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神棍也是有上进心,不想当个忽悠天下人的神棍,不是好神棍。
但是忽悠太上皇不成功,他爹也不能把目标对准自家人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先是上门替贾赦治病,要化宝玉出家,惹得贾母和王夫人见了他就没好脸色。
好不容易这事淡了点,接着,又出了贾琮在苍生观得到神明点化的事儿。
明明一道去的还有个贾琏,贾蓉也没少去,怎么这样的好事,就落到了贾琮身上了
近水楼台还先得月呢,他爹口口声声神明入梦,怎么就忘了在神明面前提提自家子孙
别看荣宁二府素来亲近,但再亲近,也少不了一争长短的心思,两府里能活得和贾敬一样出尘的,也就贾敬一个。
好吧,神明点化这事,可遇不可求,许是他爹也没办法。
可后来,贾瑞这摊子事
他爹又跑去给贾瑞看病了,贾瑞本来是重病,治不好那是情理之中,可叫他爹一折腾,贾瑞差点提前去见了阎王。
都是一个族里的人,贾珍又是一族之长,能忍心看着贾代儒断子绝孙么,绝对不能啊。
于是,名贵药材流水似的送,贾代儒家里要寻什么东西,也是能给就给,这一给,就给出了一样杀人凶器。
贾珍还少不得命人去打点,不然,宁国公当日用过的弓箭是杀人凶器,这事说出来很好听么
外头的事儿让他烦心,家里也不消停,秦可卿久病未愈,尤氏看着老实,却是无才干的,料理家务,却连下人的嘴也封不住。
秦钟贾蓉一有什么不好事儿,秦可卿没有不知道,这病了的人,本该静养,却一味为这些焦虑,这病哪能有起色。
而他略说尤氏两句,尤氏就犯了旧疾在宁国府称病不起,到了荣国府,却是容光焕发,百病全消
而他儿子贾蓉呢,却成天和贾蔷两个,斗鸡走狗,吃酒赌钱,一点正事不干。
想起贾蔷,贾珍又隐约头痛起来,宁国府里那些小人的谣言,竟是将贾蔷看作小幺儿一流的人物,如今就是让贾蔷搬出去了,但因贾蔷和贾蓉仍常相而处,这谣言还是时有耳闻
贾珍长叹一声,都怪尤氏管家不力。
虽到了门口,贾珍也不进去,正要转身离开,忽见着贾蓉急脚鸡似往外跑,贾珍便喝道“不争气的东西,你胡跑什么没出息的混账,你瞧瞧你这德性。我让你办的事儿呢。”
尤氏正因犯了胃气痛的旧疾,躺在床上,听了人报了贾珍回来,却不见贾珍进来,正满心不自在。
不料又听见贾珍教训贾蓉,尤氏再是躺不得了,忙整衣起来,出来劝了两声“方才琏二奶奶来瞧儿媳妇呢。必是有事托了蓉哥儿去办。”
贾珍一听凤姐儿,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有什么事儿”
尤氏笑道“送了老太太给的枣泥山药糕过来,陪着蓉哥儿媳妇说了一回子话,还问我瑞大爷的事儿是怎么料理的。我留吃饭,她也不肯,说是赶着回去有事呢。”
贾珍听了这话,便道“这糕点她既克化的动,也别等那府里送来,再去寻个好厨子,日常做给她。”
尤氏看了贾珍一眼,笑了笑应下了。贾珍又问贾蓉道“你这是往哪去啊”
贾蓉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薛大哥哥请喝酒,打算出去一趟。”
贾珍似笑非笑道“请喝酒不是出去收账。”
贾蓉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他和贾蔷勒索贾瑞的事儿,他父亲怎么知道了
贾珍看着贾蓉这心虚的模样,又由不住来气,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东西来了。
若不是贾瑞这回闹出人命,他还不知道,贾瑞这病同他儿子也脱不了干系,倒像是宁国府祖孙三代都和贾瑞过不去。真是老子坑他,儿子也坑他,他同谁说理去。
进了屋里,尤氏命人上了茶,看了看站在墙边鹌鹑似的贾瑞,笑问着贾珍道“蓉哥儿年纪小,难免淘气。倒是瑞大爷这事,外头是怎么说的”
贾珍揉了揉眉心,叹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又没个苦主,若是往常,不过拿着帖子告诉衙门一声,也就完了。可那日,这事围观的人甚多,不给些银子,怕是衙门里也完结不了。”
尤氏笑道“那府里老太太早说了,让人帮着打点。”
贾珍冷笑一声“口上施恩,不拿出钱来,不是空话么倒是咱们,担着这个虚名,不得不照顾。”Χiυmъ.cοΜ
说着,贾珍又问着贾蓉道“你成日家在外头跑,学里太爷家是什么情形”
贾蓉小心翼翼道“瑞哥儿一直昏迷不醒,水米不进,说是快成了鬼了,衙门里差役去了几趟,都不敢移动不过太爷也很花了些钱。”
贾珍皱眉道“罢了,你拿了我的帖子,去衙门里走一趟,破费上几两银子,让他们通融些。”
尤氏也说道“可不是,学里太爷只这一根血脉。就是死囚还许留个后呢,衙门里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咱们家能花几两银子。”
才说着,就有赖升来说道“瑞大爷傻了。太爷来求老爷,想请个太医去诊断呢。”
贾瑞傻了,傻成了个弱智儿童,连话也不会说了。
这消息迅速传遍了荣宁二府,于是贾瑞一怒弯弓,道士横尸荣国府的新闻,很快成了旧闻,陈仓烂谷子一般,再没人提起。
现在荣国府诸人,最关心的是贾瑞傻成什么样儿
恰巧这日荣国府的妯娌,姐妹都在贾母房中闲谈,不多时,贾宝玉贾琮等人也来给贾母请安。
彼此见了礼,贾母让人上了点心,搂着贾宝玉摩挲了一阵,尤氏就说起了贾瑞傻了的事情。
王夫人素来慈和,便问道“瑞哥儿这病,别是迷了心窍罢。咱们家还有几瓶活络丹,很该使人送过去的。”
尤氏笑道“别说丸药了,就是太医也请去看了,都没辙儿。我听得管事们说,他们过去时,瑞大爷连饭也不会吃,只会躺在床上吐泡泡,吃喝拉撒全不会了。”
邢夫人带大过三个弟妹,听得这话,便笑说道“这不成了襁褓里的小孩儿了。”
“哪有傻成这样儿的别是瑞哥儿见着衙门里的人上门来了,心虚胆怯,故意装出来罢。”凤姐儿柳眉一蹙,拈了一枚松子,吹了吹灰,笑说了一句。
尤氏叹气道“衙门里也有人说瑞大爷是装疯卖傻,可瞧了几日,再看不出不对来,又了请了诸多大夫来瞧看,一听说瑞大爷断过气,都说这病多半假不了。唉,学里太爷只这么一个孙子,如今傻成这样儿,焦心得没法子,昨儿来找我们爷,说是要辞了学里的差事,专心在家照顾孙子。”
贾母听说贾代儒连学里的差事也辞了,心知这事必定不能有假,忙道“这怎么成呢宝玉他们几兄弟还在学里上学呢,他若告了辞,再往哪找个积年有德的老儒去。”
说着,便吩咐凤姐儿道“你遣人送些银子药材给太爷,就说我说,瑞哥儿虽要人照顾,但也不定得他亲自照料,有银子哪里买不着合心顺意的人去。只是学里这事,关系着咱们族中子弟,绝不能轻忽了事,还得让他多费费心。”
贾琮无语,贾代儒辞了才好,要是贾代儒还管着家学,贾府家学才真没救了。
然而他若和贾母直说,贾代儒的教学过程有多少荒谬,一句你老子你哥哥都是这么教过来,就能把贾琮堵回去。
而且同样在学里上学,贾宝玉贾兰贾蔷等人都乐在其中,单单贾琮一个人说不好,这绝对是贾琮的问题啊。
因而贾琮只是微皱眉头,歪着脑袋说道“太爷要操心瑞大爷,恐怕难免分心。依我说,学里很该再请几个先生,平日先生只管教学,有事太爷再过来看看,岂不更好。”
尤氏笑了笑,说道“真真琮哥儿这小大人的模样,说话的口气,倒同琏二爷差不离,到底是亲兄弟呢。这学里添先生,我们可做不得主,你同你珍大哥哥说去,他若同意,没人不应。”
贾琮知道,尤氏虽说得是实话,却也有婉言拒绝的意思,毕竟贾府家学的茶饭笔墨都是白给,只见支出,不见收益,虽说对子孙后代有益处,却也是一时半刻见不到成效的。
荣宁二府连有进项的祭田都不舍得多买,何况这种纯花银子的公益事业。
再着,贾家家学风气已烂,换了老师,扭转的可能性也不大,反倒极有可能再来几个同流合污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成就不成呗,贾琮也不怎么在意。
王夫人说了几句闲话,看了看贾琮身上的衣裳,忽皱眉道“这几日下雪呢,怎么不见琮哥儿穿了老太太给的那件衣裳出来那衣裳映在雪地里,既暖和又好看。”
贾琮一想起贾母给的那件衣裳,脸上就是一滞,五颜六色,金碧辉煌,他又不是唱大戏的,穿出来扮金刚鹦鹉,勾引廊下的鹦鹉叫唤么
故而贾琮笑道“因是老太太特意给的,我留着改日再穿。”
至于改到哪日么,贾琮表示,反正他还小,还在长个子,长着长着就不能穿了。
尤氏凑趣地笑道“这孩子,倒还宝贝起来,老太太这里宝贝多着呢。你只管拿出来穿,穿腻了,好问老太太再讨几件。”贾琮笑道“该我孝敬老太太才是,怎么能问老太太要呢”
这话一说出来,贾母喜欢得不得了,因向着诸人笑道“都说我疼他,凭他这志气,我怎么能不疼他。这孩子,比他当年老子可强多了。”
贾母跟前,谁嘴甜谁得好。似王夫人这样的稳重人,到了贾母跟前,却得了个粗粗笨笨不会说话,不讨婆母喜欢的评价。
王夫人都不会说话,邢夫人那就是满嘴糊涂话,这婆媳关系啊,果然是千古难题。
众人忙又一阵奉承,才奉承得起劲,忽听得人传报贾琏来了,贾琏进来道“林姑父寄了书信来了。”
贾琮心中一动,冬天,书信这是林如海要挂了,特意来信接了女儿回去。
贾母看了信,一脸忧闷,众人解劝,也不能稍减忧色。
不到半日,贾琮就听说,贾母命人打点行礼,择了日期,命贾琏送林黛玉回去。
于是本来就忙着回礼还情的荣国府,更加忙碌起来。
贾琏这一路回去,少不得拜访些江南金陵亲戚世交,宁国府那边的贾珍,也有意托贾琏顺便送几封信。这日贾珍写好了信,交给贾蓉,命贾蓉亲自交给贾琏。
贾蓉拿了信出来,由不住抱怨“这点小事,也要我去走一趟,什么都寻趁我”
一面又骂小子们“都跑哪去了,马也不拉出来。”
只见得几个小子们乱窜,说道“本来是派了焦大,小的们在找他呢。”
贾蓉骂道“找他干什么,必然醉死在酒缸里了。”
这话一出,一股子冷风刮过,贾蓉脖子一缩,心口一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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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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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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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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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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