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出来他就后悔了,不应该问的问题。
就算是唐寅干的,他能承认吗?
而且这么一问,肯定就打草惊蛇了。
“你是打算反悔吗?”唐寅根本就没回答贺培方,反而用两眼冷冷的盯着他。
“不会的,但我手头根本没有这么多现金,不过我收藏有一些珍贵的古董家具,你可以挑去抵债!”
“没问题,但是古董只能按市场价八成结算!”唐寅点头了,对他而言古董比直接给钱更划算。
因为他需要古董上的宝气,越是珍贵的古董,宝气的量越多,纯度也越高。
叫上老贺,三人一起来到贺培方的家。
是一座中档别墅,虽然面积不小,可是地段并不是绝佳,所以勉强达到中档层次。
像绿云景苑那种顶级的别墅,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唐寅能拿下绿云景苑,也只是机缘巧合而已。
如果绿云景苑没出问题,绝不会轮到唐寅,至少以唐寅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拿到。
“这些家具全部是珍贵的古董,你可以任选一套拿走……”在贺培方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地下室。
全自动控制的地下室,能自动保持恒定的温度和湿度,以减缓家具的老化速度。
地下室里,果然摆放着一些家具。
家具看起来都很干净,显然经常有人仔细保养,而不是随便的堆在地下室。
“这些都是你的珍藏?”唐寅笑眯眯的问。
“不错,这些都是我多年来的珍藏,我喜欢木制品和木制家具,所以珍藏的全都是木制品……”贺培方很得意的说。
“这是一套清朝的桌椅,至少是朝廷大员所使用的……”唐寅来到一套桌椅面前,贺培方马上赶过来介绍。
“工艺倒是不错!”
“那当然,虽然无法确定出自何人之手,让价值大打折扣,但二千万只多不少……”贺培方看上去一脸肉痛的样子。
在后面的老贺看来,显然贺培方不想把这一套赔偿给唐寅,却没办法阻止。
老贺很奇怪,董事长的为人他很熟悉,就算要赔偿唐寅,也绝不会很痛快。
却没想到唐寅和董事长谈话,仅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把董事长给搞定了,甚至让董事长愿意拿出珍藏的家具抵价赔偿。
他很想知道,唐寅是怎么说服董事长的?
但他不敢问,只能在后面看着。
“说实话,这一套黄花梨桌椅我也很喜欢,既然贺董你说了,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唐寅看着贺培方,说到最后的时候突然停顿一下,看到贺培方紧张的样子,突然说不要了。
唐寅可是一副火眼金睛,岂能那么容易受骗?
贺培方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一套清朝时期的黄花梨,问题是他没有说完全。
桌子,四条腿有两条腿是新补上的,椅子也有一把是新的,只不过仿制的师傅手艺十分高明,不仅风格模仿的惟妙惟肖,而且做旧的手艺十分高超。
这一套黄花梨桌椅上的猫腻,一般的专家都看不出来,但唐寅相信贺培方一定知道。
因为刚才贺培方的作态,满脸心痛的样子,分明就是引导唐寅选择这一套桌椅。
唐寅最后说不要的时候,贺培方的表情很精
彩。
接下来,贺培方仍然不甘心,又热心的给唐寅推荐两套家具,每一套价值都在两千万以上。
然而每一套都有毛病,而且是十分隐蔽的毛病,别说是外行了,那行都很难看得出来。
这些缺陷一旦被发现,价格立刻大打折扣,根据唐寅的估算,三套贺培方推荐的家具,实际价值加起来也不足二千万。
“这个老家伙,居然到现在还不死心,想坑我一把!”唐寅脸上笑着,心里却咬牙切齿。
要不是他在古董鉴定方面有一定实力,就被姓贺的给忽悠了,而按照古董行业的规矩,即使看错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咦?
唐寅突然发现,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有一个古式的梳妆台,孤零零的立在角落里。
“这是我最近收上来的,应该是明朝时期副商家的梳妆台,也就值几十万!”看到唐寅走过去,贺培方也跟过去了。
一反常态的,贺培方竟然说梳妆台不值钱,几十万,比两千万差的太远了。
“我怎么看到上面有一只凤凰?”唐寅笑眯眯的说。
在封建年代,龙凤的图案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如果富商敢用凤凰的图案,基本上离抄家灭族不远了。
有凤凰图案的梳妆台,要么就是公平里用的,要么就是极少数王公大臣家用的。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说明梳妆台不简单。
贺培方故意贬低梳妆台的价值,更让房间起疑心,开启茭杯观望宝器的能力。
唐寅惊呆了!
梳妆台上的宝气,浓郁的犹如火焰一般。
绝对是宝贝!
但是唐寅看一下,不是金丝楠的木材,也不是黄花梨,甚至也不是红木的。
“好香,是沉香木的!”突然唐寅想起来了,在明清两代,宫廷皇室都喜欢用沉香木做家具。
如此一来眼前的梳妆台,雕刻着精美的凤凰形象,很可能是从宫廷里头传出来的。
虽然不是整套的,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梳妆台,可是作为皇家宫廷御用的家具,价值能低得了吗?
“贺培方这家伙的运气还真好,竟然能弄到宫廷御用的家具,可惜现在要归我了!”唐寅走过去了。
用手摸一下,又闻闻手指上沾染的味道,唐寅就确定了,是极品的沉香木。
最顶级的沉香木,加上最顶级的木匠工艺,制作出来的梳妆台,价值能差得了吗?
“就是它了,贺董你不反对吧?”唐寅拍拍梳妆台。
“你……”贺培方的手指都哆嗦了。
地下室所有的家具中,他最宝贝的就是这个梳妆台,所以他一直非常警惕,甚至多次遮挡唐寅的视线。
却没想到左挡右挡,最终还是被唐寅发现了,而且还被唐寅给认出来了。
沉香木梳妆台的价值,绝对不止二千万,被唐寅拿走他亏大了,而且很可能是孤品,今天的失去就等于永远的失去。
“贺董!”唐寅提高音量。
“拿走,快拿走!”看到唐寅坚定的眼神,贺培方没办法了,知道留不下来了。
毕竟他有把柄抓在唐寅手里,一想到沉香木宫廷梳妆台就要离他而去了,他把郑经理都恨死了。
当天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留下任何痕迹,怎么就不知道把监控删除?
如果监控删除了,
就不至于让唐寅威胁了。
等等!
突然他想起来了,监控的确删除了,事后他以调查线索的名义,亲自查看过的。
既然监控已经删除了,唐寅是怎么得到的?
在他想不明白的时候,唐寅已经指挥着从绿森木业带来的工人,给梳妆台打包,做好保护措施之后,从地下室抬出去。
“现在可以把监控视频还给我了吧?”看到梳妆台被装车,贺培方却叫住唐寅。
“你觉得有意义吗?”
“怎么没有意义?”
“你觉得如果我偷偷备份一份,你会知道吗?”
“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监控视频就留在我手里,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唐寅说着转身就走。
该死!
贺培方一脚踹在车轮上,顿时感觉脚趾一阵剧烈疼痛,立刻坐在地上痛哼起来。
“董事长你没事吧?”老贺立刻赶过来了。
“滚,滚,都给我滚!”贺培方却爆发了。
他不敢对唐寅随意发脾气,可是对于公司里的手下,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了。m.χIùmЬ.CǒM
尽管老贺也算是高层,可是和他这个董事长相比,也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
老贺被骂走了,唐寅拉着家具离开了,贺培方气呼呼的回到别墅里,想来想去不对劲,立刻拨通郑经理的电话。
“我让你把监控录像删了,你是怎么办事儿的?”电话刚刚拨通,贺培方就劈头盖脸的骂。
尽管他知道,不一定是郑经理的原因。
因为后来他也查看过,监控的确已经删除了,但他现在心里有火,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董事长,我已经删除了,您后来不是还确认过了吗?”听到董事长的责骂,郑经理顿时大吃一惊。
董事长怎么知道还有监控录像存留?
一定是唐寅!
郑经理马上断定,肯定是唐寅去找董事长了,甚至还用录像来威胁董事长。
他在心里把唐寅骂的狗血喷头,而面对董事长,他只能唯唯诺诺的挨骂。
整整一刻钟,贺培方变着花样的骂。
终于嗓子也哑了,气也顺了。
“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骂痛快之后,贺培方才想听郑经理的分析。
“董事长,我好像曾经听人说过,在电脑硬盘上的文件,仅仅删除是不行的,有电脑高手可以恢复!”郑经理只能硬着头皮说。
“可以恢复?也就是说要恢复监控录像,一定要从我们公司的监控系统着手?是从公司里泄密?”
“很有可能!”
“就是有人出卖公司,被唐寅给买通了!”
“可,可能吧?”听到贺培方的话,郑经理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尽管他不是被唐寅给收买的,监控录像也不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可他的确泄密了。
如果给董事长查到,他的下场肯定很凄惨,一想到事儿,他更加痛恨唐寅了。
“你来分析一下,最有可能出卖公司的是谁?”郑经理正担心的时候,贺培方再次开口了。
“我就是出卖公司的人,你居然让我分析?”听到董事长的要求,郑经理在心里吐槽,感觉到很滑稽,也很危险,感觉就像在走钢丝,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会尸骨无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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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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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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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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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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