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就站在一旁。
高景川掀起遮盖尸体的白布,看清楚了尸体的样子。
高景川不由皱了皱眉。
杨时其的死状却是很凄惨,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不说,还被人隔了下体。
“那个……”一旁的肖叔伦揉了揉鼻子,指了指杨时其的下体,开口问道,“找到没有?”
“什么?”书生县令呆呆地问。
“还能是什么?”肖叔伦咳嗽一声,“当然他被割的东西啊。”
“哦!哦!”书生县令恍然大悟,一拍脑袋,“没找到!”
“没找到……”肖叔伦拧这自己的下巴。
“可能是凶手带走了?”书生县令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肖叔伦颔首,若有所思。
高景川转头看向一旁的仵作,问道:“他是不是还中麻药之类的?”
话音落下,书生县令与肖叔伦纷纷看向高景川。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肖叔伦问他。
高景川没回带,而是看向了仵作。
仵作点了点头,说:“不愧是大理寺的大人!您看出来了?”
高景川微微案首:“看他身上的痕迹,死者的下体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割掉的!但是,若是一个人被这么残忍对待,他不会不呼救,要想阻止他呼救,就要塞住他的嘴,可是他的嘴边以及口中……”
高景川让肖叔伦观察死者的嘴巴周围。
“很干净。”肖叔伦看完,说道。“没有勒痕,口腔里也没有撕裂的痕迹。”
“什么情况下,不能呼救?”
“中了麻药……”肖叔伦顿了顿又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点穴啊!”
“不是点穴。”高景川说,“你看他的指甲颜色。”
“这是……”
“虽然尸体已经僵直了,但是摄入过过量的麻醉剂,会出现这种反应的。”
“原来如此啊……”一旁的书生县令点着头。
“说到底。”高景川道,“这个杀害杨时其的人,一定很恨他!恨到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下体被割掉。”
高景川说着,看向那书生县令说:“我比较倾向情杀。”
“情杀?”
“是。”高景川道。
一旁的肖叔伦站出来连忙道:“现在,我们去邹家问问线索吧!”
高景川颔首。
…………
…………
邹素素再次见到高景川的时候,诧异又不解。
“你来我家做什么?”
特别是看到高景川身后跟着县令,邹素素更是眉头紧皱了。
“邹小姐,请把令尊灵堂请出来吧,我们来问案子。”书生县令对邹素素客客气气。
“问案?”邹素素怀疑地看着高景川。
“忘了介绍。”书生县令道,“这是大理寺来的大人。”
“大理寺?”邹素素的目光微变,看高景川的眼神有多了几分热情,“你是京官儿啊?”
高景川没回答。
邹素素笑道:“那怪不得气势不同的。”
“邹小姐,我们是来查案的。”肖叔伦站出来,“还希望你配合一下。”
邹素素不太喜欢肖叔伦,冷冷扫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说:“进来把。”
…………
…………
邹素素带着三人走进了邹府。
还是在上次邹素素接待他们两人那个大厅中。
邹老爷还有邹夫人也走了出来。
邹老爷已经是面过半百,但是精神的跟,长得大腹便便,很难看出来他之前竟然是土匪出身。xǐυmь.℃òm
邹夫人长得风姿绰约,年纪看起来只比她身旁的邹素素大那么一点点,她看起来不过三十。
肖叔伦的目光不由在邹夫人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之前听书生县令说,这个邹夫人是杨时其的姑姑,他还以为邹夫人的年纪会在在四十岁左右,但是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你们是大理寺来的大人?”邹老爷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是。”高景川拱手,“在下姓高。”
“我姓肖。”肖叔伦跟着说。
“原来是高大人与肖大人……”那邹老爷道,“你们是来查杨世侄的案子的吧?”
“对。”
邹老爷长长叹口气:“杨世侄死在了我府上,我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但是,人不是我杀的!官爷,你要查,我全力配合!”
肖叔伦挑了挑眉梢。
没想到,这个邹老爷竟然这么讲理。
“我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髙景川说。
“那天,我在外面谈生意,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邹老爷说着,看向邹夫人与邹素素,“你们把知道的都跟大人说一下吧。”
邹素素一直听着高景川看呢,听见邹老爷的话,她站起身:“那天的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说着,一指高景川,继续道:“我的绣球砸中了你,我先回府,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就来见你!后来,就听见杨时其死了。我去看的时候,他已经在后院的假山后面断气了。”
“谁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是洒扫后院的仆人!”
“把他带过来。”高景川说。
邹老爷说:“稍等。”
不一会儿,发现杨时其尸体的仆人被带了过来。
那个仆人上了年纪,似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缩着肩膀冲邹老爷行礼。
“参见老爷,参见夫人,参见小姐……”
“好了。”邹素素摆摆手,不耐烦道,“把那天的事情,说给这个高大人听吧。”
“是,是……”那老仆连连点头,缓缓说道了,“那天,我跟以前一样正打扫假山后面的落叶。然后我刚转过去,就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滩血!我以为是谁动假山上摔下来了!就赶紧去看他!结果到那里一看,竟然敢是杨公子……他背后一大摊血!还断了气,我吓坏了!”
那老仆说着当时情景,不由狠狠吞咽着口说:“我吓得喊出来,就让其他人听见了,然后好多人就来了……”
“你每天打扫假山吗?”高景川看着对方的眼睛。
“不……”那老伯摇着头,说,“我,现在是春季,我每隔五天打扫一次,秋天的时候,是每天打扫的……”
“好的,我明白了。”
高景川颔首。
一旁的邹老爷道说:“高大人,你还想问什么吗?”
“不需要了。”高景川说。
邹老爷冲老仆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
那老仆下去了。
高景川又看向了一旁的邹夫人。
从高景川进门到现在,这个夫人一直低着头,不愿意说话。
不知道是平时就是这么含羞的人,还是另有其他。
“夫人……我听闻这个假山距离你住的地方不远?”高景川忽然说。
“是。”邹夫人像是忽然被吓到了,说,“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我没有说人是你杀的。”高景川说,“你不要紧张。”
“我不紧张……”那邹夫人咽了咽口水,说,“我就是有些害怕,想到时其死在那里……”
说着,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你烦不烦!”一旁的邹素素不耐烦地瞪了一眼邹夫人。
“素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呢?!”邹老爷不满,训斥道。
“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邹素素会呛!
“你!”
邹夫人委委屈屈缩着肩膀:“老爷,没关系的……素素不接受我,我也知道……”
邹素素烦躁:“你少装可怜啊!”
“……”
一旁的高景川与肖叔伦对视一眼,本来是来问案子的……
“咳咳咳!”书生知县咳嗽一声。
邹老爷回过神来,冲高景川道:“让大人你们看笑话了……自从杨世侄去世,我们一家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也没好好吃过饭……所以……精神都不太好。”
“没事。”高景川说,“我现在想去案发现场看看。”
“当然!当然!”邹老爷要亲自带着他们去。
“不用。”高景川说。
他拒绝地太直接,肖叔伦站出来又补充道:“你们不是没休息好吗?先各自去休息一下吧,找个仆人带我们去就行了。”
邹老爷倒也不坚持了,找了一个仆人将两人带到了案发现场。
…………
…………
此时的案发现场已经被衙差保护了起来。
虽然说保护起来,但是,也已经被破坏的差不错了,血迹,脚印,乱七八糟。
“这里……”肖叔伦左右看看,“是个死角呢。”
“嗯。”高景川将周围看得仔细。
“有什么发现吗?”肖叔伦问。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高景川说。
“我倒是觉得,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肖叔伦说。
“为什么这么觉得?”高景川问他。
“很简单啊。”肖叔伦指了指脚下的干涸的大滩大滩的血迹,“如果是被移尸在这个地方,不可能只有这一滩血迹。而起,要是移尸到此处,应该会有拖拽的痕迹,进来的周遭也应该有血迹的。可是现在,只有这里有。“
高景川笑盈盈看他。
“怎么了?我说错了?”
“没有,说的很不错。”高景川道。
“这么说,你认为我说的对了?”肖叔伦道。
高景川摇摇头。
“你是怎么推断出,尸体是一动到这里来的?”
“也是这摊血迹。”高景川说。
“什么意思?”
“你看这些血迹。”高景川说,,”看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肖叔伦摇头。
“太和缓了。”高景川说。
“和缓?”肖叔伦一抓脑袋,“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那个老仆说的话吗?”高景川说,“他说见到杨时其身下一滩血,趴在地上!还以为他是从上假山上摔下来了。”
“那有说什么?”
“杨时其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又被砍掉下体。”高景川说,“按照仵作说的,他是先被切掉下体,然后又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这能说明什么?”
“从背后刺一个人也好,割一个人的下体也好……”高景川道,“就算他不能反抗,血迹也会喷洒出来。”
“喷洒?!”
“对。”高景川说,“喷洒的血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我懂了!”肖叔伦恍然,“喷洒的血迹会到处都是,不会只有这么均匀的一滩。”
“对。”高景川颔首。
“但是,邹家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能大白天将尸体运到这里来?”肖叔伦想了想,又道,“或者说,为什么要搬运到这里来?”
“解开这些谜团,我们就能找到凶手了。”高景川说。
肖叔伦:“……”
“我们现在有线索吗?”肖叔伦问。
“一点线索。”高景川说。
“什么线索?”
“刚才的邹夫人说慌了。”
“她说谎了?”肖叔伦眉梢一挑。
“对。”高景川道,“这个案子,她一定知道什么,但是不能说。”
“那要怎么撬开她的嘴?”肖叔伦问。
“暂时,没办法。”高景川说。
“直接带到县衙询问,怎么样?”肖叔伦说。
高景川颔首:“这里不是洛京。”
肖叔伦叹气,双手环胸:“好可惜,要是洛京就好了……”
要是洛京,还能动用动用关系网。
先找机会接近一下邹夫人吧。”高景川说,“试探她一下。
“好。”
肖叔伦想了想冲,冲高景川道:“我来整理一下我们现在的线索啊。”
高景川颔首。
“现在,我们不知道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也找不到那把杀了杨时其的凶器,也没有任何怀疑的人……唯一有线索的,就是邹夫人在说谎。”
“差不错吧。”高景川道。
“我怎么觉得,我们要查的,还有很多……”
“不多。”高景川说,“钟县令已经派人去查了。”
钟县令就是那个书生气的县令。
“查什么?”
“杨时其的人脉关系,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人。”高景川道,“当然了,重点还是放在邹府。”
杨时其被杀,还在邹府。
邹家的人脱不了嫌疑。
高景川道:“换句话说,凶手,就在邹家。”
肖叔伦颔首,说:“那我先试试去接近一下这个邹夫人。”
高景川颔首,说道:“那我再去问问府里的其他人。”
“好。”
…………
…………
两人说好,一起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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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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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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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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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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