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啊,皇后娘娘是受了齐贵人的撺掇,才去教训夏贵人的。”
“可不是嘛,齐贵人日日都在皇后面前嚼舌根子呢。”
“这齐贵人心眼可真够多的,先前咱们阮妃娘娘的皇子,不就被她推没了么?”
“如今还不老实呢,夏贵人遭她惹她了?”
“幸好夏贵人来的是咱们宫里,也只有咱们阮妃娘娘能护住她了。”
几个婢女义愤填膺,说得情绪高昂,又嘟嘟囔囔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才各自散去。
夏秋灵听着,拳头一点点握了起来。
这齐贵人是什么人,为何要同她过不去?怪不得皇后这般对她,竟然受了贱人撺掇的缘故。
夏秋灵问身旁的小梨小苹,“听她们说,这齐贵人,推过阮妃娘娘?”
小梨惊讶道:“这么大的事儿,小主您没听说过?阮妃娘娘哭了好些时日呢,也就因那事,齐贵人才被降了位,她原本是嫔位。”
这事儿的消息大概被谁压了下来,宫外确实都没听说过阮妃怀过身孕,齐嫔被降为贵人的事也无人议论,因而夏秋灵一时都不知这齐嫔是谁。
不过说到先前为嫔,夏秋灵就知道了,宫里妃位嫔位的不多,那可不就是刑部侍郎家的闺女,齐玥。
这贱人,害她如此,又害过阮妃,实在歹毒。
小梨扶着她,道:“小主,您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同阮妃娘娘商量,娘娘人很好的呢。”
夏秋灵问:“阮妃娘娘同皇后关系如何?”
小苹抢着回答:“您见过哪个皇后能跟得宠的嫔妃关系好的?咱们阮妃那么得宠,跟皇后哪能亲近呀。”
“就是就是,都是面上和善一些罢了。”小梨附和,“您看齐贵人跟皇后交好,齐贵人又将咱们娘娘推得小产,咱们娘娘能不记恨吗?”
夏秋灵心想,这么看来,她的确同阮妃有共同的敌人啊。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阮妃接受信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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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相处下来,夏秋灵发现阮妃待她挺热情的,可就是有那么些疏离距离,显然没把她当自己人。
夏秋灵有些夜不能寐,她也不是不怕死,日日怕着皇后来找自己麻烦,又转念想到皇后的另一个眼中钉阮妃,阮妃就能活得好好的,恣意得很,看来这个大腿必须得抱上。
小梨给她剥核桃的时候,无意间说了句:“阮妃娘娘最信得过小桃了,昭纯宫里那么多人,娘娘就对小桃最好。”
小苹附和道:“娘娘小产那会儿,小桃当众指着齐贵人骂,多勇啊。娘娘最恨齐贵人了,小桃做到如此,娘娘还能不对她好么?”
小梨得意道:“那齐贵人,有皇后保着又如何,还不是被降了位,阮妃娘娘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夏秋灵若有所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如果也对齐贵人动了手,阮妃不就会把她当盟友了?
她已经得罪皇后了,还怕多个齐贵人么?
小梨又道:“那齐贵人真不是个省心的玩意儿,又娇贵得很,对杏花粉还过敏。那会儿有个婢女不小心把杏花粉洒她胳膊上了,起了一片疹子,她就变着法子把那婢女给逼死了。”
“不就留个疤,至于吗?”小苹指了指殿门外几棵杏花树,“这季节都是杏花,齐贵人别出门得了。”
小梨噗嗤笑道:“她哪能不出来?她最闲不住了,每日都要去御花园的千鹤亭里去坐坐呢。”
夏秋灵看向门外盛开杏花树,眸光闪烁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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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夏贵人摘了一篮子杏花,费了几个时辰磨出一堆粉来,精心打扮过后,由小梨陪着去了御花园。
小桃感慨道:“这就是明妃所说,手段了得的夏贵人?”
阮薇仔细涂着指甲上的寇丹,笑着说:“全凭夏贵人对宫里的情形几乎一无所知,这至少能确定,夏贵人跟明妃是真关系不合。”
夏贵人并不是蠢,是被现状逼得没法子了,她脸伤未愈,皇上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直到昨日这张脸恢复得差不多了,皇上才对她有了笑容,等不及的宠幸了她。
皇后依然是皇后,哪怕把夏秋灵成这样,依然日日受着所有嫔妃的臣服请安。
夏贵人被迫的认清如今的局面,若再不找个粗壮的盟友庇护,或许这脸还没好两日,就又被皇后找事儿了。
对齐玥动手,她也是在赌,赌自己刚好的这张脸,会让皇上宽容她,也赌阮薇会护着她这个盟友。
“娘娘怀疑过明妃?”小桃惊讶道。
怎么能不怀疑呢,口脂毕竟从明妃那儿出去的。尽管那天在皇帝面前给皇后洗脱清白时,明妃句句都是助攻,可也有那么一种可能,便是她知晓事情败露,于是彻底撇清自己。
夏贵人再怎么都是夏侯身边出来的人,夏贵人作为一杆枪,若在主子的指示下出了事儿,明妃也容易被牵连。因而明妃也很有可能,刻意制造出同夏贵人交恶的假象,这假象对她有利无弊。
所以阮薇先前,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明妃的怀疑。
然而夏贵人真的对齐玥动了手,那绝对能说明,夏贵人和明妃确实没有通气儿,否则夏贵人绝干不出这样的事儿。wWW.ΧìǔΜЬ.CǒΜ
阮薇涂好了最后一个指甲,静然放置之时,外头宫女大喊道:“娘娘!出事儿啦!”
“齐贵人的脸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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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玥自从降位之后,住在方嫔的永宁宫中。
这会儿齐玥在永宁宫的偏殿里大声哭着,太医在她身侧,该用的药都用了,其他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能保证不留痕迹,便有些束手无策。
偏殿外头,夏秋灵跪在那里,愧疚的留下了眼泪:“妾身只是喜欢杏花粉的香气,想同齐贵人一同分享的,哪知不小心洒了,妾身实在不是故意的呀!”
于初梦和颜悦色道:“既然是无心的,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
夏秋灵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抬起头。
于初梦笑着说:“起来吧,跪在地上多凉啊。”
她有什么好怪罪的呢,这事自然有玄玮来处理,她做个和稀泥的和事佬看看戏得了,口舌都不必浪费。
夏秋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更不敢从地上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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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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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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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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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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