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儿磨牙,这就是个无赖!
如此含糊的说法,她上哪儿找人去?
“说具体点!”李贞儿怒了,“这般含糊的说,我怎么找人?”
“今晚累了,明早再说。”骆瞻云闭了眼,不再说话。
床十分的窄小,比骆家的床,还要窄小,骆瞻云虽然睡在床的最边沿,但还是剩不了多少空余的地方。
李贞儿可不想挨着他睡。
但让她睡地上,那也是不可能的。
想了想,李贞儿朝骆瞻云用力一推,将骆瞻云往床下推去。
骆瞻云本能地扶着床,才没有跌倒。
他黑着脸站在床边,扶着床,咬着牙看着李贞儿,“贞——娘——”
“我不喜欢和人睡一张床,你还是别处睡去。”李贞儿慢悠悠地顺着头发,又慢悠悠地睡下来。
“又不是第一次睡一床,你今日计较得奇怪。”骆瞻云又坐回床上来,将她往里一掀,睡在她身侧了。琇書蛧
李贞儿可受不了,身侧贴着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她翻身过来,伸手又来推骆瞻云。
但被骆瞻云一个压身,半压着动不了了,“嘘,小点声……”
李贞儿一怔。
屋外,晚秋的咳嗽声,又传来。
李贞儿抬眸,瞪着骆瞻云。
她低声冷笑,“我可没闹,是你在闹。”
“把我推下床的,可是你!”骆瞻云回望着她,冷冷一笑。
“你就不该来我的屋里!”
“你可别忘记了,你是我名义上的娘子,我和你睡一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贞儿冷笑,“骆二郎,你收到了酒馆的转让书,应该看到了休书吧,我已经休了你!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到休书了,那咱们好好好说说这封休书的事情。”骆瞻云从衣兜里取了李贞儿写的休书出来,抖了抖,递给她看,“一封假的休书,糊弄我还是糊弄不太认得字的青儿?”
李贞儿看了眼休书,睁大双眼,“我的亲笔字,如何假?“
”你真的姓甄吗?“骆瞻云看着她,”我记得,有人喊过你的名字,喊你李贞娘!“
有多久,没有人喊她的真名了。
李贞儿惊得一怔。
骆瞻云是如何知道,她的真名的?
”怎么,不说话了?我说对了,是不是?”骆瞻云看着她,“你随便写了个假名来糊弄,你说,这封休书还有作用吗?”
李贞儿静了下心神,平静看他,“你听岔了,我不叫李贞儿,我叫甄霙,休书是我的字,我休了你,骆瞻云,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你若再纠缠我,我可就到县衙门告你纠缠良家女子。”
骆瞻云微微一笑,“好,咱们一起去打打官司,不过今晚,在官司没有打之前,咱们的关系还是照旧的,睡一床也没有关系。”
李贞儿气得闭眼,手指悄悄从虚拟空间里摸针。
但是,骆瞻云似乎知道她会有这么一招。
他伸手按着李贞儿的右手,“睡觉,不许乱动。一个女人在男人的怀里乱动,你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嗯?”
他嗓音低沉,凑近她的耳边说道。
强烈的男子气息,将她当头罩下,李贞儿被熏得头晕眼花,心跳加速。
以前,遇到韦季衡时,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居然对一个无比厌恶的男人心跳加速。
这真是太可笑了。
骆瞻云太恶毒了,对她使了什么手段?
“离我远一点!”李贞儿咬牙低声警告。
可骆瞻云再不回答她的话,双腿压着她的双腿,双手按着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
他闭了眼,安静地睡着。
没一会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李贞儿彻底没辙了,只好将就着睡下。
她累了一整天,这会儿天又快亮了,闭了眼之后,李贞儿很快就睡着了。
而这时,骆瞻云又睁开了双眼。
他收回压着她身子的腿,松开按着她的胳膊。
得到自由的李贞儿,睡着睡着,就不老实了。
她睡觉一向不会亏待自己。
怎么舒服怎么睡。
以前在骆家时,也是如此,找不到枕头了,拉着骆瞻云的胳膊不客气地枕着,晚上天寒找不到被子了,就往骆瞻云的怀里钻。
钱婆家床上的枕头,又小又硬,李贞儿很嫌弃,没有用这个枕头。
空着头睡,很不舒服,没睡多久,她就找起了枕头,摸索到骆瞻云的胳膊,不客气地拉过来枕上了。
骆瞻云看着怀里的女人,轻笑一声,口里说着嫌弃他,身体却如实的诚实。
明明有枕头,却不要,非要枕他的胳膊。
骆瞻云这时,忽然想到李贞儿的身份。
她以前,有没有枕过别人的胳膊?
一起到这件事,骆瞻云的眸光马上变得幽沉。
屋外,不时有鸡叫声传来,但天色并没有大亮。
骆瞻云想抽回胳膊起身,又担心李贞儿会忽然醒来。
而她,才刚刚睡了不到半个时辰。
他便没有起身,由她睡着。
渐渐地,他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身旁的李贞儿,又小声哭了起来。
她似乎很激动,嗓子里发现啊啊的声音,整个人都在颤抖。
骆瞻云睁开眼来,伸手搂着她,”贞娘?贞娘醒来?贞娘?”
李贞儿在做噩梦。
梦见很多人要杀她,她无处可逃,无处可去。
四处茫然不知所措时,有人忽然抓起她的手,将她拖出重重迷雾,"贞娘……“
有人轻声喊着她。
声音熟悉、谁?
她大喘了口气,睁开眼来。
只见骆瞻云,正搂着她的肩头,焦急地看着她,“贞娘,你又做噩梦了?你梦到什么了?”
李贞儿大吸了口气,静了下心神,轻轻推开,坐起身来。
窗外,已经大亮了,天亮了。
“没什么,我睡得不舒服而已,这床太窄小了。”李贞儿迈过骆瞻云,要从床上爬下去。
骆瞻云起身,伸手拉着她,“贞娘,是不是又做梦,有人要杀你?”
李贞儿一怔,看着他,“我的事,你不要管。”
“如果我想管到底呢?贞娘?”他一瞬不瞬看着她,目光幽深,如深井之水,望不到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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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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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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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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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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