说太爷当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我靠,这份手札当中的内容若是流传出去,不用全部,只要其中的单独一类,都必将引起巨大的轰动啊!
由于手札的内容实在太多太繁琐,而我现在最关心的只是那个和节点禁-地有关联的巨大秘密,所以只是走马观花式的翻动着纸页,只筛选和节点禁-地有关的内容。
然而即便是这样,要想从数千张八开大的手写纸页里挑出某一个具体的内容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况且还是在没有目录索引的情况下,只由我一个人手动翻阅,这实在是太难了。
我只是翻了几百张,就已经感觉头晕目眩,有了呕吐的感觉。这时候护士小玲给我端来了药,刚好看到我正捂着额头,脸色也非常难看,小姑娘并不知情,还以为我伤口出了问题,忙过来询问。
我冲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又缓了几秒,直到那种恶心的呕吐感减轻后,才冲她笑了笑,说道:“放心,我没事!”
小玲还是不放心,再三确认后,紧绷的神经才放了下来,此时她也看到了我摊在床上的手札,好奇的凑过来看了看,忽然露出恍然之色:“呀,难怪你会头晕了,你虽然能下地了,可是伤口都还没有复原,特别是你后脑受到的撞击,你这时候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孕才怪。”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过来,手札上的字都是繁体字,而且非常小,加上纸张又是泛黄的,就算是正常人看久了,也会感觉到了不舒服,我一连翻阅了一个多钟头,身体自然吃不消。
可是秘密就摆在眼前,我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
小玲是个鬼灵精,一看我的脸色就知道手札对我很重要,她嘿嘿一笑,凑上前问道:“记者,需要帮忙么?免费的哟!”
看着小玲笑嘻嘻的样子,我心中一寻思,觉得请她帮忙查找也不错,一来手札当中的内容很繁琐,她就算是看,也不一定能看懂什么,不用担心秘密泄露;二来我确实心痒难耐,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那个,确实有事需要你帮忙,你,有时间吗?”
接下来的时间,小玲坐在了病床边,帮着我翻找节点禁-地相关的内容。
起初的时候,小姑娘看到手札当中记载了很多符咒的图案以及法术的图解,她对我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兴奋得都快跳了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叽叽喳喳的在我耳边问个不停,我都快给她烦死了,心里忽然开始后悔请她帮忙了。
翻了一会,当她看到整沓纸张里基本都是这些东西后,那股兴奋劲慢慢的减弱了下来,随着浏览的纸张越来越多,小姑娘的脸色也开始慢慢发白起来,显然,她也有些熬不住了。
就在我准备让她歇息一会的时候,小姑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呀,找到了,找到了,你快看……”
说着,她指着翻到的那一页纸张,让我去看。我也激动了起来,心说终于找到了,节点禁-地的秘密,就在眼前。
我坐起身,将摊开的手札捧了起来,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一页的页码后,开始浏览起来。
从这一页开始,之后连续十几页,都是和节点禁-地相关的内容,我足足用了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才将这部分内容看完,可看完后,我心中的谜题却并没有得到解答,顿时感到无比失望。
原来,这十几页手札里记录的,只是太爷第一次听闻‘节点禁-地’时的经历,对节点禁-地背后的秘密并没有提及。
事情发生在第二次亡怨之灾发生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九莲神教之乱结束那一年。wWW.ΧìǔΜЬ.CǒΜ
历时十一年的九莲神教之乱在八奇人出现后彻底倒向了巫道阵营,九莲神教败亡,教众分崩离析,作鸟兽散。失去了共同敌人的巫道两脉之间积蓄已久的矛盾也在这时候爆发了,两派出现争端,为此大打出手,自相残杀,南疆巫蛊一脉退回苗疆,双方势同水火,中原正道不允许苗疆巫师和蛊师踏足中原,苗疆也不允许道士进入,双方各立门墙,使得当时不少玄门中人受到殃及。
在九莲神教之乱中威名远扬的太爷不愿看到两脉自相残杀,但也知道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力改变局势,只得选择与太奶奶归隐,当时的太爷,不过才二十七岁。
之前也提过,太奶奶本是南疆巫蛊里极为强悍的一脉,在当时的背景下,中原不允许太奶奶滞留,而苗疆亦不允许太爷进入,这几乎让当时坠入爱河的两人走投无路。
如果换作他人,可能这就是一场悲剧,可太爷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为了不牵连自己的师傅,太爷毅然选择和太奶奶同回苗疆。
太爷在当时的中原正道中已经有了极高的声望和地位,这样的一个人不仅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苗疆,甚至还拐跑了苗巫一支掌握了实权的大势力的圣女,这在当时几乎是明着打脸的行为,自然引来了极大的麻烦。
好在太爷在苗疆爆发第一次亡怨之灾时出了极大的力,苗巫各支脉感念太爷当年的恩情,对太爷和太奶的追缴只是做做样子,以保住苗疆的颜面,这让太爷得以在苗疆立下根脚,并选择在瓦屋村,也就是现在的定岩村定居。
形式上的追缴一直没有停息过,不过大家对此心照不宣,即便在太爷定居后,局面也是如此。
事情的变化就发生在太爷定居之后,之前提到过,在太爷到瓦屋村之前,九莲神教的余孽屠掉了整个村子,并且试图血祭鬼翻岭。
在那件事情之后,一个神秘人找上了太爷,并且帮助太爷解决了瓦屋村之后发生的那些诡异事情。据手札记载,那个神秘人就是八奇人里最为神秘的老大,八奇人老大找上太爷的时候,太爷也很吃惊,因为他与对方只不过一面之缘,根本没有交集。
交谈之中,神秘人与太爷谈及鬼翻岭,从其口中,太爷第一次听到了‘禁-地’一说。
可惜当时两人交谈的时间很短,对方性格有些古怪,绝不多说半句废话,所以两人交谈时多是太爷在开口,谈话的内容并不多。神秘人告知太爷鬼翻岭中隐藏着一个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秘密,同时嘱托太爷守护好鬼翻岭。
神秘人离开之后,太爷对‘禁-地’起了极大的兴趣,同一时间,殃及大半个神州的第二次亡怨之灾迎来了最可怕的阶段,遭遇亡怨袭击的地方越来越多,并且遭袭之地往往生灵涂炭,半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太爷在协助苗巫各支脉平定亡怨之乱时听说了‘节点禁-地’这一说法,发现这与年轻人所说的‘禁-地’属于同一个概念,于是开始重点调查‘节点禁-地’。
一查之下,太爷了解到了所谓的节点禁-地,与他当年参与平息第一次亡怨之灾时看到的深渊极其相似。同一时间,鬼翻岭里开始发生异变,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有凄厉之际的鬼哭声从中传出,并且从林子里渗透出一种非常诡异的雾气,但凡接触到雾气的活物,都会凭空消失不见,而鬼翻岭的上空也不时有浓郁的黑气风眼出现。
最为奇怪的是,每次听到鬼翻岭里的哭声变得凄厉时,便是各地亡怨最为疯狂的时候,太爷敏锐的察觉到两者之间存在关联,于是开始调查鬼翻岭。
调查之下,他发现鬼翻岭中吞-吐出的那种黑气能够刺激亡魂,使其戾气暴增,亡怨之灾的源头极有可能和鬼翻岭有关。
随着之后的一系列调查,太爷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可无奈于没有办法进入鬼翻岭,自然也无法从源头阻止亡怨之灾。
这便是这几页手札里记述的和节点禁-地有关的内容,其中明确记载了太爷调查得到的一切。
这让我大为失望,如果这份手札是在去古镇之前得到的,那当中关于节点禁-地的秘密必然会让我大为震惊,可现在,这些内容我已经或多或少从陈伯以及严无道口中知晓了,这几页手札上的内容也就没有了太大的意义。
我刚失望的准备将手札合起,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心说不对啊,我知道节点禁-地的含义,这一点严无道是知道的,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在信中反复提及关于节点禁-地背后的惊天大秘?
想到这,我开始继续往后翻阅,这一次由于翻得太急,无意间我就看到了整沓纸靠后的位置有几页被折了起来。
我心中一动,急忙翻到被折起的那几页,只看了一眼,我的瞳孔便缩了起来。
只见那被折起的第一页纸上,赫然写着几个被圈注过的字:关于禁-地和地棺的猜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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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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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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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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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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