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听着楚戈喊人来收桶,明确他已经结束了,才慢悠悠地出来的。
楚戈猜都猜得到,却也不吱声。
秋无际也不吱声,默默地到了另一张床,靠在床头打开了电视。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两人的心却同时跳得变快了。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所谓湿身所谓洗澡,只要隔开了处理,那都完全不是问题。恰恰相反,反倒是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是真正开始面临睡在一间屋里的场面。
刚刚出浴过的清香。
刚刚并肩作战时的相拥。
他的温暖,她的柔软。
近在咫尺的两张床,中间间隔连一米都不到,互相眼角的余光都能看见对方的脚,都有些紧张地在纠缠。
连平时毫无特殊的酒店睡袍,在此时看上去都如此暧昧。
这就是开房啊!
秋无际上网冲浪这么久了,对这个词也不陌生,别提楚戈了。
电视里是无聊的电影频道重放,手机里是沙雕群友们的沙雕日常。两个人看着屏幕的眼神都很涣散,完全不知道电视里和群聊里到底在说什么。
“扑通,扑通”,楚戈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连电视的声音都挡不了。
口干,舌燥。
秋无际深深吸了口气,忽然说话了:“今天的敌人……”
短短几个字,惊破了夜色。
楚戈脱力般塌在床上,听到自己木木的回答:“啊……那人怎么了?”
秋无际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很木,也有点疲惫:“你的金钟罩已经小成,在我们的世界里,完全可以横行炼气期,甚至筑基期的攻击都有很多对你起不了什么作用……此人能伤你,即使只是轻伤,也已经不可小觑。”
“嗯。”楚戈道:“我这金钟罩的强度是不是有点弱了?”
“是他强。”秋无际道:“此人跑了……我只是临时借水传导,用了非常简易的雷引之术伤他,估计伤得并不算重……我这次停留怕也不会很久,明天应该就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小心。”
楚戈道:“海底看不清人的,我们都只能看见一个穿水靠的外形,他凭什么看得清我们的脸?”
秋无际摇摇头:“不好说,此人明显是水系的特殊能力,说不定身融于水?毕竟我事先都发现不了他在那里……所以他通过水知道我们的外貌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我觉得应该一般,他应该是察觉到那里有宝贝,但挪不开那块礁石,所以蹲那蛋疼很久了。借水力挪不开那礁石,说明对水力的控制也就那么回事。”
“……你这么想也对。但你知不知道,连我都用了最大的力量去推那礁石?所以他推不动并不可耻。”秋无际叹了口气:“天下之大,能者多矣。见到此人之后,我甚至开始觉得我此躯的实力都有些不够用,你可千万不能轻敌。”
楚戈直接掏出那枚蚌珠丢了过去:“你借助它能突破么?或者……”
他顿了顿,还是有些期待地问:“或者多留几天?”
秋无际微微一笑:“我此躯特异,不好说……很可能都不能按你设定的体系计算——甚至你自己也是,所谓练气筑基,不过是大致的估量。突破的话,我心中有数,大致差不多了。”
楚戈点点头,明白这个道理。从来没见过练气修士的魂力能穿梭两界,这本来就不正常,没法照套的。以前说秋无际穿梭,现在自己也在某种程度上穿梭了。
我们一样的。
嘻嘻。
秋无际看他那表情就没好气,把蚌珠又丢了回去,摁掉了电视:“夜深了,还不休息等猝死吗?”
“呃……”
秋无际愤愤道:“你明天还要码字!再不更新我就去曝光你,根本没生病,是出来泡女助理!”
楚戈:“……好好好,我睡,我睡。”
秋无际踢啦着拖鞋到处找:“这屋子怎么回事,灯怎么关了还有的?”
楚戈就看着她没头苍蝇般在那找开关,忽然道:“亮着不是更好么,黑了不怕我偷偷……”
秋无际豁然转头:“你敢?”谷
楚戈叹气道:“秋秋,不是我敢,是我也怕我敢。饶我一把,就让它亮着吧,黑了更折磨。”
秋无际瞪了他半天,楚戈神色无奈。
她终于没再找开关,气鼓鼓地又踢溜踢溜踏了回去,一把将薄被裹在身上,翻身背对着他:“睡觉,死淫贼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楚戈没敢去看她的背影,抬头看着天花板,努力让自己进入打坐静心那种状态里。
今天确实很疲惫了,身上还带伤,再折腾下去除了意淫也没别的用,难道还真敢爬上她的床?
不被踹死都有鬼了。
既然不可能,又何必再自寻烦恼?
她说得对,好好休息才是真的,明天的更新还没着落呢……
诶,其实感觉和她之间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今天抱着她抱得可紧了,她都没说话……可平时就是不敢,也知道她会打人……这中间到底还差了点啥呢?
差了她没肯承认是女朋友?
可是表白也表白过好几次了,她不置可否,还要怎样才行呢?
头疼啊……能不能来个老师……
枕旁的蚌珠闪烁着淡淡的柔光,酒店房间未关的廊灯幽幽暗暗,楚戈的意识渐渐模糊,不知不觉真睡着了。
几乎就在他睡着的同时,秋无际转过身来侧卧着,纤手支着脑袋,安静地看着楚戈睡着的样子。
眼波里,有些温柔,有些羞恼,也有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妩媚。
终究是和一个男人同室而眠……我明明可以直接回去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还故意多留了一夜。
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嘛?
次日天蒙蒙亮,楚戈就醒了。
没有期待中的两人一起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秋无际已经芳踪渺渺。
楚戈心中一个咯噔,飞速翻身而起,目光四下逡巡,很快看见床头的蚌珠下面压着一张便笺:“我回去了,刚好省回家车票。”
楚戈:“……”
这是什么省钱新模式?
继续看:“一整套衣物藏在我床上被子里捂着,记得打包带回去,不许乱摸也不许做奇怪的事情。手机在裤兜里小心别掉了,对了手机没电了,回去记得帮我充电。还有贝壳,我留了几片漂亮的,也在裤兜里,丢了我揍你。”
没了。
楚戈神色抽搐。
就这?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
他拿着便笺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才在背面看见了一行小字:“你能和我并肩作战……本座很高兴。”ωωω.χΙυΜЬ.Cǒm
楚戈出神地看着这行字,看了好久好久,不自觉地咧嘴笑了。
死傲娇。
本座也很高兴!楚戈心情很好地洗刷刷,哼着小曲子掀开秋无际的被窝,在还有她身上余温和清香的被窝里整好了乱七八糟的衣服,装好了塑料袋。
谁用这些东西做奇怪的事情,本座现在冲着的是真人!
楚戈退了房,取了个早餐包,继续哼着曲子,踏着清晨阳光赶上最早的一班车,回归南江。
这次海边之行,真高兴。
什么?惹了敌人?那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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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晚没三更了,缓一天,明天继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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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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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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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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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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