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了毒,但是人救回来了。”三公子这一段话说得山路十八弯,他又道,“所以,我们很快就知道,你的家乡是怎么回事了。”
马氏双目泛着赤红:“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还想从我口中问话?!”
“不是。”肖叔伦说,'“我只是听说你被用刑了,然后来看看。”
马氏:“……”
“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马氏盯着肖叔伦。
三公子笑了笑,说:“那也不是,我只是闲着无聊,走到这里来了。然后,想着还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什么意思?”
“就算你不招,我们衙差醒了之后,也会说一个八九不离十,现在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肖叔伦慢条斯理。
“哼。”马氏冷哼一声,看样是是不将肖叔伦的话放在心里。
“那边算了。”肖叔伦耸了耸肩吧。
“我们走吧。”他看向一旁的高景川。
高景川颔首,要跟肖叔伦一起离开。
“对了。”三公子又停住脚步,没有回头,随口一说似的:“因为我们的衙差在查你的案子的时候受伤了,这个责任,你要负责。”
“马氏紧皱眉头。”
“本来定的秋后问斩,大约是要提前了。”肖叔伦说完,挥了挥手,跟高景川离开。
马氏看着而两人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就在高景川与肖叔伦眼看就要离开的时候。
“慢着!”马氏喊道。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她问。
“之前不是说了吗?”肖叔伦说,“问斩是免不了的,只是时间提前了。”
“什么时候?”
“跟你的表现有关吧。”肖叔伦说。
马氏攥紧拳头。
“你们回来。”
“哦?”肖叔伦眉梢一挑,“愿意说了?”
马氏不情不愿似的,点了点头。
三公子一笑:“那抱歉,本公子现在不想听了。”
马氏:“……”
…………
…………
肖叔伦与高景川一起走出了牢房。
“欲擒故纵。”高景川看着他说。
肖叔伦一笑,说:“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高景川轻轻摇了摇头,他扫到肖叔伦额角的绷带,张了张嘴。
“我饿了。”肖叔伦在高景川开口之前,自己先问。
“没吃早饭?”
“是啊。”肖叔伦揉了揉肚子,今天早上被肖杨氏赶出家门,到听闻方默山手上,再赶来大理寺牢房,三公子跑了一遭,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了。
如今眼看是早饭午饭能一起吃了。
“我请你。”高景川说。
“嗯!”三公子重重点了点头,“是该你请我。”
“以往抢着请客,这次怎么这么痛苦了?”两人往酒楼走去,高景川随口一说。
“因为,我今天很受伤。”三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我受了很大的伤,所以,你要请我吃饭。”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
高景川听罢,不仅笑了笑。
到了太白居,三公子点了一桌子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早点一盘一盘被摆上了桌子,跟肖杨氏早上屋中摆的那一桌早饭,很相近。
“吃!”三公子埋头。
高景川坐在肖叔伦对面,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给他夹菜
…………
…………
肖叔伦那边埋头苦吃,肖杨氏这边,早饭没吃,午饭又让人撤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床帐,一言不发。
风里娇见婆婆自己早饭没吃,午饭又不吃,心里有些焦急。
“娘,你多多少少吃一些吧。”她坐在肖杨氏的床前,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鱼粥。
肖杨氏摇头:“拿下去。”
“娘……”风里娇还想劝,但是肖杨氏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那样子,是自己乏了,让风里娇下去吧。
“少夫人,交个我吧。”曹姑姑接过了风里娇手里的热粥,说道,“小姐还小,您去看看小姐吧夫人这里有我呢。”
风里娇看看曹姑姑,手里的鱼粥被曹姑姑端走。
“你去吧。”肖杨氏冲风里娇摆手。
风里娇只能站起身来:“娘,那我一会儿再来看您。”
等到风里娇走了。
曹姑姑使眼色,让屋里伺候的丫鬟也退下去了。
“夫人。”她坐在肖杨氏的身边,“这里没有外人了,到底怎么了,您可以跟我说一说。”
曹姑姑是肖杨氏家里从家里带来的人,可以说是她身边的老人儿了。
“我见三公子头上有伤出去了……”曹姑姑试探地说道,“是他气您了?”m.xiumb.com
提及肖叔伦,肖杨氏的脸色难看起来,透着一股子苍白的绝望。
“他这个不孝子!已经被我逐出将军府了!”肖杨氏声音嘶哑,狠狠吼道。
“这……”曹姑姑猛地一惊,“夫人,您这是……就算三公子有时候顽皮了些,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了的。”
“不是乱说的。”肖杨氏抿紧了嘴唇,“你还记得,我之前收到过一封匿名的信吗?”
“记得,记得。”曹姑姑说,“您看完之后,就气的吐血了。”
“你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吗?”
“这我哪里去知道?”曹姑姑说,“您看完之后,不是撕了吗?还紧紧把碎纸攥在自己手里。”
“我告诉你,上面写的什么。”肖杨氏缓缓闭上眼,“上面写的是叔伦的心上人……”
“这,这是好事啊。”曹姑姑一脸惊讶,“您不是一直想让三公子娶亲吗?”
肖杨氏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曹姑姑立马意识到三公子的心上人可能不简单。
“夫人……莫不是三公子的心上人,您看不过眼?”
提起肖叔伦的心上人,肖杨氏眼中的绝望就多更浓。
曹姑姑顿了顿,说:“夫人,您看啊,少夫人,您都接受了……三公子这边……”
“他的心上人,叫……”肖杨氏嘴唇发抖,像是说出这个名字,自己就会受了多大的侮辱似的。
曹姑姑凑过去耳朵:“叫什么?”
肖杨氏胸口剧烈起伏,但是最后,却是用气音吐出一个名字啦。
曹姑姑幸而离得近,不然还听不见呢。
“怎,怎么会是……是……”曹姑姑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
“只要回想叔伦之前做的事情,就不难看出端倪!”肖杨氏闭上眼,“他所做的那一起,都是为了那个人!”
曹姑姑:“可是,那个人,那个人是……我们也惹不起啊……”
“所以,我才没有办法!”肖杨氏狠狠捶床边,“若换成其他人,我还能找人对付他!实在不行,所想杀了!可是,这人偏偏……偏偏是个皇亲国戚!位子比叔伦还要高!”
“这可真不好办了。”曹姑姑叹气。
“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罢了!”肖杨氏恨恨道。
曹姑姑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您可以当做没有生过三公子,但是,老爷那边……他会同意吗?”
“他镇守南疆!将军府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我在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夫人,三公子的事情毕竟不是小事啊……这可事关我将军府的颜面……甚至前途。”曹姑姑低声说道。
肖杨氏听到将军府的颜面跟前途,终于稍微冷静了一下。
“依你看呢?”她问曹姑姑。
“依老奴看,这件事还是跟将军说一声比较好……”
“跟他说!他有办法吗?!”肖杨氏闭上眼,“他爹去世,他只是回来待了两个月,服丧期都没过,他就回南疆去了……”
“那不是南疆离不开将军吗?夫人依我看,这件事还是跟老爷说一声吧,总比不说好呀。”曹姑姑低声道。
肖杨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拿纸笔来。”肖杨氏坐起身来。
“是。”曹姑姑连忙准备了纸笔。
肖杨氏往南疆送去了一封加急的家书。
…………
…………
此时的肖叔伦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被肖杨氏送去了南疆那边。
从太白居吃饭完之后,三公子就去看方默山了。
虽然初四说,他到晚上就能醒来。但是肖叔伦还是准备了一堆吃的,给老方带过去了,万一人起来之后,饿了怎么办?
看完昏迷的方默山,肖叔伦又开始准备一件事。
“以后住在大理寺?”衙差诧异地看着肖叔伦。
“是啊。”肖叔伦说,“一会儿我把大理寺后院,景川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今后就常住了。”
“你没事吧?”衙差道,“放着好好的将军府不住,干嘛住在大理寺后院啊。”
住在大理寺可是没有仆人忙前忙后的伺候的,衣服自己穿,床褥自己铺,虽然说大理寺有个后厨,但是那伙食……有时候也要看厨房大妈的心情。
“景川能住,我为什么不能住啊?”三公子挑眉问道。
“这……”衙差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是啊,人家少卿大人能住,为什么肖大人就不能住呢。
“得了。”衙差说道,“肖大人,也不用你收拾了,我一会儿跟其他兄弟帮您收拾一下吧。”
“那我以后请大家吃饭!”肖叔伦自从接手了梁家的生意,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正好,上次太白居,我们兄弟吃完还惦记着呢!”
衙差撸起袖子,风风火火,帮肖叔伦收拾客房去了。
“为什么住在大理寺?”高景川不知何时,站在了肖叔伦身后。
“你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三公子拍着小心肝。
“回答我。”高景川定定看着肖叔伦。
肖叔伦干咳了一声,说:“那不是……离你近些吗?”
“你母亲不会同意的。”高景川走进一步,一双幽静的眸,扫过肖叔伦额头上的伤,慢慢盯着他的眼睛,像是直直看进了肖叔伦的心底。
“你跟你母亲是不是……”高景川声音微沉。
“我没事!”肖叔伦打断了高景川,三公子往后退了退,说,“我住在大理寺不好吗?你不欢迎?”
高景川微微皱眉。
他知道肖叔伦在逃避这个问题。
就在此时,肖叔伦重重拍了拍髙景川的肩膀,眼中带着一丝祈求:“我现在不想说这个问题,我们能以后说吗?”
高景川一顿,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咄咄逼人,或许让肖叔伦很痛苦。
“好。”高景川微微颔首,说道,“你想什么时候谈,我都在。”
“谢谢。”肖叔伦说着,脑袋抵在了高景川的肩膀上。
高景川身体微微一僵,随后又放松了身体,缓缓地抬起手,犹豫一下,轻轻拍了拍肖叔伦的头顶。
…………
…………
不似高景川与肖叔伦那般温馨的场景,沈归雁这里,就比较……尴尬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遇见了赵清伊大小姐,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赵大小姐,竟然要请她吃饭。
看样子,还很坚持。
沈归雁不明所以,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是看得出对方很坚持。
“那个……”沈归雁笑了笑,说,“赵小姐请我吃饭,是有事跟我说吧?前面有个茶馆,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吧。”
吃饭什么的,就算了。
“好。”赵清伊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归雁跟着赵清伊走进了了茶馆中。
赵大小姐要了一间雅间。
沈归雁与她相对而坐。
“什么事,你说吧。”沈归雁的肚子有些饿了,想着赶紧说完,自己好赶紧走人。
“我唐突地问一句。”赵清伊说,“沈小姐芳龄多少?”
“我二十有五了。”沈归雁这个年纪在酆京,已经属于老黄花了。
“可曾婚配?”赵清伊又问。
沈归雁眨了眨,好像是明白了赵清伊的意思,说媒来了?但是……不像啊,一个礼部侍郎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出来说媒呢?
带着疑惑,沈归雁说:“还没有。”
赵清伊又问:“那,可曾有心上人?”
沈归雁一顿。
心上人……
她的心上人……沈归雁嘴的角不仅苦笑了一声。
赵清伊定定地盯着沈归雁,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沈归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赵小姐。”沈归雁看着赵清伊说,“你一上来,问了我这么多问题,能否容我也问你一个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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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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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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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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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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