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面,看不到容貌,但听着声音,看那眼神,很年轻。”婆子道。
阮莺莺的侍女忙看向阮莺莺,“夫人……”
这打扮,确实是公主的侍女!
但阮莺莺不相信,暮春和晚秋还活着。
如果活着,早回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回来?
公主都死了,她们回来做什么?
就不怕韦季衡告她们没有保护好公主,告她们一个失职之罪吗?
还敢前来的,只可能是假的!
“把人给我抓起来!”阮莺莺目光森然。
婆子看她一眼,小心问道,“夫人,不去看看吗?万一……”
阮莺莺冷笑,“没有万一!公主的侍女已经死了,这两个女人,一定是假冒的公主侍女!驸马一想到公主主仆几人,就会伤心落泪,她们居然敢假冒闯进庄子里来!这分明是故意为之,在往驸马身上的伤口里洒盐!我定要重罚她们!”
“是,夫人。”婆子看她一眼,离开了。
阮莺莺的侍女又说道,“夫人,咱们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两个不知死活的骗子而已,直接打死吧。”阮莺莺又专心喂着鹦鹉,“铃铛,你去看看,告诉她们,直接处死不必告之与我。”
“是,夫人。”侍女点头,也离开了。
但没一会儿,婆子和侍女一起跑了回来。
两人的神色,均是十分的慌张。
阮莺莺眯了下眼,沉声问道,“怎么慌成这样?出了什么事?”
“是……是公主的屋子里……传来琴声……”婆子吓得脸色发白。
阮莺莺冷笑道,“琴声而已,就将你们吓成这样?等等,你们说……,是公主的屋里,传来的琴声?”
侍女吓得瑟瑟发抖,“……是,是是是,千真万确。”
婆子又道,“那琴声……,是公主生前经常弹的琴声……”
阮莺莺又不怕了,冷笑着咬牙,“一定是那两个女人,在搞什么名堂,琴声而已,会弹琴的人,很容易模仿,瞧把你们吓的……,去,将她们给我捆到我这里来,我要看到她们被打得求饶!”
婆子和侍女看她们一眼,只好应道,“是,夫人。”
两人硬着头皮,退下了。
但她们没离开多久,又一起回来了,“夫人,不好了,夫人……”
这一回,两人跑得更慌张,脸色比刚才还要死白。
阮莺莺丢开逗鹦鹉的树枝,冷笑道,“有老虎在追你们?一个个跑得跟兔子似的!”
婆子打着颤,“夫人……,是县令大人来了,还带了不少衙役前来,衙役们将庄子门也封了,逮着人就问,‘有没有见到夫人。’”
阮莺莺吓了一大跳,“县令大人来了?他为何来我们山庄?”
侍女和婆子一起摇头,“不清楚,夫人。”
“夫人,婢子觉得,您得赶紧着找人去通知驸马回来。”侍女焦急道。
阮莺莺此时,琢磨不透县令为何忽然来山庄。
但眼下,韦季衡离开庄子,去了几十里路远的乡下集市上办事去了。
说是傍晚时才回来。
“驸马去的地方,离着这里有四十来里远,还没说具体去做什么,多久回来,你们叫我通知驸马,我上哪儿通知去?”
侍女一怔,不知说什么了。
阮莺莺抬着下巴,往台阶前走去,“且去看看再说。”
不管怎么说,她是朝中五品大员韦巡官的夫人。
县令,不过才七品而已。
阮莺莺跟着侍女,来到庄子中接待客人的正堂。
婆子则带着人,继续去抓安乐公主的侍女。
堂中站着背着手的县令。
阮莺莺走上前,笑盈盈问道,“县令大人,您怎么忽然来访庄上,只是,今日驸马公事繁忙,外出了。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我一个妇人,可不懂公事。”
说着,又请县令上座,又朝左右跟随的侍女吩咐上茶水点心果子来。琇書網
县令不落坐,他袖子一甩,将手中的文书递与阮莺莺看。
“夫人请看这份状纸。”
状纸?
阮莺莺吓了一大跳,看一眼县令,将状纸接在手里。
这一看,吓得她一阵哆嗦。
公主的侍女,状告她?
“夫人,你可有要说的?”县令淡淡问她。
阮莺莺怎可能承认,她偷逃田税的事情?
更不肯承认抢夺了民田私自圈地却不缴税的事。
“这件事,本夫人不清楚!庄子是公主的,但全由驸马在打理,本夫人只管庄上的事务!庄外的田地一事,本夫人不知道!”
县令心中暗道,李贞儿果然了解阮莺莺,看看,阮莺莺果真耍赖了!
他按着李贞儿的交代,朝左右衙役们喝道,“来人,将阮氏捆起来,带往县衙门,听凭审问!”
“是,大人!”
几个衙役冲上前来,不容分说,将阮莺莺捆了起来。
阮莺莺吓懵了。
等衙役们将她推到外面,她被头顶的太阳光晃得刺眼时,她才反应过来。
“放开我,我乃五品夫人!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胆敢抓我?”阮莺莺大声喊叫,用力挣脱着。
但衙役们的手劲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庄子里的一众仆人们,吓得纷纷闪道,大气不敢出。
阮莺莺被县令毫不客气地抓了捆了,可见,阮莺莺一定犯了死罪!
这些仆人,大多是附近的村民,全都畏惧权利,哪里敢靠近?
只有阮莺莺的侍女,心中在焦急着,该如何跑出去,向韦季衡报信。
那个奉命带着人要去打死“假公主侍女”的婆子,听了其他人的报信,吓得愣在当地。
阮莺莺被抓了,莫非,走进公主院子的两个女子,真的是公主的两个大侍女暮春和晚秋?
婆子吓得腿发软,哪里还敢再去打人?
她朝左右跟来的四个婆子小厮摆摆手,“散了散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婆子扭身往宅子大门跑去,看究竟去了。
那几个婆子小厮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一个婆子忽然拍起大腿,惊惶说道,“哎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暮姑姑和晚姑姑知道咱们要打死她们,将来指不定怎么罚咱们!”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丢下手里的棍子和绳子,一起转身跑走了。
这些人一个跑得比一个快,生怕公主的侍女发现他们,要处死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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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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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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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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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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