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大家诡秀>第195章:彼此
  楚王爷的危机解除了,楚王爷的危机也解除了。

  王府的一众人恢复了自由。

  梁尔尔见到萧见楚的时候,王爷又恢复成了之前的那个王爷。

  “好久不见了。”萧见楚说。

  “确实好久不见了。”梁尔尔颔首一笑。

  萧见楚打量她:“要去上课?”

  “是啊。”梁尔尔说,“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萧见楚微微颔首。

  “去吧。”

  梁尔尔转身走了。萧见楚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王爷。”初三走到萧见楚身边,开口说道,“恭喜您度过难关。”

  萧见楚摆了摆手,说道:“这次他没有出手,不能算是难关。”

  初三不解:“王爷,三殿下为何没有出手?”

  “他一向深不可测,谁知道呢。”

  “那初四跟青神医研制出来的假的迷魂丹,也用不上了。”初三说道。

  “留着吧。”萧见楚摆摆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的上了”

  …………

  …………

  这边,梁尔尔去了学堂,在去学堂的路上,买了一屉包子,往大理寺走了一遭。

  “小表姐!”肖叔伦挥挥手,“来大理寺吃早饭?”

  “我是见你早饭没吃,给你送的。”梁尔尔道。

  “我已经吃了!”肖叔伦笑得美滋滋的,“景川给我带了!”

  “哦,这样啊……”

  梁尔尔山下打量他,见肖三公子的心情不错,她开口问答:“是有什么好事吗?”

  “没有啊。”肖叔伦纳闷,“怎么了吗?”

  梁尔尔摇摇头,问:“高少卿呢?”

  “景川在青大夫那里陪着高灵雨。”

  “哦。”梁尔尔点点头,将包子交给了其他衙差,说道,“那我走了。”

  “恩!”

  肖叔伦摆摆手。

  梁尔尔走出了大理寺往后看了看一眼。

  她本来想去让邹蓝看一看青泽兰床下的机关,这下是没机会了。

  “走吧。”梁尔尔只能指着下次,肖叔伦跟高景川都不在。

  …………

  …………

  书院门口,沈归雁等着梁尔尔。

  见她来了,挥了挥手。

  “尔尔,早上好!”

  “早上好。”梁尔尔走上前,打量一下生沈归雁,见她眼睛下是浓浓的黑眼圈,“你没睡好啊?”

  “你被关在楚王府里,我能睡好才怪吧?”沈归雁张口就道。

  “已经没事了。”梁尔尔拍了拍她肩膀,说道,“今天晚上,你就能好好休息啦!”

  沈归雁无奈笑了笑:“赶紧进去吧,我们又快迟到了。”

  “恩!恩!”

  两人走进去,发现书堂门口多了两个人。

  梁尔尔一看那两人的打扮,了然了,那两人都穿着天师府的衣服。

  “是童天师的课……”沈归雁说道。

  “恩。”

  梁尔尔点了点头。

  走进书堂,童不兮还没来,梁尔尔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不一会儿,童不兮来了,目光扫视一周,然后落在了梁尔尔的身上,梁尔尔绷直了身体,想着若是他忽然发难,自己要好好应当对,绝对不能丢了面子!

  结果童不兮一节课上下来,除了刚走进教室的时候,扫了一眼梁尔尔,其他时间,真的是在认真地讲课……

  梁尔尔有些纳闷了。

  等到了下课时间,眼看童不兮就要走了,梁尔尔这次松了口气。

  “梁尔尔,你来一下。”童天师说道。

  我就知道!

  梁尔尔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童不兮的身边。

  “去哪里?”

  “跟我来就知道了。”童不兮将梁尔尔带到了自己临时休息的房间。

  然后,示意属下关上了门。

  “夫子,有什么话,就光明正大地说吧。”梁尔尔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又拉开。

  她知道,邹蓝就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躲着。

  “好,那我就说了。”童不兮说道,“梁尔尔,我不想跟你为敌。”

  梁尔尔转头看向他:“我没将夫子当过敌人。”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童不兮扫了一眼外面,脸色有了一些表情,“我知道翎喜欢你。”

  梁尔尔一怔。

  “之前,我反对他喜欢你,但是……想一想,我好像错了。”童不兮说。

  梁尔尔闻言,不语,静静打量着他,不知对方打的什么注意。

  “他总要长大,总要娶妻生子的。”童不兮说,“若是,他喜欢你,我也成全。”

  梁尔尔打量着童天师:“你的口气,跟他父母似得。”

  “我不是翎的父母,却比父母更亲近。”童不兮道。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成全我们啊?”梁尔尔反问道。

  “恩。”童不兮竟然点了点头。

  梁尔尔不由一个白眼:“那,真是谢谢了。”

  说完,就想走人。

  “慢着。”童不兮将她喊住,“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啊?”

  梁尔尔转头看他。

  “你既然是翎的,那么,就要服从他。”

  梁尔尔简直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说什么?服从?”

  “对。”童天师竟然格外认真,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的。

  梁尔尔简直无语,摇着头看他:“你用服从这个词,只能说明一件事,你从没爱过一个人。爱,是平等的!不存在掌控与服从的关系,起码我的爱,是这样的!”

  童不兮看着她:“你想跟翎平等?”

  “不然呢?”

  “只有我与他是平等的。”童不兮道。

  “夫子,你简直……”ωωω.χΙυΜЬ.Cǒm

  有病两个字,梁尔尔处于晚辈的礼貌,没有说出来。

  “总之,我跟你,没话说。”梁尔尔一摊手,转身离开了。

  童不兮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神色淡淡。

  “你都听到了。”他忽然说。

  “听到了。”邹蓝从屋后的屏风走了出来。

  童不兮看向邹蓝。

  邹蓝道:“你让我在这里,就是听你跟尔尔说这些?”

  “你听见了,她不会服从你的。”童不兮说。

  “我将尔尔刚没有说完的话,还给你。”邹蓝走到童不兮身边,侧着身子,声音冷淡,“有病!”

  “……”

  说完,邹护卫就要离开。

  等到邹蓝离开了,童不兮望着他的背影,皱眉。

  “不懂爱?”童天师盯着邹蓝离开的方向:“翎,我跟你之间,就是爱啊。”

  …………

  …………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梁尔尔很喜欢这种如水的感觉……就像是浸泡在暖流之中,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

  “尔尔,尔尔……”沈归雁推了推上课快要睡着的梁尔尔。

  “恩?”梁尔尔擦了擦口水。

  “梁尔尔!”上课的石夫子吼道,“给我出去!”

  梁尔尔站起身来,一摊手,讪讪走了出去。

  第二次罚站,只有梁尔尔一人,盯着大太阳的梁尔尔却不觉得自己有多热,反而身上有些凉飕飕的……

  梁尔尔摊开自己手心,上面一层虚汗,她擦了擦额头,也是满头的虚汗。

  刚才在课堂上,她就出虚汗了,只是被石夫子讲得混混欲睡,没有留意到。

  直到现在……不仅是虚汗,梁尔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跳的也有些快。

  好端端的出虚汗,心跳加快,这些都是蔓心要发作的征兆。

  梁尔尔拍了拍脑袋,怪自己之前过的太惬意,将人将这件大事给忘了!

  “夫子!”梁尔尔捂着加快的胸口,说道“我,我不舒服……”

  石夫子白她一眼:“刚才睡觉的时候也见你不舒服!”

  “我真的不舒服。”梁尔尔说道,“想请假离开。”

  石夫子上下看她:“老夫看,你就是装的!”

  “我……”

  梁尔尔的心跳更快。

  这次蔓心的发作,来势汹汹!她必须快些赶到青大夫那里。

  “我先走了。”梁尔尔说完,也顾不得其他了,就要走。

  “你站住!”石夫子拉住她,竖着眉,呵斥道,“梁尔尔!你简直目中无人!你……”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梁尔尔忽然倒地。

  “梁尔尔!”石夫子这下慌了,“你!你不要装模作样啊!你……”

  话没说完,被一道掌风震开很远!

  邹蓝来到了梁尔尔身边,将人一把抱起来。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来人啊!”邹蓝扫他一眼,也没废话,双脚垫底,运气轻功,直接带着梁尔尔走了。

  “来人啊!”

  师父招来了一堆学堂的侍卫。

  “给我拦住他!拦住!”

  “夫子,不用拦人!”沈归雁连忙见侍卫挡住,说道,“刚从带走尔尔的,是她的护卫!”

  “护卫?”

  “护卫怎么在这里!?”

  “可能,是……”沈归雁抓着脑袋,“可能是路过吧……”

  石夫子看沈归雁:“路过?”

  “恩!是路过!”

  “从我们学堂的房顶路过?!”

  沈归雁道:“江湖人嘛,都喜欢,飞檐走壁……”

  “简直胡闹!胡闹!”石夫子道,“等梁尔尔来了,让她来见我!听见没有!”

  “听见了。”沈归雁连忙应下。

  这边,石夫子总算不纠缠了。

  沈归雁松了口气。

  “沈小姐……”身后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声音,“邹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啊?”

  沈归雁一回头。

  跟她说话的,正是梁绿雪。

  她在这个学堂,几乎是默默无闻,她很少说话,也没有朋友,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梁小姐。”沈归雁颔首。

  “邹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啊?”梁绿雪问。

  沈归雁干笑了一声:“我刚说了,路过……”

  “那也很巧了。”梁绿雪道。

  每次遇上梁尔尔出事,邹公子都能及时的出现?上次也是这样,梁尔尔被人为难了,邹蓝出来护住她。

  这种事,一次算偶然,但是第二次了,就不会是巧合了。

  “邹公子,是不是就躲在哪里?保护着尔尔啊?”梁绿雪问。

  正中红心!

  “我也不知道啊。”沈归雁笑着打哈哈,“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归雁说完,摆手溜了。

  梁绿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

  梁尔尔这边,邹蓝抱着她,迅速来到了青大夫的院落。

  梁尔尔已经陷入了昏迷,周身开始疼痛。

  邹蓝连忙将百岁丹交给了青大夫!

  青大夫颔首,接下百岁丹,道:“稍等片刻!”

  说完,走了……

  梁尔尔疼得恍恍惚惚中,她好像是见到邹蓝将什么东西交给青大夫………

  青大夫拿着安东西,快速离开了屋子……

  梁尔尔迷迷糊糊地想,她现在蔓心发作,青大夫怎么出去了?

  青大夫再次进来的时候,梁尔尔已经不省人事。

  “药好了!”青大夫递给邹蓝,邹蓝扶起连梁尔尔,跟上次一样,嘴对嘴地,将药喂了下去。

  喝了药的梁尔尔,明显有了好转,脸上的痛苦渐渐消失了,恢复了平静。

  青大夫将针灸包打开……

  邹蓝让开,让他为梁尔尔施针拔毒。

  …………

  …………

  梁尔尔再次醒来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落了山,红霞裹着暮色,像是上了胭脂的女子的唇,吻上了西山。

  “醒了?”邹蓝将梁尔尔扶起来,“感觉怎么样?”

  “就跟刚睡醒似得。”梁尔尔笑了笑。

  邹蓝闻言,也不由地笑了笑。

  “我饿了……”梁尔尔说。

  “沈归雁正在厨房做饭呢,”邹蓝说道,“我去看看好了没。”

  “恩。”

  不一会儿,沈归雁带着做好的粥,摆在了梁尔尔面前:“吃吧。”

  “只有粥啊?”梁尔尔嘴里寡淡。

  “青大夫说了,你刚施完针,虽然自己觉得没事,但是身体还是虚的,要温补。”沈归雁端着自己的粥,“我用鸡汤煮的,撇干净了油,只留下乳白的汤……还加了一些香菇……”

  梁尔尔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

  “那也不能多喝。”沈归雁将青大夫的话当成圣旨,说道,“要温补,吃七成饱就好了。”

  梁尔尔禁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成老妈子?”

  “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就不是老妈子了。”沈归雁说着,抬手给她喂粥。

  在梁尔尔的央求下,她喝了两碗粥,然后满意地拍着肚子。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梁尔尔跟青大夫告辞,往楚王府走。走了没几步,邹蓝拉住她。

  “怎么了?”梁尔尔问。

  “我背你。”邹护卫说道。

  “我没事,我能自己走。”梁尔尔有些不好意思。

  “我背你。”邹蓝说着,将梁尔尔背在了背上。

  梁尔尔看看身边的沈归雁,有些不好意思。

  沈归雁权当是没看见,表情很自然。

  “我到了!”沈归雁指了指不远处,说道,“你们回王府吧,我也回去了。”

  “恩。”

  “尔尔,回去早些休息。”沈归雁说道。

  “你也是!”

  梁尔尔与沈归雁挥手告别。

  邹蓝背着她,往楚王府走。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街上没什么行人……梁尔尔将下巴抵在了邹邹护卫肩膀上。

  邹蓝往前走着,一步一步。

  “邹蓝……”梁尔尔在邹护卫的背上蹭了蹭。

  邹护卫身材修长,梁尔尔以为,他的背也一定是挺拔劲瘦的,这样的背,看着赏心悦目,但是背起人来,就不免会硌人吧?

  但是……

  梁尔尔这边趴在邹护卫的背上,嘴角禁不住笑了笑。

  邹蓝的背啊……虽然骨骼分明,但是意外的温暖。

  “邹蓝啊……”梁尔尔又蹭了蹭,笑着,满意的叹息。

  “怎么了?”邹蓝问。

  “没什么,就是想喊一喊你的名字。”

  邹蓝失笑:“恩,我在呢。”

  “一直都要在。”

  “恩,一直都会在。”

  梁尔尔闻言,抱住了邹蓝的肩膀。

  两人一步,一步地往楚王府走。

  梁尔尔在邹护卫的背上,昏昏欲睡……

  “快到了,回房间再睡。”邹蓝的声音从胸腔中,传出来,比以往低沉,醇厚。

  梁尔尔埋在邹护卫的脖颈里。

  “你累不累啊?”

  “不累。”

  “真不累?”

  “恩。”

  梁尔尔蹭了蹭邹蓝的脖颈,然后,又睡意朦胧。

  …………

  …………

  邹蓝脚步很慢,梁尔尔睡意更浓,直到……停住了脚步。

  梁尔尔揉了揉眼睛,亲昵地蹭了蹭邹护卫的脸颊,声音迷迷糊糊,透着一些暧昧:“到了啊?”

  邹蓝没回答,目光看着前面。

  梁尔尔稍稍清醒一些,顺着邹护卫的目光看过去。

  “梁小姐?”梁尔尔眨了眨,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梁绿雪站在楚王府门口,旁边站着她的丫鬟,主仆两人都瞪着她跟邹蓝。

  梁尔尔顿了顿,从从邹护卫的背上上下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梁绿雪一站口,眼泪却忽然留了出来!

  梁尔尔下了一跳!

  “你今天在学堂晕过去了……我不放心,就,就是想来看看你!”梁绿雪一边说着,一边擦眼泪,“王府的人说你没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了。”

  梁绿雪低着头,道:“你没事太好了,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跑了!

  “梁小姐!你太过分而来!”梁绿雪的丫鬟,上来指责梁尔尔。

  梁尔尔一怔。

  那丫鬟红着眼,恨恨地邹蓝:“邹公子!我总算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了!是梁尔尔!”

  说着,又恨恨地看向梁尔尔。

  “哼!”

  小丫鬟用冷哼恨恨表示地表示了自己不屑,然后去追梁绿雪了。

  梁尔尔看着主仆消失的方向,抓了抓头发。

  邹蓝站在她身后。

  “你的烂桃花……”梁尔尔嘟嘟嘴,拿手肘撞了一下邹护卫,然后往王府邹蓝。

  邹蓝轻轻摇头,跟了上去。

  …………

  …………

  回到楚王府,梁尔尔回道了自己的屋子。

  “早点休息吧。”邹蓝说着,顿了顿,又道,“我跟梁绿雪什么都不是。”

  梁尔尔笑了笑:“我当然知道!”说完,又理直气壮道“但是我就是吃醋!”

  邹蓝无奈,还能说什么?

  “早些休息。”邹护卫道。

  “恩,你要是!”

  梁尔尔乖巧地上床睡觉。

  前半夜梁尔尔梁尔尔不困,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总算迷迷糊糊有了一些睡意,然后迷迷瞪瞪睡着了,呼吸越来越平缓。

  此时的梁尔尔不知道,邹蓝一直站在她门外。

  等确定梁尔尔睡熟了,邹蓝才转身离开。

  梁尔尔睡着了,但是睡得不太踏实。

  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的场景很模糊……就是邹蓝正在递给青大夫一样东西……

  梁尔尔瞪大双眼,想要好好看清楚,但是奈何怎么都做不到。

  她一着急,从梦中醒了!

  梁尔尔做起身来,喘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平复,看看窗外,天还没亮……

  但是,月光却意外的好……将大地照的宛如白昼,缕缕月光,像是汩汩清波一般。

  梁尔尔不仅掀开被子,想从床上去窗边……

  结果,下床的时候,一脚踩空了!

  “啊!”梁尔尔整个人滚下床,惨叫一声。

  “小姐!”小七几乎同时冲进了屋中!衣服都还没穿好。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点了蜡烛。

  “没事,没事……”梁尔尔摆手,“就是扭了一下脚……”

  说着,微微一顿,表情微变。

  “小姐?怎么了?”小七不解。

  梁尔尔忽然一把按住小七的肩膀:“你听见我的叫声了?!”

  “是,是啊?!”小七眨眨眼。

  “那,邹蓝怎么没出现?”

  小七一顿。

  “去他房间看看!”梁尔尔不顾脚疼,一瘸一拐地走到邹蓝屋中。

  空无一人……

  跟上次一样,空无一人……

  …………

  …………

  邹护卫回道府中的时候,是黎明时分,邹护卫神色是少见地焦急,双脚轻盈地落到梁尔尔的房屋前。

  屋中传来梁尔尔的呼吸声,平静均匀,看样子是还没醒。

  邹蓝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吃早饭的时候。

  邹蓝看见梁尔尔的脚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邹护卫问。

  梁尔尔道:“扭伤了。”

  “什么时候?”

  “早上……下床下床的时候……”梁尔尔缓缓道说。

  “没事吧?”邹蓝说道,“你脚上还有旧伤。”

  “不碍事的。”梁尔尔拿起一个包子啃,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邹蓝问道。

  梁尔尔放下包子,看向邹蓝。

  她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邹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邹蓝微怔,摇了摇头,自然而然地说道:“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没有吗?”

  邹蓝点了点头。

  “哦……”梁尔尔低下头去。

  她很清楚,如果邹护卫不想说什么,她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

  …………

  …………

  日子平平淡淡地又过了几日。梁尔尔好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那个忽然欲言又止的早晨,像是邹护卫的一梦。

  三月初九,晚上。

  梁尔尔迅速地吃了晚饭,然后嚷着自己困了,早早就入睡了。

  半夜时分,邹蓝来到梁尔尔的床边,抬手,轻轻摸索梁尔尔的头发。

  梁尔尔睡得很深,不知不觉。

  邹蓝嘴角不禁浸出一丝笑意,然后,抬手,点住她的睡穴。

  其实,邹护卫几乎每次出去都要点梁尔尔的睡穴,除却她蔓心发作那次,青大夫说,她那时候,身体虚弱,不适宜被点穴……

  邹护卫点了梁尔尔睡穴,梁尔尔睡得跟沉。邹护卫看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等邹蓝走了之后,初三叹口气,缓缓地走进梁尔尔屋中,然后,抬手,点开了梁尔尔的穴道。

  梁尔尔缓缓张开眼来,望着床帐,问道“他走了?”

  明明是疑问,但是却无奈的肯定。

  “是的。”初三点了点头,然后退到了外室,给梁尔尔时间,让她换衣服。

  不一会儿,梁尔尔穿好衣衫,走了出来:“你已经知道,他去哪里了,对吧?”

  “知道。”初三说道。

  “好。”梁尔尔说,“带我去。”

  …………

  …………

  邹蓝自然是去了童不兮的小院中。

  童不兮与邹蓝面对面坐着。

  邹蓝有些微微出神。

  “翎?”童不兮抬手给他斟茶,那茶依旧是不同于中原的茶。

  “在想什么?”童不兮问道。

  邹蓝端茶饮下,说道,:“以后,不许再拖延时间。”

  童不兮微笑道:“我只是想跟你多相处久些。”

  邹蓝不语。

  童不兮又道:“我们这些天的相处,我相信,你几乎已经想起了我们全部的事情,是吗?”

  邹蓝皱了皱眉,没有回道。

  童不兮笑了笑:“今日,我还接着说吧……”

  “不用了。”邹蓝说,“我想静一静。”

  “好,你想静一静,我便陪着你。”

  童不兮开口说完,忽而一怔,看向邹蓝,说道“翎,你好像……静不下了。”

  邹蓝一怔。

  童不兮道:“……有人来了。”

  话音落下,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邹蓝听见脚步声,脸色微变。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此时梁尔尔已经到了门口。

  邹蓝打开门,两人猝不及防,面对面。

  一时间,周遭死寂,只要梁尔尔加快的呼吸声……她盯着邹蓝,一言不发。

  邹蓝看着梁尔尔,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梁小姐,春寒露重的,里面请吧。”童不兮抖了抖白色衣衫,缓缓站起身来,笑盈盈说道。

  “不用了!”梁尔尔的双眼直勾勾看着邹蓝。

  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邹蓝没有说话。

  “回答我,”梁尔尔一把抓住邹蓝的手,明明是气势汹汹的逼问,表情却是像是担心失去自己珍宝的孩子。

  邹蓝还是没说话。

  梁尔尔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那个迷迷糊的梦……其实不是梦……

  “是蔓心?”这一刻,梁尔尔将一切联系起来了,为什么蔓心发作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痛苦,邹蓝给了青大夫一种药……

  “你还是跟他做了交易?是吗?”梁尔尔盯着邹护卫,一字一顿。

  邹蓝顿了顿,轻轻颔首。

  “为什么?!”梁尔尔也不在乎童不兮在不在场,张口说道,“你明明知道,童不兮不安好心!你跟他交易,这是与虎谋皮!你……”

  “若是中蔓心的是我,你会怎么做呢?”邹蓝忽然问道。

  梁尔尔那剩下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中。

  若是她,她会怎么做?

  她自然是义无反顾地找上童不兮!管他是不是与虎谋皮,还是其他什么地!只要能救邹蓝……只要能……

  梁尔尔紧紧攥着邹蓝的袖子,嗓子像是被人扼住,难受的紧,话出口,带着压抑的哽咽:“可是……青大夫说,说……只要我忍过一年,就不会有事的……我……我能忍下去的啊……”

  “可我不忍心,看你忍下去啊。”邹蓝说。

  梁尔尔眼中的泪掉下来,她明明是来质问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邹蓝轻轻环抱住她,像是哄小孩似得,说道:“尔尔,我们先回去……”

  “翎……”一旁的童不兮见状,想要说什么。

  邹蓝转头,警号地看了他一眼,童天师口中的话被噎住,转而说道:“慢走。”

  邹蓝要带走梁尔尔。

  “不……”梁尔尔终于想起了此次的目的,她擦了把眼泪,甩开邹蓝,气冲冲地走到童不兮面前:“我不管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从今天起,邹蓝不会再见你了!”

  “是吗?”童不兮对上她的眼睛,眼中含笑。

  梁尔尔没来由的心发慌。

  “是!他不会来见你了!”说完,她一把抓住邹蓝的手,“我能忍得住蔓心!你不许再来见他。”

  “好……”邹蓝点头。

  他答应地太痛快,梁尔尔有些不相信。

  只听邹蓝又说:“下次蔓心发作,我陪你一起疼。”

  “那怎么行?!”梁尔尔张口就道。

  邹蓝望着她,不说话了。

  “我……”梁尔尔又生气,又心疼,又难过,像是一只被折磨地困兽。

  邹蓝见状,拉住她,说道:“我们回去说。”

  梁尔尔不甘心,狠狠地瞪了一眼童不兮,最后被邹蓝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梁尔尔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生气!

  “童不兮要你做什么了?!”梁尔尔问。

  邹蓝说:“也没什么,就是每月几日,听他说说话。”

  梁尔尔警惕道:“他都跟你说什么?”

  邹蓝一顿。

  童不兮几乎什么都说,生活遇到的各种琐碎事情,他在朝堂上遇见的各种官员,但是,童天师说的最多的,还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小小的翎与少年的童不兮,相依为命的故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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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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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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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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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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