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生的。”肖叔伦说,“是个小闺女。”
“真的?!”沈归雁激动地站起来,“正月初八生的……那你怎么现在才说啊!我这就帮尔尔做一些婴儿穿的小衣裳,还有虎头鞋,小帽子……”
“打住,打住。”肖叔伦哭笑不得,打断了了沈归雁。
“怎么了?”沈归雁还沉浸在喜悦找那个。
“现在,还不是时候。”肖叔伦提醒道。
沈归雁眨了眨眼。
肖叔伦叹气,说道:“现在,世人都以为小表姐去世了……特别是梁思思那边,她精明的很,我就是担心被她看出破绽,所以才会骗了姑父。”说着,肖三公子不由揉了揉胸口,对梁介甫很是过意不去。
“我知道了。”沈归雁顿了顿,然后重重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肖叔伦道,“总之,能少去梁府,就少去。”
“好。”沈归雁犹豫了一下,又道,“三公子,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沈归雁深吸一口气,说:“我能去见尔尔一面吗?”
“这……”
沈归雁连忙道:“我知道你或许很为难,但是……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尔尔。”
肖叔伦点了点头,说:“这样吧,我尽快安排。”
沈归雁连连点头:“谢谢三公子,谢谢!”
…………
…………
等肖叔伦安排好沈归雁去见梁尔尔的时候,“皇后”的头七已经过了。
宫里恢复了平常,坤宁宫的白布也娶了下来。
这个皇宫,不管谁走了,它都有条不紊地继续每日的生活。
此时,已经“去世”的皇后娘娘,正在逗孩子。
安安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孱弱,如今过了几天后,在青大夫跟刘婆婆的努力下,稍微养起来一些,小丫头除了剩下的脸时候,哭了两声,之后的日子里几乎都不哭,她乖顺的很,就算是饿了也只是哼哼两声。
梁尔尔以前被顺顺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看着自己的闺女,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简直都要怀疑她是不是重生的。
“你说……她怎么不哭啊?”梁尔尔问刘婆婆。
刘婆婆正在帮安安做小褥子,闻言,简直哭笑不得:“那有当娘的,盼着孩子哭的?”
“可是她都没哭啊。”梁尔尔道,“不会有事吧?”
“没事,没事。”刘婆婆摆着手,“青大夫检查了,说安安很健康的。”
“那就好……”梁尔尔低头,看着闭眼睡觉的安安,拿出手边的小老虎晃了晃。
此时,屋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尔尔?”沈归雁的声音传来,随即,她人走到了内室。
“归雁?!”梁思思惊喜。
“尔尔……”沈归雁望着梁尔尔,想说什么,眼圈却先红了。
“怎么了?”梁尔尔连忙放下小老虎,来到沈归雁面前。
“我没事,没事!”沈归雁摇着头。
她只是心里太高兴了,见到眼前的梁尔尔,之前,无论听肖叔伦怎么说梁尔尔过的好,也及不上自己亲眼看到梁尔尔。
“没事哭什么。”梁尔尔抬手帮她擦了一下眼泪。
沈归雁破涕为笑:“我是太开心了。”
“我也开心!”梁尔尔抓抓沈归雁的手,“之前,叔伦说你要来,我还想,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
“这不,见到了。”沈归雁说着,目光不由看向床边。
“对了!”梁尔尔兴奋满满,“跟你介绍一下,我闺女。”
沈归雁走到床边,看着睡着的小家伙。
“叫什么名字?”沈归雁怕吵醒婴儿,小声问。
“小名叫安安,大名……邹蓝还没取好呢。”梁尔尔想到这件事,就不由笑出声。
邹蓝把安安的大名看的比什么都终于,这些天,一直在翻书,想要找出一个配得上安安的名字。
沈归雁望着安安,目光柔软。
“我本来说要帮她做小衣服的,但是,现在三公子说,还是不要做的好,怕露出什么马脚……所以……”沈归雁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长命锁,递给梁尔尔,“先把这个送给我小外甥女。”
梁尔尔接过:“破费了啊。”
“说什么呢。”沈归雁望着安安,又看看梁尔尔,“孩子,不太像你。”
“这都能看出来?”梁尔尔忍俊不禁。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归雁想到了什么,轻轻叹气:“尔尔,皇上那边……”
“已经没事了。”梁尔尔摆摆手,说道,“萧见楚宣告皇后薨世,他已经放过我了,只是,我以后也不能顶着梁尔尔的名字,在京城里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没关系的。”沈归雁说,“等过个三五年,人们都忘了。”
梁尔尔笑笑。
沈归雁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啊?”
梁尔尔:“等到孩子稍微大一点儿,跟邹蓝一起去南楚。”
“去南楚啊?”沈归雁不置可否,又问,“那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跟邹护卫一起去了南楚,是要在南楚定居呢?还是待上一段时间,就回来?”
“这个,我没有想过呢。”梁尔尔歪着头,“南楚是邹蓝的家乡,他想回去看一看,我就陪着,哦,对了!童不兮也跟我们一起去。”
沈归雁诧异:“童不兮也去?”
“对啊。”梁尔尔叹气。
“可是……他对你,一直都有敌意的吧?”沈归雁皱着眉,有些不放心。
梁尔尔摊手,无奈道说道:“可是对于邹蓝来说,童不兮也算是重要的家人呀……我可不忍心,让邹蓝在我跟童不兮只见做选择……”
沈归雁闻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梁尔尔倒是心大:“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之,我希望邹蓝开心。”
沈归雁笑着摇头:“邹护卫……他可真幸福,能被你喜欢。”
“我也很幸福啊。”梁尔尔笑得见牙不见眼,“还厚,我也喜欢你呀!”
沈归雁一顿,脸红:“别,别开玩笑了。”
梁尔尔大大方方:“不是开玩笑啊,不喜欢你,我也不会跟你做好朋友啊!难道你不喜欢我呀?”
“这……”沈归雁有些哭笑不得,抓着头发,又有些害羞,“总之……喜不喜欢,就不要放在嘴上吧?多不好意思啊。”
梁尔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之后,两人又说了很多,梁尔尔非要留沈归雁吃饭。
…………
…………
晚饭的时候,众人入座,梁尔尔看看餐桌上的人,沈归雁,青大夫,刘婆婆。
“邹蓝呢?”梁尔尔问。
青大夫一边夹菜,一边说道:“他早上的时候,说去找童不兮。”
“都一天了,他怎么没回来?”
“谁知道呢。”青大夫漫不经心道,“不会有事吧……”
话音落下,屋门被推开了,肖叔伦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梁尔尔一顿,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表姐,我要说一个消息,但是,你要保证,听完之后要冷静。”肖叔伦说。
“到底怎么了?”梁尔尔不安,站起身。
“邹蓝被皇上抓了。”
“什么?!”
“人现在就在死牢里。”肖叔伦道。
“萧见楚……他怎么会……抓邹蓝呢?!他说过放了我跟邹蓝的!”梁尔尔摇着头。
萧见楚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啊。
“邹蓝被抓不是因为你。”肖叔伦道,“他是跟童不兮一起被皇上抓住的。”
“童不兮……”梁尔尔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童不兮,他可是一直想刺杀过萧见楚的!
“尔尔,你先坐下。”沈归雁连忙扶稳梁尔尔,说道,“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动气,更不要动怒。”
“我……我要见萧见楚……”梁尔尔说着,就要出门。
“尔尔!”
“小表姐!”
肖叔伦跟沈归雁一起拦住梁尔尔。
“小表姐,你先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了。”
“可是……”
“是啊,尔尔,你先冷静一下。”沈归雁也劝道,“你这么焦急,是没办法救邹护卫。”
“他们说的对。”青大夫也道,“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
梁尔尔被沈归雁按在了座位上,双目失神。
“邹蓝……”
…………
…………
此时的邹蓝,正站在皇宫死牢中。
他身旁站着童不兮,开口道:“翎,是我连累你了。”
邹蓝转头看他:“你怎么样了?”
萧见楚抓人的时候,童不兮可没有乖乖受擒,吃了一些苦头。
“我还好,你呢?”
“我也没事。”
“抱歉……”童不兮又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m.χIùmЬ.CǒM
“刺杀萧见楚,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邹蓝道。
童不兮摇头:“但是,你在最后关头把他救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邹蓝没有出声。
就在此时,一人走进了死牢中。
正是萧见楚。
童不兮见到萧见楚,眉头紧锁,冷冷道:“萧见楚,要杀要刮冲我来,放了翎。”
萧见楚没理会他,而是看向邹蓝。
“这么快就见面了。”皇上道。
邹蓝冷冷看着萧见楚,没说话。
童不兮又挡在了邹蓝面前,护着他,冲萧见楚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见楚看向童不兮:“你觉得,朕要怎么样?对着,一个谋划行刺朕的人。”
“都是我的主意。”童不兮冷冷道,“翎只是为了跟梁尔尔在一起,才答应帮我的,最后,他不是把你救出了吗?”
萧见楚笑出声:“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你做的?”
“对。”童不兮直视萧见楚,“要杀要剐,冲我来。”
萧见楚不疾不徐:“你这么担心邹护卫,倒是让朕想起一个人来。”
一旁的邹蓝皱眉。
“梁尔尔也是这么担心邹护卫呢。”萧见楚笑盈盈说。
…………
…………
此时的,梁府中。
梁思思洗漱完毕,打算上床休息。
“小姐。”伺候的丫鬟敲响了梁思思的房门。
梁思思看着她端着鸡汤。“
那是她特意给梁介甫熬的。
丫鬟硬着头皮,说道:“老爷说,不喝……让小姐不要费心了。”
梁思思叹气:“爹还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来吗?”
“是。”丫鬟回道,“老爷谁都不见。”
“我知道了。”梁思思摆手,“端下去吧。”
“是。”
丫鬟前脚走,小厮后脚来报:“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梁思思摆摆手,说,“爹这几日不见客,你把人打发了。”
“那人不是找老爷,是找小姐的。”
“找我?”梁思思看了看浓郁的夜色,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中年男子,他说自己姓腾,还说小姐听到这个姓氏,就会见他的。”
腾……腾清光!
梁思思神情一变,连忙说道:“请他去客厅等着!”
“是!”
…………
…………
梁思思穿好衣服,走进客厅,见到了腾清光。
腾清光背对着她,双目正对着客厅中的一幅字画,看得津津有味。
“腾先生。”梁思思走过去。
“这幅字画……”腾清光指着那画,说道,“是画圣的吧,若是真迹,可是价值千金呢。”
“你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看画吧?”梁思思问。
“那是自然了。”腾清光抖了抖袖子,说道,“我来找梁二小姐,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来传达一下方一隅的话。”
“方一隅?!”梁思思皱眉,“他不是已经……”
“他已经死了。”腾清光说,“这话,是他活着的时候告诉我的。为的就是这一天,他死了,你还活着……”
梁思思皱眉:“他说什么?”
腾清光伸出五指,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道,有转机。”
“什么?”梁思思不解,“他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腾清光摊手,说道,“不过,我跟方一隅谈好的价钱,一个字一千两银子,五个字,五千两,方一隅给了我三千两银子,他可说了,后面的两千两,要你出。”
梁思思戒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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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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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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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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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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