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唇角也不受控制的勾了起来。可高兴归高兴,该有的刁难却是一个都不能少。
手捧做喇叭状,我捏着嗓子,故作委屈,冲着门外喊道:“老公,他们不让我开门,说要看你的诚意。”
话刚落地,就看见门缝中悄没声的出现了红包的身影,也是上道的很。
握着手中的红包,梁师姐叛变的不要更加容易,几步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卧室门给打开了。
为此,收获了我一个大大的鄙视。
章霄不知道的是,打开卧室门仅仅是他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也不知道梁师姐他们从哪里找来那么多千奇百怪的问题,别说答题了,光听着脑袋都大了一圈。
什么丈夫需要知道的三从四德,什么爱老婆的一百种理由,总而言之,就是怎么为难怎么来。
我捧着脑袋,在旁边乐的前仰后合,完全忘记了一个新娘子该注意形象问题。
许是笑得太过大声,章霄埋怨的眼神很快便落在了我的身上,仿佛是无声的责问。
被如此热烈的目光盯着,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挺直上身,不服输地瞪了回去。
“你以为娶我这么容易啊!”
“当然没有,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娶到这么好的老婆。”
章霄说的玩味,而我竟然因为这种话不争气的红了脸。
空气带上了莫名的粉红,为难肯定是为难不下去了,梁师姐捂着嘴巴轻笑两声,见好就收,直接进入了最后一个步骤——寻找婚鞋。
章霄和周医生探着脑袋,在我并不算大的卧室内,左望又看,时不时的翻动两下,那认真的模样的,使得我再次捂住了偷笑的嘴巴。
每次看到藏着婚鞋的气球与章霄擦肩而过,我的心就会猛地提上一下,既懊恼又庆幸,纠结的很。
寻找的时间拖的漫长,章霄的耐心还未耗尽,一旁的方玉女士却先急躁了起来,撸起袖子,也跟着加入了翻找婚鞋的大军。
房间一时变得喧闹,梁师姐和周医生甚至于还因为这件事情拌起了嘴,双手掐腰,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而身为新郎的章霄,却趁着大家忙碌的时候,悄没声息的蹭到了我的身旁。
“老婆,婚鞋到底在哪儿啊?”
如此正直的我怎么会容忍章霄作弊,当即便撇过了脑袋,摆出了傲娇的神色。
不过在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手中时,我的良心瞬间见了鬼,转了转眼眸,最终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装饰气球上。
“谢谢老婆。”章霄兴奋的站起身,在我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快步上前抓住气球,取出了寻觅已久的婚鞋。
“我找到了!”
章霄拿着婚鞋,单膝跪地,轻缓的抬起我的脚腕,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我被他眼中的温柔所动容,鼻头一酸,泪水还没来得及决堤,就被他抱在了怀中。
章霄的怀中一如既往的温暖,我贪恋的蹭了蹭,将眼眶中的泪珠重新憋了回去。
温情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章霄惯用的直男言语给破坏掉了。
“老婆,别哭了,很丑的。”
“说什么呢。”我撑着胳膊,用力搡了一下章霄的肩膀,彻底没了感性的情绪。
新郎出门前需要向父母敬茶,老秦同志和方玉女士从服装上,就能看出他们对此仪式的重视。
端正坐在沙发上,身板挺得笔直,相互对望间,我分明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庆幸。
难道不应该是不舍吗?
嘴角无意识的抽搐两下,我在章霄的搀扶下,跪坐在了面前的棉垫上。
“妈,喝茶。”
“爸,喝茶。”
章霄嘴角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端着茶水恭敬地递到了方玉女士和老秦同志面前。
方玉女士和老秦同志也是激动的很,一人给了章霄一个大红包,单从厚度来看,应该是相当可观的。
我的眼神变得迷离,章霄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歪过身子,附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老婆,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脸上随之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相对于面对章霄时的和颜悦色,方玉女士面对我时,显然只剩下了耳提面命。
而我也是习惯了,听着长篇大论的叮咛,脸不红心不跳,甚至于还厚脸皮的扬起了一抹笑容。
“妈,我真的要走了。”
不知怎的,脸上明明是笑着的,但开口却带上了哭腔,方玉女士嫌弃的摆摆手,语气生冷。
“知道了,快走吧,家里终于清净了。”
再次推开熟悉的大门,我明显感觉到了其中的沉重,章霄揽着我的肩膀,轻柔地安抚了两下,“老婆,别伤心了,我们以后经常回来看爸妈。”wWW.ΧìǔΜЬ.CǒΜ
“谁伤心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豆大的泪珠不住的往下落,显然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章霄习惯了我的嘴硬,无奈的摇摇头,嘴角溢出无声的笑意。
虽提前看过婚礼现场的布置图,但身处其中之时,还是不由得生出了感慨,鲜红的玫瑰布满整个大厅,仿佛置身花海,斑斓的气球点缀其间,配上合宜的灯光,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听着司仪的指挥,亲朋及一众好友落座,而我站在长廊的一头与舞台上章霄遥遥相望。
老秦同志站在身旁,但他似乎比我这个主角还要紧张,不断向我确认着,领带是否系好,头发是否妥帖等一系列形象问题。
随着音乐的响起,我迈着轻缓的步伐,登上了面前的长廊,我知道,尽头的那端是我心中确定的那个人,所以我走的笃定。
章霄站在舞台,眼中似乎有光,我亦步亦趋的走,他目不转睛的望,直到幸福近在咫尺。
“思羽这个傻丫头以后就要拜托你了。”老秦同志握着我的手逐渐用力,到了这时,我才发现他老人家的眼底已布满细纹。
“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珍惜思羽的。”章霄接过我的手,言语笃定。
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不知不觉间,水汽再次涌上眼眶,强撑着最后的倔犟,才不至于落下眼泪。
像大多数新娘新郎那般,宣读婚礼誓言,交换结婚戒指,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好了,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亲娘了。”司仪后退两步给我们让出了空间。
章霄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脸,微微俯身,他的吻是轻柔的,带着我熟悉的薄荷香气,让我重新忆起了初见时的他。
黝黑的肤色,独独笑得灿烂,一双白牙又闪又亮,印象尤为深刻。
虽身为医生,但我的脾气算不得小,任性妄为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以在他温柔的包容下,我开始卸下盔甲,学会理解,就连肆意的脾气也收敛不少。
可以说,章霄是伴随着我成长的人,我爱他,余生更是确定了他。
一吻作罢,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难得出现了女儿状的娇羞,躲在章霄的怀中撒起了娇。
由于之前已经答应廖医生,所以并没有安排抛捧花的环节,我松开了牵着章霄的手,提着裙摆走到了梁师姐的面前。
“师姐,祝你和廖医生早日修成正果。”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祝福,梁师姐显得很是惊喜,就差张开双臂把我拥在怀中表示感谢了。
窗户纸被戳破,廖医生也没了平时的扭捏,主动牵起梁师姐的手,快步往角落处走去。
看着他们般配无比的身影,我内心的八卦之魂再次熊熊燃烧,恨不得跟过去,围观一把告白现场。
不过我的这个想法刚生出来,就被章霄的话掐灭在了摇篮之中,“老婆,我们该去跟长辈和朋友们敬酒了。”
“好。”长叹一口气,我认命的往换衣间走去。
不知为何,我惚的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眩晕感,仿佛要把整个人击倒一般,旁边的造型师见状不对,赶忙上前搀扶,这才不至于让我摔在地上。
“老婆,你怎么了?”章霄知晓我的情况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没关系,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谁知话刚落地,我就成功的被打了脸,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我熟悉的二院,身边围了一种亲友,当然最为亲切的就要属方玉女士了。
她拿着一纸报告单,神情兴奋,十分之郑重的宣布了我已经怀孕两周的事实。
我震惊的瞪大眼睛,也顾不上别的了,抢过那张孕检单,仔仔细细的确认起来。
果然,姓名那一栏清清楚楚的写了“秦思羽”三个大字。
“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
“对呀,你怀孕了!”
整整齐齐的三声,包容了我的不敢置信,章霄的激动难忍,以及方玉女士的兴奋异常。
生活的序曲再次奏响,而我担心的只有一个,我腹中的孩子在面临相似年纪的秦思洋时,到底该叫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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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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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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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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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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