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咽下嘴中异常鲜美的食物,诚恳道:“族长过谦了,虽然古荒州的食物从外观上看要精致些,但若论味道,伶舟族的美食倒略胜一筹,”她指了指面前的食物,“这些食物皆饱含灵气,在古荒州要食一餐这样的灵食可是所费不菲,而且食材还没有这个鲜美。”
听苏暖对伶舟族的食物大为推崇,族长笑得更开心了,她遥遥指了指无垠海,道:“我们伶舟族世代居于这无垠海尽头,靠海吃海,这些食物都是海中所取,许是因为靠近归墟之故,此地就连一块石头都可能蕴含灵气。”
苏暖闻言也十分赞头的点了点头,归墟连接这三千世界,亦是灵气流转轮回之所,因此越是靠近归墟,灵气越发充沛纯正,虽然此地远离热闹的古荒州,但这点也是有利有弊,相较于如今灵气越来越稀薄的古荒州来说,此地却还灵气丰沛,若非苏暖已不能修炼,生出在此地闭关的念头也不稀奇。
族长又问:“不知现在古荒州情况如何?”她自嘲一笑,“我伶舟族还是在千年前见过一次古荒州的修者,如今所知只怕早已沧海桑田。”
苏暖恍然,难怪觉得族长言语间对古荒州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伶舟族竟然千年未见外人,而苏暖也未曾在古荒州的书卷中看到过伶舟族的记录,想来是因为此地比玉仙山更为偏远,导致古荒州修者全然不知她们的存在。琇書蛧
一个部族竟然就这般籍籍无名地活在这无垠海尽头,真是让人难以置信,苏暖一时心念起伏,听得族长打听古荒州的消息,便开口介绍起来。
族长听得十分仔细,让苏暖奇怪的是,族长对古荒州修者的势力额外有兴趣,问了如今修者界以十九大势力为尊后,还细细打探了各个势力的具体消息,又听闻古荒州上出现了兽潮罅隙,族长面露忧色陷入沉思,苏暖见状也安静下来,吃着难得的灵食,偶尔与伶舟族的姑娘搭搭话。
伶舟沫一直注意着族长和苏暖,见族长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她忙过来招待苏暖,尽力不使苏暖感觉被冷落。
一场接风宴下来称得上宾主尽欢,苏暖又去看了看肖君和,发现他已经盘腿坐在地上,显然颇有收获,便也就自去锤炼灵识不提。
而族长与伶舟沫散宴后聚到了一起,族长将苏暖所说一一道来,伶舟沫向来聪明,一听族长所说便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试探着问道:“娘可是担心那兽潮?”原来她竟是族长之女。
族长面露疲色,靠在宝座上闭目养神,缓缓道:“不错,想不到古荒州竟有这等变化,听苏姑娘讲兽潮很是危险啊。”
伶舟沫想了想,道:“我等只过自己日子,不管那些事情可成?想来我族还是有自保之力的。”
族长却摇摇头,一双睿智的眼睛看着伶舟沫:“你虽然天资聪颖,然而到底没有与外界接触过,还是天真了些,我伶舟族皆是女子,不说国色天香至少个个都有几分姿色,这本就惹人注目,就算你愿意避世而居,然而世事总是如此,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找上你,”族长看伶舟沫张嘴想说什么,抬手阻了她,“好,就算你们修为不低,能躲掉大部分麻烦,你可熟悉古荒州的风土人情?若要依靠那苏姑娘帮助你们站稳脚跟,然则有难之时你却不肯相助,光靠这一份路过救助的恩情,让她带你们回古荒州也就两相抵了,之后的生活怎么办?”
族长叹了口气:“若无人相助,就以你们这样不谙世事的性子,只怕被人卖了还感激人家呢。”
伶舟沫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笨,但看自己娘亲当真忧心忡忡,也就不欲再与她争执惹她心烦,只跟着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如今我们的情况……也实在难以支撑了。”
族长按着额角皱眉思索着,半晌方道:“也罢,待我再试探一二。”
第二日,肖君和依然在入定,苏暖又被族长请到房中闲聊,左拉右扯一堆后,族长状似无意道:“昔日曾听闻古荒州修者为追寻大道皆是勤修不辍,恕我冒昧一问,怎不见苏姑娘你日夜修炼?”
这问题可真是戳到苏暖痛处了,只是不知者不怪,对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个长者,苏暖只好无奈苦笑道:“族长有所不知,实乃我魂魄有伤,一旦修炼就会触动魂魄上的法术,导致痛不欲生,甚至有生命之危。”
岂料族长一听竟露出几分喜色,苏暖十分不解,族长见眼神犹疑,这才察觉自己态度不对,只是压在族长心头良久的问题终有了一丝解决的希望,饶是她见惯了风雨,一时间也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族长稳了稳心神才开口道:“原来其中还有这般隐情,倒是老身鲁莽了。”
苏暖忙道无事,两人又聊了一会方才散去,族长立刻唤了伶舟沫来,将此番对话复述一遍,伶舟沫念头一转就惊道:“娘难道打算替苏姑娘解决这一隐患?”她大急,“不可,万万不可,娘,如今您的身体可经不起那样折腾了。”
族长一摆手,肃然道:“我本就大限将至,若能用我这一条老命替你们在古荒州挣得一席之地,那便是死而无憾了。”
伶舟沫依然不同意:“哪里就到这样的地步了?您怎知我们去了古荒州就不能靠自己立住脚?再说,那苏姑娘这般年轻,能有何本事助我们立足?不如您与我们同去,凡事还能为我们参详一二。”
族长摇头沉重到:“我的身体我知道,只怕已经无法承受渡海辛劳,这个苏姑娘乃是轩辕剑派弟子,千年前那个修者就说到过轩辕剑派,那是修者界最厉害的门派,我也问过她并非普通弟子,而是轩辕剑派长老的入门弟子,她既然背靠着大树,想来总比旁人多一点能耐。”她看着伶舟沫红了眼眶,也不由老泪纵横,“最重要的是,沫儿,我族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等待下一个修者了,更何况,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修者比这个更好?苏姑娘这时到了我们族,岂非是天意如此?”
伶舟沫哽咽不已,她虽然知道情势严重,而她作为下任族长也确实应该以部族利益为重,但族长毕竟是她的生身母亲,一想到要以母亲的性命换取本族一线生机,伶舟沫便忍不住伏在族长膝头痛哭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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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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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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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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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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