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卿说的呀……”梁尔尔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梁思思那边……”邹蓝顿了顿,说,“牵制蛊的事情,就交给肖叔伦了?”
梁尔尔颔首。
邹蓝有些不方向,说道:“没问题吗?”
“我相信叔伦,”梁尔尔回道。
邹蓝没再说什么,又帮梁尔尔掖了掖肩上的披风,说道:“外面冷,我们回屋吧?”
“好。”梁尔尔乖巧地点了点头。
…………
…………
此时的皇宫中。
萧见楚坐在御书房,看着跪下下面的沈归雁。
沈归雁攥着衣角,像是鼓足了勇气似得,说道:“皇上,臣女求见皇后娘娘。”
萧见楚揉了揉眉心:“你想见梁尔尔,在朕这里跪着做什么?”
“我每日都求见皇后娘娘,但是她不见……”沈归雁道,“侍卫只说她不见客,但是……”
沈归雁说着,抬起头看着萧见楚,“我了解尔……我是说,我了解皇后娘娘,她一定是出了事,不然不会,闭门谢客。”
“她现在身体不适,不能见客。”
“那我……总能看一眼她吧。”沈归雁撑着一口,缓缓说道。
“大胆。”萧见楚不冷不热。
沈归雁闭上眼,头一梗:“皇上,还是说……娘娘出了事?”
高侯爷叛乱的事情,沈归雁已经收到了消息,现在高侯爷一党势力被皇上铲除,但是,至此之后,梁尔尔就不见客了。
这让沈归雁不由地提心吊胆。
“她很好。”萧见楚道。
沈归雁没有亲眼见到梁尔尔,自然是不相信的。
“皇上,哪怕……让我看皇后一眼也好……”沈归雁说着,重重地磕头,“希望皇上成全!”
“来人。”萧见楚显得有些疲惫。
“皇上……”侍卫们应声进来。
“带下去。”萧见楚摆了摆手,说道,“还有,以后,不准带她进宫。”
“是!”
“皇上!”
沈归雁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然后就被禁卫军带出去了!
沈归雁被拖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梁介甫。
梁介甫今日又来宫中求见梁尔尔。
两人对视一眼。
梁介甫一愣。
“这是……”梁介甫不解开口问道。
那禁卫军见是国丈询问,也不拿乔,直接回道:“皇上有令,将她赶出宫去。”
“这……”
梁介甫张了张嘴,只能看着沈归雁被带下去了。
…………
…………
“梁老爷……”沈归雁一直等着梁介甫出来,连忙几步冲动到了他面前,“您见到尔尔了?”
梁介甫遥遥头。
沈归雁皱着眉。
梁介甫也长长叹气:“你被皇上赶出来……难道是因为……”
“我想见尔尔,但是,她一直不见,我没有办法,只能求见皇上。”沈归雁说着,顿了顿,“但是,皇上的态度有些……”
“有些?”
“说不出的奇怪。”
沈归雁歪着头:“要是尔尔真的出事了,我不信萧见楚还能坐得住,但是……若是尔尔没有出事,她又为何不见我们?”
梁介甫也是一头雾水。
不仅是梁尔尔,梁思思那边,他也头疼的很。
“我看,宫里看不出什么来。”沈归雁说着,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我去问问高少卿。”
…………
…………
大理寺门口,高景川看着拦住自己的沈归雁。
“有事?”高景川问。
“就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沈归雁清了清嗓子,说,“你有空吗?”
“现在说吧。”高景川回道,“我一会儿还有案子呢。”
“是这样的。”沈归雁道,“你知道尔尔的消息吗?”
高景川一顿:“怎么这么问?”
“我去宫里看她,但是她不见我……我担心她出事。”沈归雁道,“你是皇子,消息比我灵通多了,所以,我想来问问。”
“你……”高景川顿了顿,“总之,你不用担心。”
“你的意思是,尔尔没事?”
“可以这么说。”
“真的?”
高景川点了点头。
“还有事吗?”
“你能联系上尔尔吗?”沈归雁咬了咬下唇,说道,“若是你能,请帮我告诉她……要她联系我一下。”
“好。”高景川道,“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将你的话带到的。”
“多谢。”
“不客气。”
两人客客气气说完,沈归雁拱手告辞了。
…………
…………
此时,被沈归雁牵挂的梁尔尔,情况不太好。
她体内的蔓心发作了。
青大夫已经按照邹蓝的配方做出了百岁丹,喂梁尔尔吃下。
由于月份比较大了,梁尔尔躺在床上,由青大夫施针拔毒,期间不能移动,隆起的肚子压的她难受,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邹蓝一直在旁边看着梁尔尔,额头满是冷汗,看起来比梁尔尔还痛苦。
“再坚持一下……”青大夫一边冷静的施针,一边说道,“这应该是倒是第二次施针了。”
梁尔尔歪着头,她眨了眨眼,浸在鬓角的汗渍流进眼中,不太舒服。
“也就是说……”一旁的邹蓝说道,“下一次蔓心发作的时候……”
“对,下一次就是彻底祛除蔓心的时候。”青大夫道,“到时候,你就能彻底摆脱这个人间奇毒了。”
梁尔尔想了想那个场景,嘴角不仅扬起来,那感觉倒是不错。
青大夫又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是,什么……”
“这次施针之后,,大概再过两三天,你的手脚就能活动了。”
“真的?”
“骗你做什么?”青大夫不疾不徐,继续施针,慢悠悠说道,“但是记得,虽然能活动了,但是也不要做过激的活动。”
“不会,不会……”梁尔尔恨不得里面摆手了,她已经受够了被人这么手把手照顾的日子,能活动手脚,对她来说的的确确是个好消息。
…………
…………
梁尔尔那边,得了好消息,心情愉悦,可是此时的皇宫中,却是气氛凝固。
萧见楚坐在御书房看奏本,伺候的小太监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这种宫里打磨出来的人,早就是人精儿了。虽然皇上这些天,什么都没说,但是小太监看的出,皇上心情不是很好。
特别是皇后那边……
“砰。”萧见楚扔了手里的奏本,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看奏本看的眼睛发酸,索性不看了。
于是,皇上站起身,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皇上?”伺候的小太监见状,连忙取来皇上的披风,递给萧见楚。
一旁的掌灯太监,也连忙提着灯笼,听后吩咐。
萧见楚摆摆手,说道:“都退下,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小太监不敢打扰萧见楚,只能抱着披风,躬身退下去了。
萧见楚看着黑黢黢的天空,以及挡住他视线的巍峨的宫墙。皇上目光沉沉,不知再想什么。
踩着夜色,萧见楚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不意外的,皇上走到了坤宁宫。
琉璃等宫人,见到萧见楚来了,纷纷下跪行礼。
“起来吧。”萧见楚神色有些恹恹,说道,“都下去。”
“是……”
萧见楚赶走了宫人,走进了空荡荡的坤宁宫,屋中摆设如旧,但是轮椅上的主人不在了。
孤零零的轮椅上,只放着梁尔尔经常披的披风。
萧见楚走过去,鬼使神差,将披风捞在手中。
坤宁宫烧着地龙,不知冬寒,披风被熏得暖融融的,只是没有主人的体温。
萧见楚攥着那披风,静静盯着,久久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了口:“初四。”
“是。”初四现身出来。
“她有消息了吗?”
初四轻轻摇头,说道:“皇上,您只派了初三初五两人寻找皇后……”
那意思,洛京这么大,只用两个人去找梁尔尔的踪迹,恐怕是大海寻针。
“将军府那边,也没有消息吗?”萧见楚又问。
初四继续摇头:“没有。”
“朕知道了。”萧见楚将披风放到轮椅之上。
“皇上……”初四顿了顿,说道,“若是,您真的担心娘娘,何不加派人手?”
这次换成是萧见楚摇头了,他说:“如今,朝堂皇宫刚刚安定,没有人手。”
初四闻言,顿住了,小暗卫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也是理由?!还是从皇上的嘴里说出来的?
皇上可是为了娘娘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现在竟然……
“走吧。”萧见楚深深看了一眼梁尔尔的披风,转身离开坤宁宫。
“是。”初四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也知道,不能开口询问。
…………
…………
琉璃跟一行宫人跪在一起,微微低着头,着萧见楚离开的脚步。
眼看萧见楚就要走出坤宁宫了。
“皇,皇上!”琉璃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萧见楚的脚步停住。
琉璃鼓足了勇气,抬头,直面萧见楚。
萧见楚看着她,示意,有什么事,赶紧说。
“奴婢想问……想问……”琉璃攥了攥拳头,一闭眼,道,“奴婢想问,娘娘,现在人在哪里?”
话音落下,一旁的小宫女赶紧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琉璃的衣角。
主子去哪里,做什么?岂能是他们这些奴才随便询问的!?m.xiumb.com
琉璃其实也怕萧见楚,但是,她更想知道梁尔尔的消息。
萧见楚盯着琉璃。
看得琉璃脊背发寒,扯着直绷绷地挺直了。
“她,好像很喜欢你。”萧见楚忽然说。
这个她,毋庸置疑,就是梁尔尔无疑。
“承蒙娘娘厚爱……”琉璃低声道。
萧见楚轻轻点了点头,众人不明圣意,只听萧见楚说:“将她调离坤宁宫。”
“皇,皇上?!”琉璃倏然瞪大眼睛。
“朕下次来的时候,不想看到你。”萧见楚说罢,转身离开。
留下一众心惊肉跳的宫人,还有目瞪口呆的琉璃。
…………
…………
这边,梁尔尔的终于熬过了拔毒。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起来。
青大夫说了,她的手脚,过几天手脚才能动,于是梁尔尔就趁着还不能动的时候,安心享受邹护卫的照顾。
邹蓝抱着她,走出了屋子,邹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梁尔尔就这么坐在他怀中。
梁尔尔蹭了蹭邹护卫,阳光正好,她像是晒太阳的懒猫,只是这只懒猫有些郁闷。
梁尔尔叹口气,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肚子:“好累啊……”
怀孕竟然这么累,是这么苦的事情。
“辛苦了。”邹蓝轻轻攥了攥她的手。
梁尔尔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仰起头,头顶擦着邹蓝的下巴,说道:“话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大名?”
“取名字?”邹蓝一顿,有些局促,“我,我不太会……”
“可是,你是他爹啊。”梁尔尔拿头发,蹭邹蓝的下巴,“好好想想嘛。”
“我会好好想的。”邹蓝郑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到了什么重大的任务。
梁尔尔不仅笑了,又说:“孩子的小名,我已经取好了。”
“叫什么?”
“安安。”梁尔尔道,“希望他,一辈子顺遂平安……”
“恩。”邹蓝轻声喊,“安安……”
“啊!”梁尔尔一惊,“他踢我了!”
邹蓝一顿。
“邹蓝,你再喊他一声……”
“安,安安?”
“真的踢我了!”梁尔尔笑出声来,“邹蓝,你摸一摸!”
邹护卫说不出的紧张,一手抱着梁尔尔,一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安安?”
隆起的肚子,动了动。
邹蓝里面感应到,眼中又惊又喜。
“他在跟你打招呼!”梁尔尔笑嘻嘻说。
邹蓝愣愣地点头,神色是少有的紧张,甚至,手脚竟然有些无处安放。
“哈哈……”梁尔尔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邹护卫,笑得更欢了。
“我先打扰一下啊……”就在此时,一个人走进了院子。
梁尔尔转头一看。
“叔伦?”
肖叔伦看着两人这么抱着,故意五指大张地遮住了眼睛:“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啊。”
梁尔尔忍俊不禁:“你怎么又来了?”
“你还不欢迎我来啊?”肖叔伦笑盈盈走过去。
梁尔尔笑:“没有,没有,我天天盼着你来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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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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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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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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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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