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药桶里的人睁开了眼睛。
腾清光的眼睛一亮,忽然喊道:“快走!”
那药人闻言,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似得,猛地从药桶站起身!
高景川反应神速,伸手去拦。
但是那药人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似得,直接用身体去撞高景川。
“景川!”肖叔伦心中一紧,大喊一声。
只见那试药人撞在了高景川身上,然后,只是刹那!高景川脸色骤变,退开来!
试药人也就趁这个空隙,转身逃了出去!
“景川!”肖叔伦连忙冲到高景川身边,“你没事吧?!”
高景川脸色难看:“中毒了。”
肖叔伦眼中戾气闪过,三两步跨到被五花大绑的腾清光身边:“解药!”
腾清光上下看着肖叔伦。
“我说解药!”肖叔伦抽出剑,横在腾清光的脖颈上。
腾清光视若无睹,根本不担心肖叔伦会杀了自己。
肖叔伦盯着腾清光,手中的剑进了几分,腾清光的脖颈流出鲜血。
腾清光脸色微变,但是,依旧不说解药在哪里。
肖叔伦知道,在这么下去,他说不准会失手杀了腾清光。
“好……你有种……”肖三公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死死盯着腾清光,然后,缓缓地将手中的剑收了获回去。
腾清光冷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自己现在也算是重要的证人,肖叔伦不会这么草率杀了自己。
“你很爱钱吗?”肖叔伦忽然说道。
腾清光一顿。
“我不知道高侯爷给了你多少钱,才让你这么为他卖命,但是,如果,你把解药解药交出来的话,我可以不去找你的那些金银珠宝。”
“什么?”腾清光瞪着肖叔伦,“你难道不是出更高价收买我吗?”
“你想多了!”肖叔伦缓缓俯下身,与腾清光平视,“我可以保证,不去搜查你藏起来的那些金子……”
腾清光脸色难看。
打蛇打七寸!肖叔伦按住了腾清光的死穴。
“若是你现在不交出解药……”肖叔伦占了上风,冷冷道,“我会彻底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你藏得那些金子……还有药王宫,你虽然不在那里了,但是相比那里也有你不少地宝贝吧?”
“你,你以为……我的金子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腾清面红耳赤,低吼道。
“我不跟你废话!”肖叔伦道,“你要是现在不交出解药,我就带着景川去找青大夫,反正他是神医……到时候,等景川好了,我就什么都不做!就专心追查你的金子!我要把你的金子,撒在大街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肖叔伦一把揪住腾清光的衣领,冷冷盯着他,咬牙切齿,“我只给你三个数的考虑时间。”
“三……”
腾清光瞪着肖叔伦,双目猩红,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二……”
腾清光狠狠咬牙:“解药在我怀里!”
肖叔伦从腾清光怀中,掏出还几个小瓶子。
“这么多瓶瓶罐罐,哪个是?”
“白色的那个。”
…………
…………
高景川服了解药,脸色很快好转起来。
肖叔伦见状,长长地送了口气,他看向腾清光……
这混蛋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也幸好他是一个守财奴。
“说吧。”肖叔伦走过去,再次将腾清光衣襟提起来,“那个试药人去了哪里?”
腾清光现在被人捏着把柄,冷哼了一声,虽然不太情愿,但是不隐瞒了,说道:“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
…………
…………
试药人去了侯爷府。
侍卫将试药人带到高侯爷面前的时候,饶是一向镇定的高侯爷,也吃了一惊。
高侯爷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本来正在吃午饭,这下一点食欲没没有了。
“这,这是……”
“侯爷。”侍卫回道,“这是腾先生的试药人。”
“试药人?!那腾先生人呢?”高侯爷连忙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沈王府打探情况了。”侍卫说着,将药人往后扯了扯。
可那试药人,不知怎么的,总是要往高侯爷身旁靠。
高侯爷此时心烦意乱,皱着眉想要避开。
试药人,却是不停地,试图想要靠近高侯爷。
侍卫见状,要带着试药人下去。
这时候,侯府的另一个侍卫急匆匆进来了。
“侯爷!”
“说!”高侯爷也顾不得赶走试药人了,双目炯炯看着进来的侍卫,“沈王府那边到底怎么了!?”
“出事了!”那侍卫擦了冷汗,“腾先生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
“什么?!”高侯爷闻言,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几乎踉踉跄跄,站不稳。
还是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将高侯爷扶住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高侯爷声音微颤,死死盯着报信的侍卫,“再说一遍!”
侍卫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咽了咽口水,说:“我见到,大理寺的人把腾先生抓走了,是我亲眼所见的!”那侍卫顿了顿,又说道,“沈王府的周围都是大理寺的人!”
“被抓走了……”高侯爷脸色灰白,表情空白,像是一个正奋力攀着绳索,咬着要爬出深渊的人,结果,他的绳索被人一刀斩断!
直坠崖底!
一旁的侍卫已经发现了侯爷的不对劲儿,但是报信的侍卫没有注意道,他看向一旁的药人,又汇报道:“大理寺的人中,还有几个身中剧毒了。”
想必,是这个药人逃出来的时候,被大理寺的人围堵了。
“侯爷!”报信的侍卫面露担忧,说道,“试药人就这么跑到我们侯府,会不会……”
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不会。”就在那侍卫疑惑的时候,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方一隅扛着长剑,走了过来。
高侯爷见到方一隅,微微一顿。
方一隅走进屋中,不疾不徐说道:“你以为这个试药人是怎么平安来到你侯爷府的?”
高侯爷此时已经从万念俱灰中,回过神来,他看着方一隅,缓缓道:“方公子,我们完了……”
“哦?”方一隅挑眉。
“腾清光被大理寺的抓走了。”高侯爷说着,竟然笑了出来,“到了这个节骨眼儿,竟然功亏一篑……哈哈,功亏一篑啊!”
高侯爷笑着,眼中满目死灰。
“谁说的?”方一隅忽然道。
高侯爷一顿,看向方一隅。
方一隅示意高侯爷看一旁的试药人:“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想靠近你……”
高侯爷看向那试药人。
试药人的脸已经溃烂不堪,就想一具丑兮兮的脏烂木偶。
“这是……”高侯爷摆了摆手,让侍卫松开那试药人。
试药人终于走到高侯爷面前,像是生锈了似得,皱巴巴抬起胳膊,攥着拳头,伸到高侯爷面前:“主人,给你。”
说着,试药人缓缓张开了手。
只见手心中,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通身漆黑。
“这是……”
“主人,给你,焚城。”试药人举着手里的盒子往高侯爷面前送。
高侯爷顿了顿,一眨不眨看着试药人的手。
惊喜来的太突然,他竟然一时间,怀疑是不是真的。
“焚城。”试药人一字一顿地重复。
高侯爷接过。
方一隅道:“我想,腾清光一直把焚城,放在了试药人神色,在最后一刻,让试药人把焚城带出来了。”
高侯爷打开那漆黑的盒子。
“可是……”他又有了疑惑,“这个是真的吗?腾清光一直说,还要等几天……”
方一隅耸耸肩:“是不是真的,找人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高侯爷一顿,轻轻点头。
他同青大夫一样,从那颗蚕豆大的【焚城】上,小心翼翼抠下来一层皮儿,然后交给了一旁的侍卫。
“找人去试!如果是真的,立马将人烧死。”
“是!”
方一隅看着下去试药的侍卫,送了送肩膀,说道:“我觉得,既然是试药人带出来,应该不假……”
“要万无一失才好。”高侯爷道。
“随你吧。”方一隅依旧是浑不在意的样子。
高侯爷看着他,问:“方公子,是你送试药人来侯爷府的?”
“是啊。”
“可是……”高侯爷扫了一眼方一隅的独臂,有些顾忌。
他的侯府外,满是萧见楚的眼线,方一隅这么来……萧见楚岂不是知道,自己与方一隅是一条船上的了?
方一隅看着高侯爷,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道:“你以为,到了现在,萧见楚能猜不到啊?”
高侯爷一顿:“……”
“其实,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暴露啊……”方一隅叹气,耸了耸肩,说,“怪只怪,你办事太马虎大意了。”
高侯爷回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哪里还有下次啊?”方一隅啧啧嘴,“你这侯爷府,周围都是萧见楚的人,我既然已经出手了,说明,我已经出不去了。”
“这……”高侯爷脸色难看。
“没办法,既然这样了,也就只能这样了。”方一隅满不在乎,说道,“快到了亮底牌的时间了吧?”
高侯爷脸色复杂:“如果试药人带来的焚城是真的,确实是到了亮底牌的时间了……”
…………
…………
“底牌……”皇宫御书房中,萧见楚懒懒散散坐在御案后,他看着之前的谋士柳潺,缓缓说道,“你觉得高侯爷的底牌是什么?”
柳潺笑了笑,拱手说道:“不管他的底牌是什么,皇上,不都有应对的法子吗?”
萧见楚挑眉。
柳潺说道:“不管高侯爷做什么,天下,总归是萧氏江山。”
萧见楚闻言,不置可否,摇着头笑了笑。
“皇上,恕臣直言……”柳潺道,“你根本无意与皇位,当初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萧见楚闻言,轻轻叹息:“虽然朕不想做这个皇帝,但是,让给他人和被人抢走可不一样……”
“臣懂了。”柳潺冲萧见楚一拜,“吾皇万岁。”
…………
…………
此时,邹蓝走进了天师府。
童不兮跟往常一样,在门口等着他。
“来了?”童不兮只要面对邹蓝,就有数不清的生动表情,此时的童天师颇有些像做了好事,等着被表扬的孩子。
“什么事?”邹蓝问。
“进来说吧。”童不兮道,“一两句说不清。”
“我还有事。”邹蓝道。
“但是,不会比我现在的事情更重要。”童不兮说。
邹蓝一顿,随即明白了什么。
“要动手了?”
准备了那么久,终于要动手了?!
童不兮含着笑,点头:“翎,我们的目标就要实现了。”
…………
…………
“阿嚏!阿嚏!”此时的坤宁宫中,琉璃风寒了。
梁尔尔正坐在轮椅上,扭头看她:“怎么了?不舒服?”
琉璃满不在乎地揉了揉鼻子,说道:“没事,大概就是天冷了,鼻子有些不舒服。”
说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
“去找太医看看。”梁尔尔道,“入了冬,人容易生病。”
“我没事!”琉璃连连摆手,“我身体好着呢,从来没生过病……阿嚏!”
“阿嚏!”
琉璃话音没落下,旁边不远处的宫人姑姑也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因为她还抱着顺顺,就连忙将顺顺放下了。
“你们没事吧?”梁尔尔看看两人。
“没事……阿嚏!”姑姑的话没说完,也是鼻子发痒。
梁尔尔摇摇头:“你们两个都去休息吧,我……”
“阿嚏!”话没说完,站在不远处的小太监也开始打喷嚏了。Χiυmъ.cοΜ
梁尔尔顿了顿,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这时候,像是证明梁尔尔感觉似得,坤宁宫的许多宫人都开始打喷嚏了。
“这是怎么回事?!”梁尔尔心中一惊,连忙冲一旁的小太监说,“快去把徐太医请过来!”
“是!”小太监揉着发红的鼻子,连忙按照梁尔尔说的,去请人去了。
梁尔尔皱着眉,看着大半个坤宁宫,喷嚏连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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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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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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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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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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