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作对我娇羞的模样,想要利用我算计阿言,我心生许多厌恶,自然而然的将计就计,要母后瞧见这毒妇的丑态。
算计阿言算不上罪,那致使皇帝中了迷香,总算重罪了。
没想到的是,阿言没有听我的话,她在那天没有离开清凉阁,故而,玄溯中了迷香之后,找的不是林贵人,却是阿言。
从让她嫁给玄溯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天。
可是我心里空荡荡的难受了一夜,辗转反侧,如何也难以入眠。
闭上眼睛,耳朵里反反复复响起的,是曾经无意间听到的,玉姑姑同别人的谈话。
“大皇子这都是被阮太后害的,阮太后当年对叶贵人,那叫一个刻薄,叶贵人好歹怀着皇子啊。”
“叶贵人日日担惊受怕的,如何安胎?早产那一日,叶贵人还受尽了屈辱。”
玉姑姑是在母后身边伺候的,呆在深宫中那么多年,当年的事,自然是知晓的。
从那之后,我常常被噩梦缠身,梦见我的母亲被阮太后欺辱,最终绝望的死去。
梦里,我母亲的样子是模糊的,我只能对着镜子看着我的脸,想象她的容颜,想象她的痛苦。
我有意无意的让玄溯看到于太后对我多偏爱,又提及阮太后对于太后是如何的情义,如何的不可代替。
慢慢的,玄溯就同阮太后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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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阁事后的第二天,我去找了母后,委婉表达了自己对阿言的在意。ωωω.χΙυΜЬ.Cǒm
阿言不肯跟我走。
她对我说,是我先放弃她的,人生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
她还说,她已经决定好好跟玄溯做夫妻了。
她并不相信我了。
她说了很多很多,每一句都很决绝,却又哭得很伤心。
我看着她眼泪往下掉,心里却想着,没关系,你很快就心甘情愿来找我的。
这一回本来就不可能带她走,我也知道,以阿言的性子,不会这样轻易的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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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住一宫的林贵人来告诉我说,阿言过得根本不好,甚至有寻死的念头。
趁林贵人开了这个口,我约见了姜静婉,跳了河。
母后没有问我来龙去脉,直接处置了姜静婉,这种信任令我难免有些羞愧。
这也是玄溯第一次同我翻脸,他站在我面前,冷冷淡淡说:“命都不要了?”
想也知道我是故意的,可我连姜静婉都陷害了,玄溯便该猜到我当初要娶姜静婉为侧妃是虚话,我那么说,只是哄他把姜静婉收进后宫。
有姜静婉横在那里,阿言即使做了后妃也永远不可能真心亲近玄溯的。
我跟玄溯一起长大,本是最好的兄弟,终究在这一天彼此撕破了脸,再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玄溯对我又气又恼,我还故意对他说,不管是玄溯还是阿言,我都比他懂。
他很容易被激动了,对我说:“是啊,母后多厉害的人,对你好也不过是补偿她对你的亏欠罢了。”
他说,我生母是被于太后害死的。
我只知道我生母是被阮太后害死的,不是于太后,但是玄溯这些话,还是让我起了一点点疑心。
当年阮太后不过是是嫔妃,后宫以皇后为尊,凭阮太后和于太后的交情,害死我生母的事她们很有可能达成了共识。
想到这里,我便喘息艰难。
玄溯离开之后,于太后进来照顾我,我看到她,便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于我而言,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便是于太后,我最不愿意质疑的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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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溯重罚了阿言,她在这种情形下,只能选择依靠于太后。
而为了迎合于太后,她不可避免的来接近我,讨好我,甚至……
我却没了丝毫报复的快意,心里反而前所未有的悲凉。
是我把她逼到这般无路可走的境地,我让一个曾经真心对待我的女人,变化成这番模样。
她成了我至亲,又最疏离的人。
这份疏离我是可以感受到的,比如在于太后面前,她满心满眼都是我,待我温柔至极。私底下在我面前,也是从不提过去。
可我在不经意间看她的时候,常常发现她的神情特别冷淡,似乎这個地方,她也并不喜欢,呆在我身边她一点都不开心。
她跟玄溯的孩子,在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她流了很多很多的血,后知后觉的从太医口中得知了有过那么一个孩子的存在。
她没有哭,只是脸色有点白,反而是于太后捂了下心口,红了眼睛。
她好像很在意玄溯,我一直都感觉到,我的母后对先帝每一个孩子都很好。
我时常感恩母后在我和玄惜之间,没有更偏爱玄惜。
于太后有没有对我视如己出,我能感受得到,故而即使再多人告诉我,我亲母的死跟于太后有关,我依然没有办法恨她。
可她不仅这样待我,对待玄溯,她也是一样的。
我的身子一日渐一日的垮下去,可也总算如愿的,让阿言怀上了孩子。
阿言见我咳出血痰来,没有去喊人,她冷静的站在我面前,说:“你不知道吧,皇帝是于太后的亲生骨肉。”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可能。”
阿言说:“玄惜根本不是于太后生的,皇帝才是。之所以狸猫换太子,是因皇帝不是先帝所出,皇帝的生父,是瑾王。”
我猛烈咳嗽起来。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阿言说:“你千方百计的让我成为嫔妃,又让我在无助的境地下,不得不依靠于太后,来同你苟且。不就是为了,让我这个嫔妃生下有伱血脉的皇子?”
我无力的摇摇头。
阿言淡然说:“你知皇帝为人心思简单,容易受人牵引情绪用事,太后迟早会对他失望,你便抱薪救火,催化了这一份失望,致使太后彻底架空皇帝的权力,而我,身为嫔妃,却将为你生下有一争储君之位的皇子。”
我不咳嗽了,有些认命的,平静下来,看着她。
阿言悲哀的笑了笑:“可是你却不知道,皇帝竟然是于太后的亲生儿子。她或许心疼你,心疼到埋怨皇帝,可是终究,皇帝才是亲生的,于太后永远不可能让你的孩子,取代她的亲孙子成为新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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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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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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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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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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