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有冰,冰上有刃,冷漠无情,凤眼弧度,眼线挂满寒霜,他的阴影覆在她身上,她就感觉到了黄泉水一样冻人灵魂的绝情。
商嫣然轻笑出声,她缓缓起身,看着息子霄,眼角边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嫣然,别笑了!”身形矮胖的商能眼见不对,上前喝了一声,他伸手就想拉她,要知道,他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娇娇女,平素宠的不行,但这祖宗惹上谁不好,偏生栽到了面前这个冷面冷心的男子身上。
息子霄那是什么人物,他从来就没探清过,但是他知道,商家生死,在这个冷漠的男人面前,不过就是一句话的问题而已。
“我就算再喜欢你,你也不能这般羞辱于我!”商嫣然骨子里也是有骄傲的,往日也算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的,什么时候这般被人视如草芥过。
商嫣然的话一出口,商能便知道要遭,但他根本来不及有所动作。
“羞辱?”息子霄反问,一扬手,就掐上了商嫣然脖颈,只稍他掌下稍稍用力,一缕香魂便会顷刻殒命,“连九儿,一片指甲盖,都比不上,你也配?”
“她哪里好了?住这般落魄的院子?我商家能给你的比之百倍千倍……”商嫣然也发了狠,在她心里,她商家富足殷实,买卖众多,这份财力又是谁能拒绝得了的?
“商嫣然,你给我闭嘴!”商能冲上去,反手就是一耳光扇到她脸上,顷刻就起了五根手指头印子。
商嫣然似乎被打懵了,她老久地缓不过神来,息子霄放开她,看了商能一眼,“商子,教子无方,这几年,你过的太好。”xǐυmь.℃òm
轻飘飘的话却让商能背脊生冷汗,他胆颤心惊的就给息子霄跪了下来,“公子,都是小人的错,看在小人平日尽心尽力的份上,您就饶了小女这一回吧,改明我就把她嫁出去,这辈子都不出现在您和夫人的面前。”
听着商能说这话,商嫣然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声音都尖利了起来,“你不仅打我,还给他下跪,我商嫣然没有你这么没用的父亲……”
她话还没说完,商能脸已经沉的像墨,他缓缓而起,矮墩的身形第一次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商嫣然,还不滚回去。”
“你叫我滚……”商嫣然几乎难以置信,现在这个表情陌生的人会是一向宠自己没边的父亲。
“你有个,好父亲。”息子霄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再不理这父女二人,脚一拐弯,就往房间而去。
春生说阿九生气了,她这是开始在意他了?还是觉得气不过?
息子霄心头,生平第一次有了忐忑,这实在不像他自个的性子,但是他又觉得这种心情很奇妙,隐隐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至于院子里那俩父女,他相信商能自己会处理好,而且商嫣然休想以后再出现在花九和他的面前了。
那早被落栓了的门自然是挡不住息子霄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就那么几下,那门就开了,岂料他才一只脚踏进屋里,软枕就飞了过来,还有花九冷冷的声音,“出去。”
息子霄稳稳地接住软枕,暗夜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顿了一下,他抱着软枕,就到床边,长腿一伸,躺了上去,末了,还给坐起的花九拉了拉被子,“九儿,你在意了?”
花九眉目都冷凝了一丝,她冷笑一声,“你被人扔银票试试?还是闯家里来,沾花惹草也要有个限度,息子霄,再让我遇上第二次,看我还对谁手下留情!”
听花九这么说,息子霄便知道她即便是气恼,也没到很严重的地位,他倾身过去,吻了她一下,还想继续之时,花九一推他,蓦地躺下,拿被子将自己盖好才道,“走开。”
息子霄也顺势躺下,看着背对他的花九,紧挨上去……
待花九整理妥当,夏长端了碗热汤进来,让她先喝下润身子,“今天那个息三爷一早就过来了,现在跟姑爷都还是书房里,姑爷让准备了饭菜,要夫人您起来后就直接过去。”
花九点点头,瞧了铜镜一眼,仪容并无失礼之处后,她才直接出门。
“哈哈哈……”
花九才在膳房坐下一刻钟都不到,门外就传来息老三爽朗的大笑声,花九凝神看去,就见伯侄二人相携进来,息子霄的脸上竟出奇的柔和。
“侄媳等久了吧?”息泱再是随意不过的坐下。
息子霄在花九的上手方紧挨着坐,花九正要起身为两人倒茶,岂料,息子霄隔着长袖,隐晦地拉了她一下,就见他自个起来,为三人倒茶,“三伯,喝茶。”
“嗯。”息泱满意地点点头,视线转到花九身上就问道,“不知侄媳的暗香楼,现在有没有点起色?”
唇线上扬,花九露出个柔和得体的浅笑,“好多了,还要多谢三伯破费了。”
“说什么呀,都是一家人,不说那些话,从小,我就最爱跟息七亲近,你们现在出府了,我回来了就理当多照顾一些。”息泱说的温情,小圆小圆的眼睛有笑意,下颌的几缕胡须也让他整个人显得颇有长者风范。
“对了,我今还给你带了个好东西过来。”似乎才想起般,息泱放下茶盏,在怀里一摸,就掏出个小油纸包来,他笑容满面地递到花九面前,示意她打开。
花九看了看息子霄,眼见他点点头,她才起身双手接过,当场层层打开了来。
“苏合香,紫赤色,与紫真檀相似,坚实,极芬香,惟重如石,烧之灰白者好……”看着油纸拨开后,那拳头大小的紫红色之物,花九杏仁眼眸有彩,当即便出声道。
“正是苏合香,侄媳,好眼光。”息泱一拍掌赞道。
“这东西只有海外才极为稀少的产有,大殷自古便不生长苏合香木,三伯,费心了。”这么好的东西,花九自然是要收的,但同时她也疑惑,息泱怎会有海外的东西。
“侄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年,我一直在跑海外的买卖,多多少少那边的东西,我要想得到,也总比他人容易些。”许是看出花九脸上的疑惑,息老三解释道。
“那侄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定不枉费了三伯的一片心意,非得调制出极品奇香不可。”花九又用油纸将那苏合香给包好,免得失了香味,随后给夏长让她放到香室去收了。
“不过,这苏合香还算不得什么。”息泱看着夏长捧着苏合香小心翼翼地出现,他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才悠悠的道。
花九细长的眉梢一挑,她隐晦的注意到息子霄耳廓动了一下,显然他感兴趣了,便开口直接问道,“哦?还请三伯细细说一遭,也让侄媳长点见识。”
似乎就等花九这句话,息泱微微一笑,身子倾了一下,声音压低就道,“我上次听一个同行的朋友说,从海外来了一块龙涎香玉髓到大殷来,就准备再有一二十天在汉郡悄悄的卖掉。”
龙涎香玉髓?
花九极淡的瞳色瞬间深邃,这种东西玉氏也有记载,传说是真龙涎水滴在玉上,经千年万年,那玉中孕育出一块软膏一样的玉髓来,而那玉髓便是天生的香料,不管调制任何香品,只要加入那么一丁点的龙涎香玉髓,调制而出的香品便能引来真龙真凤,自此一生无病无痛,不老长寿,常年使用含有玉髓的香品,说是不死药都不为过。
但花九从来都觉得,这仅仅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说的不外乎夸大其词了一些,然而现在,息泱说,龙涎香玉髓真的出现了,还就在离昭洲仅有四五天马力的汉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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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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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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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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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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