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表皮黝黑,全身长满了黑色的根须,仿佛已经和这些藤蔓成为了一个共体。古尸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基本只剩下那一身生锈的金属甲胄。
仔细辨认了良久道:“这些和外面那具是同一个时代的,外面那个不是将军,这些......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秦国军队!”
“军队?这怎么可能......难道碰上官倒了?”
这里的官倒,是行里的一句黑话。有些方言会把买卖东西,或者做什么事情用“倒腾”这个词概括。所以有的地方把盗墓也叫倒斗或者倒壳子,也叫倒匣子。这里的斗指的是墓葬,而壳子和匣子,说的就是棺椁了。
所谓官倒,就是某个军方势力或者统治者明目张胆的去寻找古墓,发掘珍宝,一般都是军队之类的大规模的挖掘。三国时期,曹操设摸金校尉,专门发掘坟墓盗取财物以充军饷,通俗地说,就是国家盗墓办公室主任。这是“官倒”一词的最早来源。
然而纵观历朝历代,不乏有盗墓掘冢之辈。南朝宋前废帝刘子业曾仿效曹操设立发丘中郎将一职,由建安王休仁担任。历史上鼎鼎大名的赤眉军,黄巾军,为了军饷粮草,或者是其他原因,也曾派人发掘帝王陵墓。
大军阀孙殿英带兵夜盗慈溪墓,此外,康熙皇帝的景陵、乾隆皇帝的裕陵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堪称近代最大规模的一次官倒。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说......”龙叔和王叔相视一眼,眉头紧皱。
王叔摇了摇头,没有吭声。陈韬看着他俩打哑谜一般的交流,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尽管他很想跟龙叔把关于家族,以及背后隐藏的秘密问个清楚,但是转念一想:“既然龙叔不愿意说,自然有着他的道理......”
“不对,不只是军队!”焱用手电照着一处打开的木棺说道:“这些木棺里面是另一批人,虽然都是古尸,但是穿着打扮完全不同。”
几人走到那具木棺前,里面的尸体和那些外面的都一样,被黑藤缠绕着。棺内是一具男尸,头发依稀的扎着,身上穿着一身破烂的布衣。山鬼伸手撤了一块,几乎都没用力气,只轻轻一拉就下来了。
“这些古尸如果真的是秦朝或者再远一点的年代的话,少说也有两千年。这些究竟是怎么保存下来的?如此暴露的环境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更奇怪的是,这两拨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就目前看到的情况来分析,那个裂缝下面肯定有一个墓葬群,葬着这些身着布衣的人。而这些官兵,要么就是殉葬的,要么就是官倒死在下面被日本人带上来的。”焱说道。
“不过能肯定的是,这个墓肯定不是这些官兵的,可能,棺材里的这些才是正主。”
“那......那几个现代人又该怎么解释?难道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进来过?哎呀,要是那样的话,下面的宝贝可就危险了啦......”张老板指着那几具现代人的尸体道。
看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也就是近几年的样子。黑色的尸体同样被藤蔓缠绕,浑身长满了黑色的根须。龙叔摸了摸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掏出来一个生锈的打火机,匕首,已经报废的对讲机和手电,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还发现了一把生锈的手枪。m.χIùmЬ.CǒM
“这些人死了也没多少年,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入口么?”
“吃人谷这么大,从其他方向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也许,发现和来过这里的不止我们......”龙叔皱眉道。
“难道他们是从下面爬上来的?”陈韬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大裂缝道。
山鬼还在另一边的木棺里面扒拉着,古尸虽然长满了黑色的根须,但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山鬼的手顺着尸体一路向下,然后在它的腰间停了下来,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哎,有东西!”
说罢他的手从尸体的腰下抽了出来,带起来一团黑泥。
“真是够邪门的……这棺材都已经朽烂了,里面的尸体居然完好无损!”
简单的用扯下来的那块破布抹去泥渍,一块漆黑的腰牌就这样出现在山鬼的手中。
看到那块腰牌的时候,陈韬的眼睛都直了。张老板等人可能不熟悉,但是他和龙叔山鬼浩子一点都不陌生。
这块腰牌应该用的就是山体中的那种黑玉矿石所雕刻而成。除了颜色不同之外,大小,造型,上面的字体样式,都和那块从李广胜手里收回来的玉牌一模一样。
山鬼将黑色玉牌翻过另一面,果然,在众多树枝纹样的缠绕下,一个脑袋简化成圆圈的小人正刻在上面。
看到那个图案,陈韬的脑子嗡的一声。谁要是再跟他说那个铜人只是个普通的青铜器,打死他都不信。
在黑水镇的宾馆里第一次看到那块玉牌的图案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然而经历了诸多事情到现在,一路上各种诡异难解的迷题,他心里百分之一千一万的确定,那个铜人没那么简单。
看着山鬼手上的玉牌和四周被藤蔓缠绕的尸体,想起一路走来的种种,陈韬觉得似乎有一个个的碎片摆在他的面前,而连接这些碎片的东西就是那个铜人。
“那个铜人,或者说这种图案造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陈韬皱眉思索着,却找不到任何的可用线索。
同样震惊的还有龙叔和山鬼他们。
“果然,李广胜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这里了!”龙叔的声音有些激动。
“这应该是这具尸体的身份牌啦,来大学生,看看这上面写了个什么字啦!”张老板冲着一旁有些愣神的陈韬叫道。
陈韬从山鬼手上接过玉牌,仔细辨认了一番。他对古文字并不是十分的精通,玉牌上的文字是楚系的文字,笔画很是复杂,看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这……好像是……”
手上比划了半天,陈韬也不能确定这是个什么字,毕竟文字并不是他的专长,而现在也没有什么工具书可以参考。
“弘德,是那个人的名字。”
杨厉轩的声音从人群后传了过来。陈韬看着他,不知道是他本就这种性格,还是自己有些想的太多,似乎杨厉轩对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感觉。
“你......认识?”
“以前接触过一些,认识的不多,这两个字恰好我见过。”
杨厉轩看着陈韬手上的那块黑色玉牌,又看了一眼棺内的古尸,眼中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复杂神色,
“木棺里的每一具尸体,身上应该都有一块这样的腰牌。这些棺材并不是人为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应该还在。”
木棺是被那些黑色藤蔓给撑开的,有的木棺已经断裂,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腐朽木板。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这些藤蔓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众人在身旁的几具木棺中搜寻了一番,果然如杨厉轩所说,那些布衣古尸的身上都有一块黑色的玉牌,每一块样式相同,不同的只是上面的文字。
看着这些玉牌,焱的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胸口,皱眉小声嘀咕道:“怎么可能呢?”
“这是一个家族?组织?还是门派?”浩子看着手上的玉牌道,“这些人是一伙的。”
“或许,答案就在下面......”
龙叔举着手电照向了中央的那个大裂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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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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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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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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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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