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蝉衣同路郎中对视了一眼,上前道:“谁在这儿?做什么呢?!”
花蝉衣没想到,自己一出现,所有看热闹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各位快看,花蝉衣来了啊!”
“天呐,她居然敢这个时候出现,胆子大还真是不怕事儿啊!”
“来的正好,这谋杀继父,丧尽天良的东西,今日断不能饶她!”
花蝉衣:“……”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些人指着她一顿议论,还是令花蝉衣有些摸不着头脑:“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谋杀继父?”
从这些七嘴八舌的人口中得知花铜柱死了的事时,花蝉衣还是有些吃惊的。
记忆中那无比恐怖丑陋的嘴脸,占据了她上一世所有噩梦的那个男人,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死了?
不过花蝉衣也只是短暂的吃惊片刻罢了,对于花铜柱的死,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按理讲她应该高兴才是,至少花蝉衣自己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她曾经做梦都梦见花家人不得好死,都能在睡梦中笑出声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下了的?花蝉衣自己都不知道。
比起花铜柱死了更令花蝉衣感觉到吃惊的是,花家人居然闹到了这里来,还说是她杀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她不同他们计较,他们却不肯放过她……
天知道花蝉衣已经几百年没见过花铜柱那张恶心的老脸了,若是真要杀他,也不会等到这时候。
一身孝服的花柳氏正坐在学堂门前哭嚎着,手中还捧着花铜柱的灵位,学堂周围还驾着花圈!
一旁的花铁柱两口子面前放着两个铜盆,正在一面哭一面烧纸钱,学堂门前的地上洒满了黄白花儿,看着别提多晦气了。wWW.ΧìǔΜЬ.CǒΜ
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花蝉衣只觉得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个不停。
路郎中更是气愤不已,因为医者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儿,最忌讳有人在面前烧纸钱,摆这种死了人的架势出来,隐隐有种诅咒医者治死人的意思。
所以此时学堂内围观看热闹的更是脸色难看,一道道目光像刀子似的,恨不得将花蝉衣千刀万剐了。
路郎中沉着脸上前,将花蝉衣拉到了身后,制止住了周围看热闹的继续对着花蝉衣指手画脚。
“诸位冷静一些,我觉得,还是先将事情弄清楚为好,蝉衣是我徒弟,我了解她的性子,她不可能杀人的!”
然而这话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路郎中自己都说了,是花蝉衣的师傅,那么他这个师傅所说的,自然是怎么护着徒弟怎么来。
路郎中说完这话,见周围人不为所动,也意识到自己此时也帮不上花蝉衣什么,只好重重叹了口气。
好在花蝉衣也不是凡事都要旁人护在她身前的弱女子,冷眼看着花柳氏道:“你说是我杀的花铜柱,可有什么证据么?若是找不出证据,便是诽谤!诽谤我也就罢了,医学堂可不是私家开的,你们敢来这儿烧纸钱,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想吃牢饭不成?!”
花蝉衣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足够令本就心虚的花家人胆寒。
花柳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跑来医学堂闹这一出似乎惹事儿了,然而闹都闹了,哪里还有半分退路。
花柳氏顿了顿,突然哽咽出声道:“我一个乡下出身的妇道人家,哪里懂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就想着今日要给我儿讨个公道!我又不知道你如今住在哪儿,我如何知道上哪去找你?!”
花柳氏全然不提自己今日就是来存心找事儿的,表现的像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命老太,乡下人的身份成功的成为了她的遮羞布,路人看着她这可怜样子,都不免为之心酸,哪里还会太过在意她此举合不合适的问题?
反之,花蝉衣倒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花柳氏哭成这样倒也全然不是装的,花蝉衣看得出来。这花柳氏再怎么不是个东西,花铜柱好歹是喝她奶水长大的亲儿子,如今突然死了,她难过是自然的。
只是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跑来栽赃自己,花蝉衣一时没弄清楚,此时这场面也由不得她往细里思考什么。
花蝉衣冷道:“我如今早就同你们花家脱离关系了,有什么理由去杀花铜柱?我再说一遍,我今日还有事情要忙,你们若是有证据,尽管去官府告我,还找不出证据的话,我便让侍卫来赶人了!”
花家人简直是胡闹!!私下里怎么和她闹,花蝉衣还能忍,跑来这儿烧纸钱……
花柳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以为你逃得掉么?小草已经带着她夫家人去官府了!铜柱临走前,就是来找你的,结果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了尸体被扔了回来,人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难道是我这个做娘的杀的,就为了过来嫁祸给你不成?我们家如今日子过的好好的,突然嫁祸你做什么?”
花柳氏将话说完,为了增加自己的这话的可信度,又道:“我今日便将话撩在这儿,我们家这次什么也不图,也不用你赔银子也不用什么,就只求给我死去的儿一个公道!”
周围看热闹的见状,更加确认了人十有八九是花蝉衣杀的,就连花蝉衣自己都快信了。
不图银子不图其他,一个到了花甲之年的老太太,跑过来栽赃她还能为了什么?
可别管为了什么,花蝉衣打死也不当这个冤大头!
花蝉衣冷笑道:“说了半天,你们所谓的证据就是花铜柱来找我了?都这么久了,他来找我做什么?我还说我没见过他呢!单凭你们两句话,不足以成为我是凶手的证据吧?”
花柳氏如今似乎变聪明了,闻言又道:“我们家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之所以怀疑你,是因为早年我们家对你确实不怎么好。你和你娘当初一起嫁到我们家,我儿确实看你这个继女不怎么顺眼,偶尔还打你骂你,你就算心中有恨,也是理所应当的,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杀人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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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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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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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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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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