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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坐上出村的私家面包车,毫不意外,坡底村的面包车又完美超载,硬是塞了十个人,张道灵坐在后座的正中间,左边一个两老头右边两个老太太,跟左右护法似的一直挤。
被挤的张道灵只能往前挪,结果挪空了屁股,刚沾了坐垫的边沿,苦笑了一下的他也只能这么虚坐着,反正去镇上的路也不算长。
按照法术古籍的记载上来看,制作雷符需要三个物件,符纸,符笔和符墨,缺一不可。
不提制符人自身实力,根据材料不同,符箓的效果也不一样,内部资料里记载的很清楚。
拿符墨举例,用普通的黑墨汁仅能驱散弱小的邪祟鬼魅,若是用动物内丹(结石)结成的动物朱砂再辅以施法者的心口血,用法决镇杀之下,别说弱小的魑魅魍魉,恐怕百年的僵尸和恶鬼邪祟也难逃一个死字,可惜动物朱砂可遇不可求,放在现代可以算得上是某些修仙中的‘天材地宝’。
黄符纸好说,丧葬物品店就有的卖,作为符墨的矿物朱砂也能去中药店买到一些,符笔的效果和动物的毫毛有关,越是凶煞有灵性的动物毫毛制成的符笔就越是有能力,对于张道灵来说,符笔只能用普通的狼毫笔来代替,小镇的市面上恐怕找不到更好的选择。Χiυmъ.cοΜ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停在了镇子外,因为镇子上有交警,所以这些光明正大超载且从不挂牌的‘黑车’一般不会进镇子,当然交警也不会刻意为难镇子外的土路司机,算是各过各的,井水不犯喝水。
红林镇虽不算大却五脏俱全,公办的小初高一应俱全,看了一眼紧闭的小学校门,张道灵决定先去市场里搞定朱砂和狼毫笔再去洪河桥洞下面买黄纸。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张道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先是在三家中药店里按照某种含朱砂的药方买了总共500克的朱砂,用背包放好后又买了一根二十元的狼毫笔,并不是他不想买更好的,主要是店家拿不出更好的,只能就此作罢。
洪河贯穿整个红林镇,起源于北方河系,洪河位于城市地平线之下,因此在洪河靠西侧的位置修建了洪河桥。
沿着洪河桥的台阶往下走,张道灵看到了桥洞外编好的花圈,一个大大的奠字位于正中心,他知道自己算是找对地方了。
来到铁皮门外,张道灵敲响了铁皮门。
“有人在吗?”
“有,进来吧。”
声音虽然沙哑低沉,但普通话方便识别,张道灵也能听个大概。
店主是一个有些驼背的中年人,一头稀疏的黄褐色头发似乎有秃顶的倾向,眉毛连横且短,鼻梁歪斜下巴骨往前凸,这容貌就算是‘其貌不扬’四字也有些兜不住,却隐隐给人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不容小觑。
在张道灵观察的时候,瞥了张道灵一眼的店主正稳如泰山地坐着小板凳叠金元宝,手法老练到根本不需要用眼睛看。
“要什么东西?”
“有黄纸吗?”
“有,要多少?”
“什么材质的?”
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正准备为张道灵从柜子里拿黄纸的店主脚步一顿,微微侧身,眯着眼睛重新看向张道灵,反问道。
“你想要什么材质的?给死人烧的东西能有什么材质?木浆,草浆,麻浆,就这些。”
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张道灵的脸上反而出现笑容。
“老哥别误会,主要是我想给我爷爷烧点贵的,既然没贵的,就拿普通的黄纸吧。”
闻言,店主的脸放松了许多,脸上也多了些笑容。
“你不早说贵……我这里有精制黄纸,一张顶得上普通黄纸十张,纯手工制作,纸浆里撒着金粉,有你这么孝顺的孙子你爷爷肯定很开心,一张十块,要多少?”
张道灵微笑着摇摇头。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吧,按照我爷爷节俭的性格,买便宜的黄纸就够了,买贵的他就不舍得用了,肯定会攒起来,攒着攒着万一又花不出去那我不白买了?”
笑容僵住的店主:“……普通的十块一百张,要多少?”
“来个一千张吧,主要是需要打点的人有点太多了。”
“???”
……
走出桥洞的张道灵去街边的商铺买了两瓶黄盖玻汾,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是放弃了买菜的想法,直接坐上了面包车回村,
时间差不多刚好在饭点之前,不算失了礼数。
重新回到坡底村的张道灵走进自家的小巷,就见小姑娘正揣着手手一个人站在门口等自己,
孤门窄巷,一口死井,硬是让我见犹怜的小姑娘扭转了画风,斑驳的石墙变得如梦似幻,就连地上拦路的破石头都看起来可爱了许多。
悄悄地拿出手机,张道灵记录下来这令人心动的一幕。
拍完照后,张道灵才靠了过去。
“小月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见到张道灵,内向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羞涩。
“爷爷让我,帮哥哥带路。”
预料之中的答案让张道灵彻底打消了开门回家的想法。
“谢谢妹妹,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哥哥,你不把东西放回去吗?”
“不了,反正也不算重。”
跟着小姑娘在巷子里拐了三道弯,张道灵来到一扇有狮头门环把手的黑铁门外,认下了老赵头家的位置。
走进院子里,一棵挺拔的梨树位于院子的正中央,树荫下的木桌上已经摆满了家常饭菜,两荤两素,白饭搭配红烧茄子和番茄炒蛋,盘子里的猪头肉和鸡腿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看起来很有食欲。
摇晃着扇子的老赵头注意到回来的两人,脸上多了几分对后辈的宠溺笑容。
“那儿有盆子能洗手……坐吧,俺家也没什么好吃的,就这些家常便饭,你别嫌弃啊。”
甩了甩湿手的张道灵注意到老人正在给自己盛饭,就连跑几步来到桌子旁接住老人递来的大碗白饭,一屁股坐在了正对面,赵惜月则是坐姿端正地坐在两人之间,乖乖地把手放在膝盖上,等待着爷爷给自己盛饭。
“您做的饭菜比那些饭点里的大厨都香,不比城里的山珍海味差……给您满上吗?”
“孩子,这酒多少钱啊?”
“二十多一瓶,不贵。”
“嘿,还算听话,满上吧!”
把两瓶黄盖玻汾放在桌子上,张道灵直接开了一瓶,主动为老人倒酒敬酒,自从回村以来老人这么照顾他,这一杯酒他敬的心甘情愿。
“您是长辈,我先敬您一杯。”
“哈哈,来,咱爷俩喝!”
因为心里惦记着小偷的事情,张道灵还是没放开了喝,倒是老赵头一杯又一杯,红着鼻子却也没有变成醉醺醺的样子,口齿清晰,酒量令人震惊。
“……说起来,你们老张家也是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了?”
见自己的乖孙女和张道灵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老人呵呵一笑,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你修道的太爷爷整天给别人算命,说什么自己是先天道体,结果被学社的人说是封建迷信,硬是给人举报打了一顿,被警察抓走关了十几年,出来后也不提修道的事情了,郁郁而终,
然后是你爸,小的时候也是整天拿着算命和奇奇怪怪的书翻来翻去,不过你爸比你太爷爷聪明些,没到处张扬给人举报咯……
送走老张两口后你爸也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看不到个人……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你爸是个有道行的人,不简单咯。”
开诚布公的话虽现实,却不会让人讨厌,听到这里,张道灵也在考虑老赵头主动接触自己会不会也是因为老爸的缘故,或者说,交好自己是一种投资。
放下平时用来喝水,现在却用来喝酒的玻璃酒杯,张道灵轻声问道。
“您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吗?咱们国家现在可是讲究科学强国。”
听到张道灵这么说,老赵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后生,有些东西你不经历根本就不会相信,世界太大,科学没法解释的东西多着呢,这些东西你们大学老师肯定也不会讲给你们听,
俺活了一辈子,也练了一辈子武啦,别看你这后生高高壮壮,怕也不是俺的对手,
可俺要似碰上那些个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拳脚可没什么用,还是得找别人解决,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坡底村,在你太爷爷那辈的时候是叫龙湾村,来头可大着呢,
传说有一龙一凤飞累了来到这里,龙卧东河滩成湾,凤落西坡点灵石,这灵石横跨两座高山,你说神奇不神奇?
你也应该见过,紧挨着广场的那条干涸的河滩就是龙卧过的地方,那个时候咱们村有山有水,可有灵气儿哩,咱们这地儿的高人就起了龙湾的名儿,
可惜后来发生了变故,政府就给强行改名了,这地儿失了灵气,就成了坡底村,坡底坡底,破破烂烂,还垫个底,啥财也得漏个干干净净。”
没想到坡底村还有这么一段传说,张道灵主动为老人又倒了半杯酒。
“那凤凰点石,是不是说的是刘备山上的凤凰石?”
感慨一声,老赵头回应道。
“谁说不是哩,原本刘备山还叫个凤凰山,可惜凤凰石让天雷劈了,现在刘备山上的是假石头,真的凤凰石早不知道去哪里了,老天爷也不想让这里富起来啊,好不容易有个宝贝还给丢了……”
黄盖玻汾被喝了一瓶半,只老人一人就喝了一瓶多,可能是因为喝的有些太猛,此刻的老赵头看起来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种情况下张道灵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在赵惜月的帮助下张道灵把老人扶上床,盖好被子,又把碗筷和残食收拾干净,这才让一脸感激的小姑娘把门反锁,确认无误后,张道灵才离开了老赵家。
等到回到自己家的院子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一顿饭虽然吃了三个多小时,不过张道灵也算是从老人的口中听闻了不少坡底村的古老传说,如果没有属性表的话恐怕他还真的会当成故事听,此刻他却知道,这些传闻恐怕不全是编纂的故事,任何传说故事都有可能对他有用。
把门反锁用柜子顶住,有些疲惫的张道灵拉上窗帘躺在床上,脑袋里有些迷糊。
他知道自己的老爸肯定知道这些事情,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老爸从未跟自己说过,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属性表的话,恐怕就算是讲出来他也不会当真。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小睡一会儿吧,现在这状态什么都干不了。”
摸着枕头下的水果刀,张道灵沉沉睡去。
……
一觉睡到晚上六点半,去外面光头老板那里吃了一碗清汤面加三根油条,张道灵拍拍脸回到家,开始整理自己的画符工具。
一杆狼毫笔,一盘用来盛小菜的瓷碟,一捆未开封的矿泉水,一大叠长条黄纸,这就是画符所需的所有工具,因为时间和条件有限,张道灵没办法搭建内部资料里所说的道教祭坛,也没办法考虑画符的时辰和年岁问题,只能一切从简。
或许是0.03的符咒之道数值加成,他隐约觉得即便是没有祭坛不考虑时辰自己也能做到。
把朱砂捣碎配水研磨在瓷盘里,很快朱砂就变成了如血一般的深红颜料,用电脑打开雷符的示范图例,张道灵用镇纸压住黄纸,右手持握狼毫笔轻轻点在瓷盘上,让白色的狼毫瞬间变成血红色。
毛笔笔尖凝成一点,张道灵深吸一口气,闭气凝神,一心两用,心中循环默念【五方神咒·雷符】咒语的同时,用右手按照预先想好的笔画步骤开始在黄纸上画符,难度极大。
先是符头部分的【雷印】二个道家古字,笔画繁多的古字体写起来极为费力耗神,一不小心就会让朱色的墨水黏连在一起,前功尽弃,因此必须多加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