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这下不仅两个姑娘不同意了,就连萧乘风也有被戏弄的感觉,神色有些不快。但连日消息闭塞,今日突然知晓了很多事情本就一反常态,他亦知足了。再加上之前在门口猛地一见到萧墨,那死而复生的震撼与激动……后来的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虽然能释怀,但他还是有些好奇,一个看似温润清冷的人,并没有外放的锐利气势,何以能让周围认识的人心生骇意?
吊着几人的胃口,一桌子的美味也食之无味,众人只好匆匆结束,各自怀着心思回屋休息去了。
墨朗月、萧墨以及萧乘风三人年龄相似,也都认识了一段时日,本应是无话不聊,但是此刻三人相视却各有心事,竟没有谁愿意驻足闲谈。面上萧墨和萧乘风已经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被萧白羽认可了的。而墨朗月与萧墨之间隐约牵扯着云雾山的关系,有些复杂,三人面对面竟有些不明所以的尴尬气氛萦绕。
是夜,当所有的灯火熄灭,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两道黑影掠过,直冲二楼客房,少顷,又见几个身影夺窗而出冲向了夜际。
一时间客栈灯火亮起,众人起身至一楼,却见在场的唯独少了那个枯瘦老者和墨朗月。
“不过闯入了两个小贼,不足为虑,墨公子亦不会有危险,大家可继续休息,天亮后赶路!”汤夫子出面安抚着众人,神色自信满满,并无忧虑。
“小贼怕是没有那么高深的武功吧?嗖一下就没了身影,放这在江湖中恐怕也是一流高手,何时小毛贼有如此伸手了?”
淳于皮皮虽涉世未深,但武林大宗的眼光却是有的。警觉起身后,她只来得及透过窗户看到几个一闪而逝的影子没如半空,这样的身手,她的父亲也未必及得上。
“呃……或许这里的毛贼不一般呢?”寒清影意有所指,瞧着朱盈盈微微一笑。
“再不一般的毛贼也不应该比你的身手好……就那刚才翩若惊鸿一闪而过的身姿,瞧着更像是个女子,夜光虽暗,但依稀能见那抹黑影中透着红晕,肯定是个穿红衣的女子,另一个只怕是为男子。如此身手的两个人竟然不走正门,做偷袭之事。要么就是专干这样的勾当,要么就是知道对手厉害只能偷袭……”
没有了枯瘦老者在场压制,淳于皮皮胆子越发大了,渐渐肆无顾忌起来。更何况她也知道至少兄长也看出来了,只是不愿点透,但她却不愿顾忌这顾忌那好没意思。
朱盈盈接触武学时日无多,自然没有这样的眼光,更没有遇到突发事情的应对手段,这会看到淳于皮皮侃侃而谈,不自觉地忘了恩怨,瞧着她有些憧憬和羡慕。
自信从容的女子最自信,这一刻的淳于皮皮在夜灯的光晕衬托下显得格外美好。吸引的一旁的萧墨也多瞧了几眼,心下暗暗敬佩不已。
不多时,墨朗月和枯瘦老者回来了,却见两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这情形却让汤夫子和竹郎君狐疑不已。在场的小辈不清楚其中的厉害,但他们二人却知道枯瘦老者的底细能耐。就算联合他们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全胜而退,再加一个墨朗月怎会不及来人?
“鬼老头?您这是……”
枯瘦老者脸色苍白,冷冷地瞪了墨朗月一眼,却不说话。
难道没讨到好处?不能啊,也不应该啊!
汤夫子暗暗犯了嘀咕,正待再次询问,却见墨朗月只低声给朱盈盈说了一句,便一起上了二楼。
“看来来人破不简单,或许还是熟悉的人也说不定!”淳于皮皮当下有了判断,小声撂下一句话,便拉着兄长匆匆上楼了。那枯瘦老者给她的感觉有为阴森恐怖,还是躲远点确保安全。ωωω.χΙυΜЬ.Cǒm
似乎每个人都有不小的脾气性子,几人离开后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却甚是无趣,正准备散去。却听枯瘦老者开口了。
“阁下当真是少君的孩子?”
很直白的一句话,枯瘦老者就这么盯着萧墨的眼眸问了出来,很唐突也很犀利。
“呃……”
萧墨有些就窘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曾经脑袋受过伤,七八岁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有玉佩为证,还有丁将军的书信为证。”
枯瘦老者心中狐疑,他这气质实在与之相差太大,越相处就越觉得突兀,就越让人起疑。
汤夫子心下一惊,错了还了得,连忙摆手
竹郎君轻哼一声,冷笑道:“如今探讨这个可还有意义?”
汤夫子忙道:“是啊,当初,萧家灭门是深冬时节,丁将军找到他时是夏末,彼时胸口有伤但已经好了,更有能证明身份的玉佩,丁将军这才确信并为他辞官他归隐。如今我们舍得一颗不死药丹,急巴巴干着三日内救活了他,况且萧白羽怎会认错?”
丁将军已死,没有人证只有物证,但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气质的,这个也不能用臆想来否定一个人的存在。
枯瘦老者知道轻重,便点了点头作罢。但他心里却从不认可萧白羽的眼光,估计,在他们这些人心中,没有人会觉得萧白羽是有眼光的人。
安抚好了朱盈盈,墨朗月这才回到房中。而此刻在他的房中梳妆台前却还有一个白衣姑娘,墨朗月见到她却只是微微一愣,继而神色平静地说道:“一身素衣,夜半梳妆,这可是鬼魅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白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出没如鬼魅的曲幽。只见她娇羞一笑,说道:“姐儿爱俏,那奴家见郎君之前怎能不好好梳洗打扮一番……那内厨小厮的衣衫布满油烟,怎可穿着见人?”
墨朗月无奈,只得说道:“你易容成小厮混在客舍,你到他们不会发现么?”
曲幽嘻嘻一笑,有些无赖地说道:“这不是还没发现么?就算发现又如何?他们虽然拘着你,但还是敬着你,有你在他们又能奈我何?”
墨朗月苦笑,道:“在下自身难保,如何能护着你?”
“我不管,你就能护……”曲幽说着半靠在榻上,真不打算离开了。
墨朗月也不恼,慢悠悠说道:“云雾山五峰状如梅朵,直插云霄。在那里有一寒潭,乃雪水汇聚而成,其上云雾缭绕,有浮珠满月异象,有九寒之花盛开,更有奇兽飞禽出没,正好那里缺一打扫,不如你去做?”
之前枯瘦老者的身手曲幽是看在眼里的,自问不及,她可不想再被关上数年,那这一辈子就彻底完了。思及,她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尤记起来此的目的,于是正色说道:“接到消息,说是前往帝王谷的水袖等弟子无故失去踪迹,就连我师姐和萧白羽也一前一后不知所踪。帝王谷势大,一般人不敢招惹,我怀疑牵扯了云雾山的势力,所以……借助了青衣楼的情报才追到这里……”
墨朗月摇了摇头,但想到了寒清影背后之人,又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能请动下三堂的鬼骷髅、汤夫子和竹郎君一起行事之人本就没几个?
见墨朗月有所思,曲幽便问道:“第一时间你能想到是谁了么?”
“尚需证实!”
墨朗月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有能力集齐这三人相助,只是可能性并不大。这人便是薛红衣。昔年和娄青衣以及墨轻语二人情同姐妹,其个人武功资质非凡,心高气傲。只不过,几年前她便跳崖身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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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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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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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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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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