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更加受不了。”
她那么卖力地在肖叔伦眼前“表演”,就是为了能让肖叔伦的目光落在在她身上。结果,都没有得到。有时候,比被拒绝一个人还残忍的事情,就是从头到尾都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现在也算是有线索了。”肖叔伦道,“我们继续找人吧。”
“嗯。”
…………
…………
虽然说有了线索,但是找起来还是无果。
诺大的洛京,曹姑姑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连几天又都没有线索。
肖叔伦跟高景川找了一天,还是没有结果。
“你说,人能去哪里?”肖叔伦叹气,说道,“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是啊。”高景川也不理解,“按理说,曹姑姑没在洛京经营,她会躲藏的地方应该不多。”
三公子叹气,托腮:“可我们就是找不到啊。”
“你说,会不会是在我们最意想不到地方啊?”
“最意想不到?”高景川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想,“那应该就是大理寺了吧。”
肖叔伦摇着头:“她怎么可能躲在大理寺,你说将军府我倒是信呢。”
“说起来,将军府有线索吗?”
三公子摇头:“都找过了,没有什么线索,曹姑姑母女精明的很,没留下蛛丝马迹。”
高景川叹口气。
肖叔伦:“你说我们是不是去山上拜一拜?”
“嗯?”
“怎么我们大理寺找人就这么难呢?”肖叔伦双手托腮,“你看人家刑部,找人一找一个准儿!要不去刑部问一问?”
说着,三公子站了起来,还真有些跃跃欲试。
高景川简直哭笑不得:“你真去啊?”
“不然呢?”肖叔伦说,“反正现在也没有线索,我去看看。”
说着,回头看高景川:“你去不去?”
少卿大人摇摇头。
估计心里想的是,才不要跟你一起胡闹。
高景川不去,肖叔伦拍了拍屁股,去了。
…………
…………
“找人?”刑部侍郎见到肖叔伦,诧异地问。
“是啊,找人。”肖叔伦谦虚请教。
刑部侍郎看着三公子:“你怎么来问我?要说破案抓人,大理寺不是很厉害吗?”
“我们破案是没的说。”三公子也不谦虚,“但是抓人就……”
好几次都找不到人。
“要是这个案子放在刑部,你们怎么抓人?”
刑部侍郎愣了愣。
“就按照惯例抓人啊。”他道,“我们的做法不都一样吗?”
“哦,话说,你要抓的人会不会离开洛京了?”
肖叔伦摇摇头:“不太可能。景川分析她们母女,现在应该还留在洛京。”
“抓人最怕灯下黑,将军府找了吗?”刑部侍郎问。
“找了。”肖叔伦摇头,“没找到。”
“那我就帮不了你啦……”刑部侍郎抬手拍了拍肖叔伦的肩膀,“自求多福吧。”
三公子长长地叹口了气。
…………
…………
回到大理寺的三公子,耷拉着脑袋。
“肖大人,有线索了?”衙差问题。
三公子摇摇头。
“不着急,不着急。”衙差道,“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肖叔伦笑了笑,唉,现在都沦落到让属下安慰了。
“哦,对了,肖大人,要不你吃个鸡蛋?”衙差说着掏出来一个红皮儿水煮蛋。
“鸡蛋?”肖叔伦眨眨眼,“哪里来的?”
“后院厨房老张头给的。”衙差道,“老张头的儿媳妇生了一个大白胖小子。他高兴,给大家发红鸡蛋呢。”
“这样啊。”肖叔伦点点头。
不过,没接那鸡蛋:“我吃,自己去要,你吃吧。”
“客气什么啊,老张头给了好几个呢!那大人,我先走啦。”衙差把鸡蛋拍给肖叔伦,挥了挥手走了。
…………
…………
三公子拿着鸡蛋,站在大理寺门口,然后笑了笑。
回到后院地肖叔伦,剥开鸡蛋壳,哎呀,运气好,是个双黄的。
“哪里来的鸡蛋?”高景川走了过来。
“喏。”三公子给了高景川一个蛋黄,然后将老张头地事情跟高景川说了。
“我知道。”高景川说。
“你知道?”三公子吃惊。
少卿大人淡定地点头。
“份子钱,都是我帮你出的。”高景川又道。
“份子钱?”肖叔伦更诧异了。
高景川依旧淡定地点头:“衙门红白喜事都要出份子钱。”
“我……”
三公子张了张嘴,他竟然……不知道!或者说,从没在意过!
“没关系。”高景川说,“这些年,你都没落下。”
“你帮我出的?”
高景川点头。
三公子一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你竟然也会操心这种事情啊?”肖叔伦说出这句话,就想打自己嘴巴子。
这叫什么话!
“你不操心,有我。”高景川说。
三公子一顿,脸一下子红了。
“咳咳咳!”他拍了拍脸颊,“要不,我们去后院厨房,看看老张?”
吃了人家的红鸡蛋,怎么也要说个,祝福话吧?
“好。”
…………
…………
案子陷入僵局,两人就当散心似的,来到了后院。
这时候,老张刚把红鸡蛋分完。
“少卿大人,肖大人?”老张头一看见他俩,笑着说道,“给你们留着红鸡蛋呢!知道你们忙!”
“恭喜,恭喜啊。”三公子说起吉祥话儿的时候,最是讨喜。
老赵头抓着后脑勺:“我还想请你们给我孙子起个名字呢。”
“起名字?”肖叔伦一顿。
“对啊。”老张头说,“我也没读过书,所以想请你们帮忙呢。”
“起名字是个大事。”肖叔伦说,“那我要认真想一想。”
“行,肖大人你慢慢想,到时候跟你我说。”
“没问题。”
就着孩子的话题,聊的也挺愉快。
肖叔伦喜欢孩子,说百日酒的时候,一定要去捧场的。
“大人,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老张头笑着送走两个人。
“哦,对了。”就在老张头把两人送出厨房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似的。
“对了,大人。”
“嗯?”肖叔伦回头看他。
“你要是在前院看见赵妈了,让她赶紧回来。”
“赵妈?”肖叔伦眨眼,“大理寺有这个人吗?”
“她是新来的。”老张头道,“出去有些时候了,还没回来,一会儿要做饭了,我这里一个人忙不过来。”
“新开的?”高景川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来的?”
老张头抓了抓后脑勺:“有,七八天了吧?”
“七八天?”
那不就是曹姑姑失踪的天数吗!?
肖叔伦与高景川对视一眼。
两人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人在哪里?”肖叔伦连忙问道。
“刚才还在这里,现在……”老张头说这话,忽然一顿,指着外面道,“那不就是?”
他话音落下!正要进门的赵妈转身就走,就很老鼠见了猫似的!
高景川反应最快,一下子就冲到了赵妈年前。
“站住!”高景川扣住对方的肩膀。
赵妈身体僵硬,缓缓回头。
“是你?!”肖叔伦瞪大眼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种惊愕大约最能形容三公子此时的心情,
“你竟然在这里!”
让高景川一下子说中了,灯下黑,她就是躲在大理寺!
…………
…………
“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老张头不解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曹姑姑!”肖叔伦解释了一句,然后看着曹姑姑。
曹姑姑但是很平静,除了刚才的逃跑她显的狼狈,现在被抓住了,一副认命了的表情。
“三公子,好久不见。”她还冷笑着跟肖叔伦打招呼呢。
肖叔伦皱眉看着她:“你女儿呢!?”
曹姑姑脸色难看:“你还记得她?”
“他人在哪里?”
曹姑姑冷坑看着肖叔伦:“这件事跟她没关系,都是我做的。”
“我问你,人在哪里?!”
曹姑姑转过头,显然是不再开口了。
“先把人带下去。”一旁的高景川说。
“好。”抓住了曹姑姑,她女儿不足为虑。
…………
…………
曹姑姑被抓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将军府。
肖杨氏说什么也要来大理寺牢房见一面曹姑姑。
正好,肖叔伦撬不开肖杨氏的嘴,索性就让他母亲来了。
…………
…………
主仆两人再见面,幻若隔世。
前几天曹姑姑还黑肖杨氏端茶倒水的伺候,如今一个再牢房中,一个站在外面。
肖叔伦与高景川站在暗处,听这两人的对话。
“为什么?”肖杨氏张口问道,声音冷硬,是她一贯的高高在上。
曹姑姑如今身陷囹圄,颇有些破罐子破摔。
“什么为什么?夫人想问什么?”琇書蛧
“为什么把我地家书传的沸沸扬扬!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将军府蒙受多大的耻辱!”肖杨氏说着,眼睛逗气红了。
“让将军府蒙受耻辱地三公子!”曹姑姑道,“他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偏偏去喜欢一个……”
后面的话,曹姑姑没说出来,像是不愿脏了自己的嘴。
“就算叔伦做的混账!你也不能这么反咬将军府一口!”肖杨氏攥着胸口,“我可是待你不薄!”
“你是待我不错!但你从头到尾也把我当奴婢!”曹姑姑狠狠瞪着肖杨氏,“我提醒你肖叔伦的事情!我女儿想嫁给他?结果你说什么?!你说配不上!你说我家瑞儿配不上肖叔伦!”
肖杨氏紧锁眉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瑞儿是谁。
她就是曹姑姑那私生女,
“本就配不上!”肖杨氏一脸嫌弃,“她怎么能配上将军府的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当初就是这么说的。”曹姑姑冷笑着,“就是因为这句话,瑞儿走了,我唯一的女儿带着对我的恨意,跳河了!”
“凭什么,我伺候你这么多年,就得到这么个结果!凭什么!”
肖杨氏更不忿:“那是你祸害!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多行不义?”曹姑姑大笑起来,“那你呢?你的亲儿子如今这样!你就没有多行不义了?!”
“你!”肖杨氏被噎住,脸色难看!
曹姑姑冷冷看她:“当初,老太爷重病,你不让找大夫医治,那时候,你怎么不想想多行不义?你心心念念将军!但是他镇守南疆,跟二夫人在一起不会来,你怎么没想过是你多行不义?!”
“你闭嘴!”
“我闭嘴!?”曹姑姑说的越发急了,“你为难少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你以为自己将将军府打理的很好?!为什么我挪走那么多银子,你都没发现?!”
“你……你……”肖杨氏脸色极其难看。
“夫人,你以为你很好吗?!”曹姑姑仰天大笑,“我们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彼此彼此!”
“你现在在牢房中!你跟我说彼此彼此?”肖杨氏道,“等你的!是问斩!”
“我死有何妨?”曹姑姑道,“反正瑞儿死了之后,我也没打算活下去!只不过……我低估了三公子的势力!都这样了,他还能将事情压下去,我太着急!应该再策划久一些……”
“你!”肖杨氏恨不得将曹姑姑碎尸万段!
明明她是站在牢房外的人,明明曹姑姑现在是阶下囚。
但是,她竟然被曹姑姑压了一头!
“夫人。”曹姑姑看着她,古怪地笑了笑,说“,你确定,还要在这里跟我吵架吗?到时候,我将你在府中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三公子,你觉得……你在他心里还配做一个母亲吗?!”
肖杨氏脸色极其五颜六色,极其难看。
肖叔伦此时站了出来。
“娘,你先回去吧。”肖叔伦道。
肖杨氏狠狠剜了曹姑姑一眼。
“你最好!管住你嘴!”
…………
…………
肖叔伦将肖杨氏送出大理寺牢房,肖杨氏不耐烦,说道:“这个疯妇说什么!你都不能当真!”
“我知道。”肖叔伦说。
“赶紧把她问斩!”肖杨氏又道,“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不配活在世上!”
这个……
肖叔伦可做不了主。
他只能含糊说道:“我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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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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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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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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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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