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投来异样的目光,觉得她今天的情绪有点反常,他看了看周围,幸好小情侣们都在亲亲我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双手握着高脚杯,看着杯子里耀眼的红,“你是不是着急回去,玉芬怀疑你了”
“彤彤,你醒醒吧,我和你不是恋爱关系,你在自欺欺人知道吗我可能配合你。”他觉得自己必须跟她说清楚,不能总是这个样子,让全天下人误会。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打搅你的生活,但是你不可以拒绝我爱你。”她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下,是闪亮的泪珠。
“可是你已经影响到我了,我会很尴尬。”他鼓起勇气说。
“不,我没做错什么,是你不在包容我了,是她为你受了伤,你觉得愧疚吗我不在乎的,我可以等。”她委屈地垂下长睫毛。
是啊,关彤彤没有错,她从没干涉过他的生活,她只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她的情感,她热情、奔放、不虚伪,自己为什么那么凶她他心里涌上一种既不是愧疚也不是心疼,他说不出的酸酸甜甜的情感。
“我爱她,胜过爱自己的生命,我们是友谊,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他不敢看她,怕看到她的泪水心软,他真的和她只是友谊吗他的心在狂跳,连他自己都觉得说服不了自己。
她用纸巾拭着泪,“你别让我瞧不起你,你骗得了我,骗得了你的心吗你摸摸你的胸口,听听你的心跳,就知道我是活在你心里的。”
她放下纸巾,举起高脚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抹了一下嘴角,笑起来,又去倒酒,他一把夺过酒瓶,“你别作践自己好不好我承认我们超越了友谊,可是,那也不是爱情,我不会背弃玉芬,不会背弃我和她的誓言。”
“你承认了,你心里有我”她眼睛重新亮起光芒,但想到他的后半句,心情跌到谷底,她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瓶。
“我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活在我的世界里,在乎我的苦乐,我这样做不是为你好吗”
“你就是伪君子,不敢面对你的真心,你说我出国前,玉芬对你做了什么”他们两个人僵持着。
“我们不要把玉芬牵扯进去,她什么都没做。”他生气地松开手,葡萄酒在震荡中四溅,侍者赶紧过来擦。
“走开”她失去理智一般冲着侍者喊。
“我有事,先走了。”他心想女人就是感情动物,高兴了,阴天也是艳阳天,不高兴,你做什么都是错。
“你偏心,我跟她一样地爱着你,你就是选她不选我,我千里万里来找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是相信她说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她伏在桌子上抽泣。
他看了看她颤动的双肩,狠了狠心,起身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侍者走过来,轻声说“小姐,那位先生走了,你要不要结账”
她抬起头,指着桌子上的牌子说“就要你们这里最有劲的洋酒,不许给我省着。”
她理了理长发,坐正身子,看着侍者把一瓶价格不菲的洋酒,在她面前打开。
她朱红的唇浸润在四溢着酒香的液体里,像一个饥渴的人遇到一泓泉水,她一口气喝干一大杯,立刻,她的喉咙里,胸膛里,着起火来,她打着酒嗝,眨巴着发直的眼睛。
酒精的麻醉,让她暂时忘了不愉快的争吵,她又给自己满上,对着酒杯发愣。
“小姐,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吧。”这时候,在一旁盯她许久的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坐到她对面。wWW.ΧìǔΜЬ.CǒΜ
她使劲地眨巴眨巴眼,“你是谁我酒量可大,你不是个”她晃着食指,咯咯地笑。
“我就喜欢小姐的个性,爽快来,干一杯。”他端起自己手里的酒杯跟她碰了一下,然后,仰起脸,慢慢喝下去。
她看着他喝干,给他竖了竖大拇指,然后自己端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直到最后喝干,她抹抹嘴,把杯放在桌子上,指着他,“给我满上”
“小姐好酒量。”他把里面的洋酒一股脑地倒进杯里,然后,向侍者打了个手势,“再来一瓶。”
关彤彤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端着酒杯,“你干了我再干。”她说。
那男人看她醉成一滩泥,关心地站起来,对取酒的侍者说“这位小姐喝多了,你给我叫辆出租车。”
“谁说我多了,我还要喝酒,楚铭,你不是最爱喝葡萄酒了吗我陪你。”她手一倾,杯里的酒洒了一半。
“小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他把卡递给另一个侍者结账,架起关彤彤往酒吧门外走。
“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她在门口,推开搂着她的胳膊,趔趄着身子指着他。
“小姐,我是你的好朋友,你不是要喝酒吗你瞧,我给你带了,我们去个清净地方,一醉方休。”他举起高档酒在她眼前晃了晃。
“哈哈,我跟楚铭喝酒,楚铭,楚铭”她晃悠着身子前后左右地找他。
那男人一脸奸笑,上前搂住她的腰,“楚铭也在那儿,你去了,就见到他了。”说着,强拖着她往一处小胡同走。
“我不去,楚铭,楚铭,你在哪”她挣扎着。
突然,那男人背后一记重拳打过来,他“哎呀”了一声,松开关彤彤倒在地上,“你是谁”他忍着疼抬头看打他的人。
“我就是他喊的楚铭,你识相就赶快给我滚。”他一个箭步上来,薅起他的脖领子,怒目瞪着他。
他见这个人恨不得撕碎了他,不敢使横,讨饶说“有种,你放了我可别后悔。”
“滚”他松开手,那男人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他蹲下身扶起一脸迷醉的关彤彤,心疼地说“我不值得你这样,你就不能放手。”
她伸开双臂,抱住他,“楚铭,我还想喝酒。”
他掰开她的胳膊,抱起她,拦住一辆出租车??????
玉芬看着墙上的石英钟,听着它“嗒嗒嗒”地走,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大姐打着哈欠,说不等了,进大卧室陪妈妈睡觉。
她站在窗前,焦急地看着窗外,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她纤细的手指,按了一下绿色键,只听到楚铭的声音传过来,“玉芬,我加班,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乖乖睡觉。”
她的心瞬间冰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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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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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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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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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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