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一上下打量着这个和白空有六七分相像的男孩。白司一发现,自己的死亡视觉在看人类的时候,并没有那种二维空间的不和谐感。面前的这个男孩身上一直散发着淡淡的月白色光芒。男孩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衫,T恤衫左手臂的袖子从肩膀处就消失了,看那衣服的断口,像是被利器割裂下去的。左臂肘关节以下空荡荡的,并没有小臂和手掌。小手臂消失的地方,并不是一段血肉模糊的骨肉断茬,反而像是已经断掉数月,骨头都已经被肉包裹起来了。
男孩一直躲闪着白司一的目光,不敢让自己的目光和白司一的视线有丝毫交汇。
白司一对他这幅被怪阿姨调戏了的模样无奈极了,终于开口喝了一句:“为什么不看着我?”
男孩下意识地看向了白司一,然后眼睛里立刻再次充满了泪水。
看着又哭起来的男孩,白司一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调戏小男孩的怪阿姨无疑了。
男孩低下头,小声地说:“你的眼睛太吓人了,看到了就忍不住想哭。”
白司一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被眼皮下重新填充起来的圆润感惊喜了一下,可惜现在没有镜子。白司一连忙问男孩:“我的眼睛怎么了?”
男孩对白司一问出来的话有些疑惑不解,但是还是小心的回答道:“你的眼眶里往外冒绿光,就跟鬼火一样,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见鬼了。”男孩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并不是这个年龄男孩的发育时该有的公鸭嗓,而像是有一块柔软的棉花糖,正从他的喉咙里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味。
“鬼火?”白司一听到这个比喻,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以前她看的西方魔幻电影里面出现的巫妖的形象——一个没有肉的灰白骷髅头,两个空荡荡的眼眶里面是两团绿色的火焰,然后骷髅打开牙齿残缺不全的下颚,对着别人嘎嘎怪笑,“那确实挺吓人。”
小男孩低着头,擦了擦眼泪。说来也奇怪,只要男孩不看白司一的眼睛,眼泪就可以很快止住,但是只要一看到那两团绿油油的光,眼泪就像是坏掉的自来水龙头,嘀嗒个不停。
白司一突然想到了死亡之球那坑爹的解释。那个所谓吓哭小孩子的功能,不会是来真的吧?
和白司一相处了几分钟,男孩也看出来了,白司一确实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倒是想起来白司一刚才想和他交换信息的事情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了:“姐,我叫林飞飞,你能给我说说这里是怎么回事吗?前面那个人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杀我?”
听到这个和白空面容相似的男孩喊自己姐,白司一的心莫名其妙地痛了一下。见男孩这么痛快地自爆了家门,白司一没有立刻回答这个自称林飞飞的男孩的问题,而是思考了一下,反问道:“林飞飞,是你的游戏名字?”
林飞飞疑惑的看了白司一一眼,又赶快低下了头:“什么游戏名字?我从小到大就叫这个名字呀。”
白司一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真新手小白无疑了,不过她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你的武器装备了么?怎么进来副本的?这个副本叫什么你总知道吧?”
林飞飞顿时被这一连串的疑问弄得迷糊极了,只是摇头又摇头。
白司一看着林飞飞脸上天真又迷惑的神情,只能叹了口气。如果这个男孩今天遇到的不是自己,估计是活不过这场副本了。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孩长相和白空如此相似,估计也不会愿意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和他和平交流,还打算把自己花了半条人命价值的点数从论坛买来的信息告诉他。
“算了,我从头给你说吧。”白司一觉得自己就是个圣母,她应该冲上去,解决了这只迷茫的小羔羊,给小羔羊一个痛快,顺便收集一块羊肉,而不是给这只小羔羊喂奶。
白司一挑了新手帖子里面的几条重点,给林飞飞讲了一遍,又把自己知道的这个副本的信息说了出来。林飞飞的眼睛越睁越大,人也开始在水桶上面扭动起来,显然是惊讶又不安极了。
等白司一说完了,林飞飞赶忙按照白司一提供的办法,叫出了自己的基本信息,然后喃喃地读出了自己的游戏名字。
“不想长大的小鲜肉?这名字真奇怪。”林飞飞抓了抓自己微长的黑发,神情疑惑。
白司一本来是想阻止林飞飞报出名字的,这孩子真是太大意了,自己刚刚和他说过,不要随意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他就在自己的面前把名字说了出来。要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和他刚认识了不过十分钟的人而已。
林飞飞显然是知道了白司一的想法,浑然不在意地嘻嘻一笑:“姐,我相信你,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说不定到死都不知道呢。”
林飞飞笑起来的时候,左侧脸颊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嘴角也会漏出一颗雪白的小虎牙,可爱极了。
白司一看着这张和白空相似的脸,直到这个时候才确定,这个男孩子和自己的弟弟,完全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白空虽然也爱带着腼腆的笑容,但是白空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不真实感,仿佛要用笑容把别人隔绝到千里之外。而这个少年林飞飞,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是从心底里荡漾出来了一股快乐的气息,能把每一个看到这个笑容的人都感染,使他们的心情也会跟着愉悦起来。
就在白司一在脑海里,不断把记忆里的白空和面前的林飞飞做比较的时候,林飞飞已经打开了包裹,从中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在自己剩余的右手中不断把玩起来。m.xiumb.com
那是一根上面叶子翠绿,下面根茎洁白的大葱。
大葱的绿叶被修剪过,看起来竟然有几分精致美观的样子,下面的粗茎白嫩得就像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弧度优美,很适合让人抓在手中。果然,林飞飞把玩了一会儿这棵葱,就握着葱来回甩动了起来,一时间,工具间里充满了少年压抑着音量的笑声。
白司一见少年玩得开心,也没有制止的打算,这个少年虽然天真,但是显然并不傻,知道笑的时候要压低音量,之前受到攻击,也知道找工具间的柜子藏起来。
白司一对林飞飞交代了一句,让他不要靠近自己,再顺便看好工具间外面的情况,就闭上了眼睛,重新切换回了尸体身上。白司一还惦记着喷泉前面的那些用红色颜料书写的文字,总觉得要是自己不敢快看清楚那些字,一定会后悔的。相比于这种急迫感来说,把身体暂时放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少年身边,都显得不那么危险了。毕竟她在操控尸体的时候,自己的本体也不算是毫无所觉,只是不能同时动作两个身体而已。
当白司一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尸体身上,立刻发现尸体正趴在一个花坛里面,压倒了一片花花草草。本来就被血液染的黑红色的衣服,又粘上了许多黑泥。
酒店外的天空,已经又暗淡了一些,酒店周边造型优美的路灯已经点亮了。那个欧式喷泉周围也亮起了一圈梦幻般的灯光,喷泉喷出的水雾在灯光的照射下,朦胧美好得就像是一场梦境。
尸体从花坛里爬起来,没理会自己一身的泥土和草屑,直接向着喷泉走去。
还没走到喷泉跟前,尸体就已经看清了地上的红字。其实这些字并不小,只是尸体的视力实在是差了些,要是一个正常人,从酒店楼上肯定可以一眼看清这些字的。
“菜市场沿此方向前进”旁边是一个向上弯曲的箭头,下面还用小一些的字写了“百事不可乐倾情打造安全……”
还没来得及看清最后几个字,尸体的头就突然像一个被重锤砸上的西瓜,猛然在空气中炸裂成了漫天的碎骨和粘稠的人体组织,幸好尸体的血已经不会流动了,才没有飞溅出漫天的血雾。巨大的动力,甚至还带着尸体向一边跌出了一段距离,倒在了另外一个花坛旁边。
这个时候,白司一的本体,才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尸体被人一枪爆头了。
没有头,却能活蹦乱跳,是一种什么感觉?
作者很想在这里,用五百字的篇幅,来详细描述一下白司一此时的感受,但是作者也不知道没有头是啥感觉啊,又很负责的不想胡编乱造,所以,此处就省略五百字,请各位自行脑补吧。
总之,白司一人生的第一具尸体,现在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了,没有了眼睛和耳朵,也就谈不上什么视觉和听觉了。
林飞飞一直在用余光打量着白司一,当看到白司一闭上眼睛的时候,立刻松了一口气,开始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她来。白司一长得并不丑,算是个清秀的气质美人,虽然不太爱笑,有时候表情严肃了些,会让人想起严厉的教导主任或者是发现自己家小孩做错事的家长,但是神情绝对谈不上凶恶。唯一给白司一减分的,就是她那件下摆被剪掉一大条,还沾了些血污的衣服了。
就像白司一对林飞飞的评价一样,林飞飞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单纯了些,但绝对不是个傻的。林飞飞在和白司一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给白司一的评价,就是一个善良很有同情心的姐姐,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还能遇到一个善良有同情心的人,林飞飞觉得自己幸运极了。
所以,当白司一吩咐他不要靠近并且看好工具间门外的动静的时候,他立刻收起了手中的大葱,尽职地听着工具间外面的一切响动。
响起的枪声明显吓了林飞飞一跳,林飞飞赶忙看向白司一,嘴里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却发现白司一的神情古怪极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正伸着手在自己的头上来回摸索。
过了半晌,白司一开口了:“我们换一个能看到酒店前面的房间,我要把……弄回来,需要你帮忙。”
林飞飞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有听清白司一嘴里特意含糊过去的那个东西的名字,但想来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吧。林飞飞也有了自己的小算计,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副本里举步维艰,这个姐姐明显要比自己有能耐的多,只要她不赶自己走,自己就先跟着这个姐姐好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粘上的白司一重新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小心地测量着距离,来到了工具间的门口,把门拉开了一条缝隙。走廊里依旧是静悄悄的,这种安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永远不知道,当你走过某扇闭合着的门时,会不会被突然从门后伸出一只手拉进门里,就此消失不见。
白司一依旧选择了她和尸体最开始来到这一层楼时候进入的7018房间,带着林飞飞小心地转移到了那个房间,关上了红木房门。这个房间的窗口,正好能够看到酒店的楼下。
白司一来到窗口,用窗帘小心地挡住了自己的身体,向楼下观察了一会,尸体就倒在距离酒店大门不远的地方。
白司一拉过了一边的林飞飞,指了指尸体躺着的方向:“看到那具尸体了么?”
林飞飞顺着白司一所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连忙低下了头,小声地回答道:“看到了,头都没了。”
白司一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交代道:“看着那句尸体,告诉我那具尸体该怎么爬回酒店里。”
“啥?”林飞飞明显没有听明白,傻乎乎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再次闭上了眼睛的白司一,又向着楼下的尸体看了一眼,惊恐的发现,楼下那具头都没有了的尸体,居然一个翻身,变成了趴在地上的模样,开始向前爬动了起来。不过显然尸体爬错了方向,没有头的脖子一下子撞在了一边的花坛上,脖子还卡在花坛铁质栅栏的缝隙里,然后奋力地用手开始拔自己的脖子。
本来,林飞飞对尸体会动还有点惊恐,但是看到尸体用脖子撞花坛的模样,那些惊恐立刻就变成了一声笑音。
白司一有些无奈地切换回自己的身体,严肃地对林飞飞说道:“别笑,快点告诉我该怎么爬回来。”
林飞飞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立刻开始指挥尸体往回爬。
“向右转一点,不对不对,转过头了,左面一点,对,就这样向前爬五米,哎呀,五米就是,算啦姐你先爬,到地方了我喊你停……”
就这样,白司一在林飞飞的指挥下,爬着绕过了两个花坛,爬上了酒店门前的台阶。后来,林飞飞受到视角的限制,没办法再给白司一指示方向,不过还好,尸体已经从一片开阔的地带回到了建筑物的旁边,只要尸体的手可以摸到参照物,白司一就可以确定方向了。有过在新手训练场里面没有视觉求生的经验,白司一就把这当作再一次失去视力后的探索好了。
尸体爬过转门,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爬向了电梯的方向,现在白司一只想快点把尸体弄回来,好好研究一下尸体的状况,看看在自己弄到另一句尸体之前,这玩意还有没有一点利用的价值。
尸体沿着酒店大厅的墙壁,爬到了电梯所在的地方。这个酒店有两部并排的电梯,白司一扶着电梯门,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按下了上楼的按键,然后把手放在了电梯门上,安静地等待电梯到来。
电梯的门很快就打开了,比白司一预料的时间早了很多,估计这一部电梯本来就停在不高的楼层。
白司一摸索着进了电梯,按照记忆里电梯楼层的按键位置,数道第七个按钮,按了下去。
电梯微微摇晃了一下,开始上升了。白司一用手摸着电梯门,等电梯差不多运行到第七层停稳打开电梯门的时候,尸体跨出了电梯,摸着墙壁重新趴在了地上,向着记忆里7018的房门爬了过去。
当尸体轻轻敲了敲7018的房门,白司一的本体也听到了这轻微的敲门声,白司一的心里立刻放松了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不是么?
白司一丛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向了房门,准备把尸体弄进房间来,林飞飞也好奇的凑上前来,打算第一时间围观这具没有头却能自己爬回来的尸体。
就在白司一把门拉开了一半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心一直窜到天灵盖,她一头微棕色的长卷发也差点根根炸立起来。
身边的林飞飞探出一个头,也向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嗓子里立刻发出了咕噜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立刻缩回了脑袋,躲在了白司一的身后。
门外的地上,趴着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尸体的旁边,正站着两个人。
站的靠近一些的男人,见到有人来开门了,正对着白司一愉快地笑着,露出了一口雪白锋利的牙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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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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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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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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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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