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含泪,不能置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的……他怎会这么对我!他怎么看的上那种妇人,他说过只喜欢我一个的……”
妈蛋!!唐时玥真的想吐!!
她觉得两辈子认识的人,论起恶心,汪氏得排头一号。
唐时玥冷笑道,“这么深情你大可以陪他一起死,一起浸猪笼啊!”
汪氏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简直要脑补她来一句“你无情你残忍你无理取闹”了,她却又迅速收起了泪,颤声道:“不,不!他这般待我,我怎么可能……”
“不想死就别哔哔了!”唐时玥断喝一声,“把你的恶心样子收起来!别特么碍我的眼!”
身为一个小仙女,她所有的脏话都是叫汪氏给逼出来的。
汪氏不敢吭声,急低下了头。
这是个大事儿,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到了祠堂,围观的人里外三层,但毕竟唐时玥现在是“唐当家”,所以她一过来,就有人打招呼,挪地方。
唐时玥跟人寒暄了几句,就找了一个高石头,站着看八卦。
陈康的四个兄长都已经来了,一个个气呼呼的。
他们兄弟几个感情好,这两年,哪一家都没少接济他们孤儿寡母,本来是看在早死的幺弟份上,结果她在家偷汉子?拿他们的东西养野.男人!简直丢尽了唐家的脸!
尤其又听说幺弟显灵了,更是伤心极了,只想着要是他们能早点发现,哪能叫幺弟地下不安!
里正一开口,陈大兄便狠狠的道:“浸猪笼!这种不守妇道,下贱无耻,没有慈母之心的女子,必须浸猪笼!”
唐时玥扫了汪氏一眼,汪氏一个哆嗦。
通奸被抓了一个现行,在这种事情上,别说牛寡妇是个外乡人了,就算她是唐家人或者陈家人,就算她父母就在身边,也没脸为她求情。
对此,唐时玥并不觉得愧疚。
还是那句话,她尊重规则。
他们触犯了这个时代的默认规则,他们做之前,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她还是做了,她自己都不为自己打算,她为何要觉得愧疚?
里正毫不犹豫的应下了,然后他又问唐家族长,唐永富要如何处理。
唐家族长苦笑道:“几位郎君的意思呢?”
陈大兄冷笑道:“奸.夫婬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要一起打死了!”
何氏顿时大放悲声。
孙婆子也扑倒在地。
再不疼他,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孙婆子打滚哭叫,一声声的嚷嚷着:“族长救命啊!里正救命啊!发发慈悲吧!”
老族长和里正都没吭声,冷眼看着这两个女人撒泼。
唐时进也站在一旁。
尽管觉得丢人现眼,可唐时进还是不得不为唐永富求情。
他硬着头皮进来,跪到了族长面前,哭道:“我父亲虽有错,但毕竟是受人引诱,罪不至死,还请族长、里正网开一面,小惩大诫……”
他还没说完,陈大兄就不高兴了,瞪眼道:“受人引诱啥个意思?我们还要说你爹逼歼我弟媳妇呢!”
这一句话,提醒了哭叫着的牛寡妇。
牛寡妇立时就大哭起来:“是唐永富逼我的!全是他逼我!大伯要为我做主啊!”
“胡说八道!贱.人!”唐永富一听就火了:“你三番两次的勾搭我,我不得已才过来的,你别满嘴里胡沁诬赖我!”
牛寡妇反唇相讥:“你心里没鬼凭啥说我勾搭?我能勾搭人,还能勾搭动你的物事么!”
唐永富语塞,然后瞪眼道:“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招!也不知道勾了几个人了!”
两人好一番狗咬狗,里正听烦了,直接道:“够了!都堵了嘴!”
大家赶紧上前,一时找不着东西,直接脱了他们的袜子就堵上了。
唐时进一时彷徨无计,忽然转身,向着唐时玥磕头垂泪的道:“玥儿,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毕竟人命关天,我父亲,可是你的亲大伯啊!求你顾及些亲戚情份!为父亲求求情!求求你!”
人群登时一静。
连愤怒的陈家几人也略收敛了一些。
老族长和里正的目光,都聚到了她的身上。
陈家四个兄长,也有两个在酒坊,还有下一辈的在武馆,所以唐时玥的态度,确实至关重要。
可唐时玥早就料到了这一招。
她漠然的指了指脸上的伤,“你可知这伤是为何?”
唐时进脸色微变。
唐时玥道:“你因偷盗被宗塾辞退,前一日,大伯为了你的事,去见许先生,出言不逊,强迫他收你为徒,我怕触怒了许先生,上前劝说,请他出去,他就动手打我。”
她撸了一下袖子,“我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伤……要不是祈小郎及时来救我,我险些被他当场打死!他可曾将我当成亲侄女?”
唐永富被堵了嘴,急的唔唔唔的,也没法为自己辩解。
唐时进更是面青唇白。
太狠了,她真的太狠了!
他想逼她出手救人,被她反手就扣了回来,这个间接害死父亲的锅,他背不起!
孙婆子一骨碌爬起来,就想说话。
唐时玥淡淡的续道:“但怎么说也曾经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旁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因为这个见死不救……”m.χIùmЬ.CǒM
她把孙婆子想说的话都堵上了,然后续道:“可他做出了这种事……这样的事,你要我一个小娘子如何为他求情?所以你们不用说了,我相信族长、里正必会秉公处理的。”
她看起来两不相帮,态度其实已经很分明。
她就是告诉陈家,她跟唐永富,没有交情还有仇,千万不要为了顾及她,而轻饶了唐永富。
陈家四人本就愤怒,如今没了顾忌,更是泼天大闹起来。
尤其又碰上了陈货郎显灵的事情,所有人都加上了一份重视,绝对是宁可罚重,不敢罚轻的。
硬的碰上横的,彪悍的孙婆子也闹不起来了,两家吵闹不休,最后,唐家族长才长叹了一声。
他站起来,沉声道:“唐永富确实该死,但是,狗蛋儿这孩子今年才不过五岁,日后生活总有些麻烦。叫我说不如这样,唐永富,按族规打他二十板子,然后叫唐家赔给这孩子几十两银子,谁家养这个孩子就给谁家,算是照应他日后的生活,
里正一愣之下,也明白了唐家族长的意思。
两姓如今大多在酒坊做工,又同住一村,真要是两人都死了,关系势必要弄僵,倒不如各退一步。
里正想了想,就叫过他们四人来商量了一阵,最终商定,唐家赔给他五十两银子,然后唐永富打二十板子。
一听说要赔五十两银子,孙婆子就哭得跟死了爹一样,但这五十两银子买了命,她又不敢闹,也不敢讲价。
于是,当场拖过唐永富,噼里啪啦的打了二十板子,然后叫人拖死狗一样拖回了唐家老宅,唐家大兄跟着回去,当场交割了五十两银子。
然后就是处理牛寡妇了。
浸猪笼就是真的浸猪笼,把人放进猪笼里,封住了嘴,用绳索捆了猪笼口,直立放入水中,活活淹死。
河流下游的水很清澈,还能看到牛寡妇在猪笼里拼死挣扎,尤其唐时玥特意挑了一个离水很近的位置,按着汪氏的脑袋,让她亲眼看到了牛寡妇被淹死的全过程。
她淡淡的在她耳边道:“好玩么?想不想体会一下?”
汪氏抖如筛糠,拼命摇头。
但唐时玥还真没指望,这样就能彻底治住她。
毕竟她心里除了情情爱爱就没别的,以她可怜的脑容量,不定哪会儿热血上头,自我感动之下,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所以她要给她加一把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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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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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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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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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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