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是怎么封印的呢?地下遗迹里封印深渊邪眼的方法被刻在了深渊的石柱上,甚至还预言了无数年后进入遗迹的人。
四周树壁上的眼睛同时放射出璀璨的光束,汇集在最深处形成另一个地狱之眼,而锁住石柱的黑铁链也很神秘,所有的咒文发出璀璨的光辉。渐渐的,阴风停了下来,石柱也停止了晃动,下方闭合的地狱之眼缓缓消散,连带着深渊一同消失不见。
封住了?我心中一震,可还没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渐渐趋于沉寂的黑暗深处突然飞起许多黑色的东西,速度奇快,一瞬间就飞了上来,卷住了我就往下拖去。
我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整个人就像粽子一样被裹了下去,缠住我的东西下坠得很快,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啸的风声,但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我本以为缠住我的是地狱树的须根,于是奋力挣扎,用手去拽缠在腰间的东西,浑身顿时就是一凉!缠在腰上的不是须根,而是一根软软黏黏的东西,就好像一根湿哒哒的舌头。
天呐,狗日的这该不会是天坑外的那种大头怪物吧?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想起了和大头怪物遭遇的情形,我靠,难道大头怪物不止一只?
我刚想顺着舌头往下拽,头却一下撞在了一根黑铁链上,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
“喂,醒醒,快醒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沉着醒来,额头剧痛,浑身好像散架了一样。
“呀!你终于醒了。”
意识刚刚复苏,就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一道甜甜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抬头一看,发现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正在用一块蓝色的丝帕给我擦拭额头的伤口。
她甜甜的笑着,漂亮的脸颊上有可爱的小酒窝,还有些微红,乌黑的发丝用一块绣着漂亮图案的头帕包着,只露出额头下的几缕刘海,看起来非常俏皮,衬托着她的样貌,显得非常的秀气。
“你是?这里……”我有些惊异眼前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明明是坠落黑暗的画面才对,我正要问她,可目光一下子就扫到了四周,心中顿时大骇,白骨,满眼都是白骨,这竟然是我之前经历过的一个骨窟。
我惊悚着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满地的碎骨之上,顿时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震惊之余,我看向眼前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心中简直疑惑到了极点。
小姑娘甜甜一笑,指着上面说道:“嘻嘻,我和阿爹进山走散了,迷迷糊糊闯到了这里,看见你被挂在上面,还受了伤,就想办法把你救了下来!”
小姑娘指的地方正是骨窟的顶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凹坑,之前我还在这里解下了一具尸体。此时石坑里有一只很大的眼睛状凹陷,有一根枯树般的根状物从里面伸出,不过已经被截断了,此时正往下滴着猩红的液体。
这一幕让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我急忙抓住小姑娘问道:“你是说,我是被你从上面放下来的?”
小姑娘还是甜甜的笑着,点了点头,我顿时两腿一软坐了下来。太诡异了,最后一刻缠住我的东西竟然把我带到了骨窟里,这一刹那我想到了很多,忽然明白了这几个骨窟是怎么来的了,这几个积尸如山的洞窟肯定是和地狱树连在一起的,这里的尸体,很可能是地狱树消化血食后处理残羹的地方。
老三,还有道士,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心中怅然,老三驮着道士冲进深渊的那一幕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难道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呀!你怎么了?”小姑娘继续给我擦拭额头上的伤,便问道,动作很轻柔。
我叹了口气,说没事,然后问她有没有见到一个光着大腿的男人和一只大黑狗。她奇怪的摇头,似乎察觉到我心情低落,她也没再问什么。此时我不仅头上剧痛,连脚也没法动弹,就算想移动也需要小姑娘帮忙,可能是摔到头晕过去后又撞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和眼前这个小姑娘呆着,我总有一种非常奇异的熟悉感,似乎我们曾今认识,在哪见过。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救了我!”
小姑娘坐在我身边,抬头看我,甜甜一笑,没有说话,可我心头的熟悉感却越发强烈了。
我没有放弃,继续追问:“我们…认识?”
这一次小姑娘说话了,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好一会才红着脸说道:“呀!你不记得我了?嘻嘻,人家可是一直记得你。”我还是一脸的疑惑,“大敦湾,青石凼!”小姑娘提醒。
听到这两个名字后,我瞬间就明白了。大敦湾是定岩村四五里地外的一处河湾,有很多鱼,我们小时候经常成群结队的去摸鱼。青石凼,是大敦湾附近一处风景非常秀丽的地方,河边有很多芦苇,非常隐蔽,河里还有一块很大的岩石,那里的水不是太湍急,而且也不深,所以附近村子的小女孩都很喜欢去那里洗澡。
小时候我和二虎等玩伴混得要命,经常背着大人偷去大敦湾摸鱼,原本我们并不知道附近青石凼有女孩子洗澡的,是有一次,二虎捉弄我,把我的裤子扔河里让水冲了下去,我沿着河边去捡才发现的。
当时年纪还小,但也知羞,当我看到芦苇掩映的青石上有好几个小女生在戏水时,顿时红了脸,人也傻愣愣的呆在了河边,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当时河边的几个女孩里正好有一个刚从水里出来,都被我看光了,后来的经历简直一言难尽,我抱着头光着屁股被撵着打了三个山头,女孩子们根本不听我的解释,要不是飘到岩石边被挂住的裤子证明了我的清白,否则我的名声可真就要响遍四里八村了。
当时都是小屁孩,谁也不记谁的仇,我和几个女孩子很快熟识了起来,不久后就成了很好的朋友,知道了她们是附近村子的人,那件事也成了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现在经她提起,我才想起来,忽然发现眼前的小姑娘确实和那群玩伴中的一个有几分相似。
再看女孩的衣着,我顿时没了怀疑,这确实是那个村子的服饰,很特殊,和之前我从洞顶放下来埋葬的那具尸体出自一个村子。
“啊!我想起来了,好多年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有些尴尬的叫出声来,故作惊讶,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假,我虽然认出她是昔日的玩伴,却实在记不起她是那群人当中的哪一个。
她很开心,笑得很甜,仍旧给我擦伤口,我没认出她是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转移话题:“唉,之前这里也有一个你们村子的人,也被挂在上面,我看她可怜,帮她下葬了,你要不要看看,带她出去?”
这话一出,我顿时感觉哪里不对,可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可当我看到小姑娘的脸后,我顿时一惊,只见她脸上的表情竟然变得无比狰狞,邪气冲天,一脸怨毒的看着我。我被她的表情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可眨眼间,我又发现那种怨毒的表情消失了,小女孩娇美秀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落寞与哀伤,与刚才那种邪气的表情完全沾不到边。m.xiumb.com
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忽然有种不安,可看到小女孩脸上那种哀伤的表情后,心里忽然一紧,有种心疼的感觉。
小女孩很快收敛了哀伤,脸上挂起了刚才的那种甜甜的微笑,眨了眨大眼睛,冲我做了个鬼脸,调皮的笑道:“嘻嘻,小逸哥哥,你要平安出去哦!”说完飞快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不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就跑了出去,一下消失在了洞口。
我大惊失色,这个洞窟外的石道是断裂的,从洞口出去肯定会跌下去的,我挣扎着爬到洞口边缘,只见下面空空如也,只有深邃的黑暗。
“掉下去了?”我脸色一白,顿时瘫软在地上,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悲凉,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
洞口边,一个简陋的小坟包孤独的静立着,这一刻,我忽然好像看到了一个带着甜甜笑容的小女孩正在朝我摆手,似在送别。
同一时间,洞口外的天坑下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和我才进入耶岭前听到的雾气里的声音一模一样,我顾不得悲凉,伸头一看,顿时发现大片浓郁的白色雾气升腾了起来,诡异的声音在逼近,我浑身冰凉,想要逃跑,却连动一下脚都做不到,而那雾气已然涌到了洞边,。
刷,一直血迹斑斑的手伸了出来,顿时朝我抓了过来……
……
“记者,记者……”
叫魂似的声音彻底将我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眼前的情景,也不是天坑中神秘的雾气,而是一座小坟包上,一个天真开朗的小姑娘,正在朝我挥手。
眼泪不觉间溢出眼角,可却没有沿着脸颊流下,而是逆转了方向,朝我的头顶蔓延而去。
“无量你奶奶的天尊,完了,这家伙给撞傻了,你看他这样子,又是哭又是笑,八成魔怔了!”一个猥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冲淡了梦境里的悲伤,我精神一震,想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无法动弹,全身都被裹住,包在了一个厚实的‘茧’里,而且还是脚朝天被挂着。
“死狗你看吧!醒过来这么久还是表情呆滞,可能真给装傻了。”
“汪汪汪!”
“我靠,你冲贫道嚷嚷有什么用,他娘的都这样了,少逞你的狗威,有种你过来咬道爷。”
“汪汪汪!”
……
道士嚣张的声音和老三愤怒的咆哮声传入耳中,让我彻底反应过来,我挣扎着想动,却感觉自己好像被封进了水泥浆里一样,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
“死狗快看,记者有反应了!”
“汪汪汪!”
道士的声音自我右边传来,我看不到他,可他对我的反应了如指掌,说明他的位置可以看清我的模样,我忙大叫:“狗日的,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这什么玩意,老子怎么被封在里面了?快想办法放我出来。”
“我靠,你别吵吵了,你这些问题道爷也想知道,被封住的不止你一个,他娘的老子也想出去,可现在连那只死狗也被封住了,咱哥仨算是全军覆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道士叹气,“道爷和你一样,刚醒过来就发现被关在了这里面,这些封住我们的东西应该就是地狱树上的尸茧,那玩意本身没多硬,可是那些蜡质不一般,道爷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样,就连法力也被封了,没法脱困,估计死狗的情况也差不多。”
“汪汪汪!”老三狂吠,也不知道是不满道士骂他死狗呢,还是认同道士后半句话。
我以眼下能动用的视野观察四周的情形,确定已经离开了巨树内部,此时应该是在地狱树的枝干上,因为我看到了蓝光,还有身边其余的尸茧。
我虽不清楚在树干内部发生了什么,但无疑最后从黑暗中伸出的东西把我们都卷到了外面,将我们挂在了树上,还用蜡质封住了我们,这到底是地狱树自身潜意识的本能,还是有别的东西从中作祟,欲致我们于死地?
一切不得而知,无论情况怎么样,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我尝试着撑开蜡茧,可如道士说的那般,每当我想用力的时候,蜡茧都会传出一股吸力,将我浑身的力气全部吸走。我心下骇然,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感觉右手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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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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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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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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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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