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新向护士使个眼色,护士会意,跟他到门外。
“有谁来过吗”他问。
护士顿了一下,说“有一个人说是她前夫,但是她没见。”
他裹着刀子的眼睛寒光一闪,“他再来,如果我不在就打电话报警,不许他靠近我妻子。”
护士是经过院里领导交代过的,她怎敢说个不字,点头说“到时候我通知您。”
他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你记住除了我,谁都不许见她,让她安心休息。”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他掏出手机,里面传来后勤主任焦急的声音,“王院,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他沉下脸。
“您银行那个账号,有人动过,我表妹不是在银行吗,她悄悄告诉我的。”
“你表妹是不是大惊小怪,我用别人身份证办的,能有什么事,你只管打过来。”他不假思索地说。
这个账号用了四五年,一直很安全,他不相信会有谁对它产生兴趣,或许,这就是个巧合,他没有必要草木皆兵。
“好吧,您知道就行了,我表妹说,有个女人在她们那转悠好几天,看样子跟行长关系不错,行长见了她就笑眯眯地。”
“什么女人你越说越离谱了,没事挂吧。”他合上手机,看了一眼楼道,有几个病人家属,正站在病房门口聊天,护士脚步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穿过。
女人、女人,他算是掉进女人包围圈了,他脑子里飞速地闪过一连串有关女人的画面,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他表妹说的女人到底是哪一个,谁会跟他有过节呢
是自己树敌太多,还是余党未灭不该呀,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这些年,他确实存了不少,幸亏当时,他留了个心眼,用的是自己远房表弟的身份证,难道有人想从这方面撕个口子
滚她的吧,他愤懑地掐灭烟,把烟头扔进旁边垃圾箱,走进病房。
“卑鄙”李慧娟挤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呢”他被她这一句怔住,低下头,端详着她,带着几分猜疑问。
“报警。”她声音微弱,却是起伏着胸脯。
“你又来了,她又跑不了,你何必急于这一时,再说你的病需要静养,你心里装着事怎么康复”他假意安抚。
她抬起胳膊,在空中晃了两晃,护士走过来,按住她,“不是不让你激动吗,你的脸不要了”
他握住她的手,“我不是答应你了嘛,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你就是信不过我,我现在是眉毛胡子一把抓,你是不知道医院里有多少事,可我还不是把你放在第一位你别不知足了,再闹下去,我就不理你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走开”她嘶哑低喊着。
“行,我这就走,不过我可告诉你,不许见你前夫,楚家人已经抛弃了你,你别做梦他们会原谅你,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他软中带硬,攥着她的手,轻轻一捏,她随着他的动作一颤。
他松开手,摸摸她的头,“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除了我谁都不行。”他回头看了一眼护士,努了一下嘴,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浑身哆嗦,呼吸急促,护士跑出去叫大夫,她的头像要炸了一样,他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他根本不爱她,周周转转这么些年,他一直在玩弄她,利用她,她眼里涌出泪水,谁让她做错了事,地狱的惩罚要在现实中承受,她在泪光里隐约看到一张干瘪的脸,他满眼的火光,一张似哭似笑的脸??????
大夫跑进来,“她不能激动,你是怎么照顾的病人”
护士咬着嘴唇,小学生一样,跟在大夫身后,让她怎么说,是说她丈夫不照顾病人情绪,还是说她怨气太大,自找苦吃
“通知病人家属。”医生大声说。
“她丈夫已经走了。”护士唯唯诺诺地说。
“走了再叫回来。”
李慧娟胳膊在空中划着,嘶哑着喉咙喊,“不、不??????”
李慧娟终于安静下来,但是创面再一次出血,她承受的剧痛可想而知,王子新冷漠地看着她,她要是一心想着报仇,只能是把自己逼上绝路,他也拯救不了她。
他好像不那么难受了,她要是装无辜,装可怜,他还会自责,会痛苦,会觉得歉疚,但是,她要是闹死闹活,非得跟他较真,那她就是跟他过不去,跟他作对,那可就别怪他了。
他简单问了问她的病情,签了个字,匆匆离开。
“爸爸,你什么时候来看贝贝”儿子甜美的声音传过来,他卷起笑容,“儿子,爸爸现在就去看你去。”
夜幕里,霓虹灯亮晶晶地悦目,邓丽君柔美的歌声飘荡在大街上,烧烤香味吸引着食客,他轻轻加油,汽车轻捷地穿过十字路口,疾驰在儿子甜美的笑声里。
部队医院不像地方医院那么有生气,总是静悄悄的,大楼里的灯光也不是那么明亮,郑源站在病房窗前,盯着楼下空旷旷的地面,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天晚上,父亲的病房没有人陪护,他要瓮中捉鳖。
父亲的手指已经有知觉,他正在一天比一天地好转,他心里关闭已久的大门总算透出亮光,他渴望父亲醒来后,他亲自告诉他,恶人绳之以法,他们已经被送上审判席,正义终于战胜邪恶。
邓警官打来电话,确认这件事,他斩钉截铁地说“对,就在今天,你来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望着惨白的地面,一会儿,他必须装作有事急匆匆走出这座大楼,护士长会给冯达明送药,他会给她打电话,说他今天不回来了,相信,冯达明如果装疯,他一定会认为今天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他已经把李科臻安排在旁边病房,一旦,冯达明进入父亲病房,他就将是一枚致命炸弹,轰炸他心理底线。
他走到病床前,蹲下身,对着父亲的脸轻声说“爸,儿子今天就要给你报仇了,您可要尽快醒过来。”
只见,父亲的眉动了动,呼吸重了许多,“爸,我知道你听得见,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我相信您能行。”他握握父亲的手,换了衣服,大步走出病房。
冯达明自从上次从花园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睛里冒着惊恐,看谁都充满猜疑,他搬着凳子把摄像头给拆了,躺在床上谁拖都不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不是吃药时喷了护士一身,就是无缘无故发脾气,惹得护士们都躲着他。
现在已经过了吃药的点了,护士还不送药进来,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外面见黑的天空,心里不住地纳闷,她们可是从没晚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正在纳闷的时候,护士长端着药盒走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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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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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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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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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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