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是两个人的,虽然墨朗月他身体软弱无力,但却不影响耳力。
鬼魅怎么会呼吸?
墨朗月看着火苗,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折磨笑意落在了白衣人的眼中,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不想!”
墨朗月想都没想就回了过去,“你能这般问便说明我们是认识的,可在下初入江湖,认识的人虽也不少,但也绝不会太多,若用猜的便也能猜出大概来。”
白衣人道:“那你能猜出我是谁么?”
墨朗月摇了摇头,“何必去花这个精力,你不是马上就要告诉我了么?”
“谁说的,谁说我要告诉你了?”
白衣人忽然就暴躁起来,他飞起一脚踢在了火堆上,火星四溅,弄的屋子里到处都是,一个火棒子竟然滚到了他脚下,瞬间点燃了拖在地上的白色衣摆。
衣摆起火,火势上窜,瞬间小腿部分都已经燃烧了起来。白衣人神色有些慌张,但还是在一瞬间摸出匕首挥向小腿。小腿被砍了下来掉落在了一边,但却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两截被衣襟包裹的竹竿。做完这些,白衣人索性脱下了白色长袍仍在一边,动手解下了脚上踩着的高跷,然后又朝着脸上一抹,撕下来一张白生生的人皮面具来。面具下是一张和面具差不多苍白的清秀脸庞。
墨朗月料到他装神弄鬼,没料是熟人,但却没料到面皮下的这张脸。
“祁豫!”他轻呼了一声。
祁豫脸色苍白,看着和墨朗月一般病恹恹的,但一双眸子却锐利的如同一把刀。
“祁豫.......奇遇,我倒是想啊,可我不是!”
“那你是谁?”
“我是谁?”
祁豫一瞬间有些茫然,他起身重新归拢了火堆,又添加了一些柴火,这才悠悠说道:“小时候娘亲叫我阿乐,快乐的乐,那时候我当真很快乐;十岁的时候我在师傅那里,师傅便叫我阿狼,财狼的狼,那时候我被师傅调教的真的像一只狼,连师傅都想撕咬上一口;十四岁时碰到了义父,他让我自己起名字,我希望能有更多的奇遇,我便给自己起名叫祁豫,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名字就随便喽。可我没想到祁豫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我刚走出门去历练,结果就被人给抓了,若不是我机智,当真就被熊给吃了。出谷后我便不叫祁豫了,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仇冷。这个名字好啊,自从取了这个名字,我的运势便转了过来,不但成功脱逃樊笼,还设计杀了害我的人......”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两眼冷光一闪,又说道:“你见过堆尸如山的场面么?你看到过红色的河流么?空气中到处都是血腥、腐臭......那场面保证你见一次便终身不忘......”
说着然竟然弯着腰恶心呕吐了起来,许久才直起身子继续说道:“可这样的好运气等到我闯进了山腹就不灵光了。不但在山腹中碰到了你们,还死了章老头,又让自己差点冻死在寒潭,真是晦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在出了寒潭后第一件事便改了名字,在启用新名字的第一个时辰里,我便捞了一条白鱼,解了饥饿。在第二个时辰里,我更是撞了大运,恰好就遇到了一株千年份的三叶灵芝。哈哈,简直运气啊!仅仅食用了一片叶子,便让我的功力一夜之间突飞猛进如斯......哈哈哈.......”
说道武功大增,祁豫很兴奋,狂笑了许久才渐渐停了下来。最后长叹一声,道:“只可惜一次不能食用太多......若不然......”
墨朗月附和道:“那么就恭喜你了!”
“知道我现在叫什么名字么?”
祁豫看着很高兴,扭头看向墨朗月竟又笑了起来,这笑容突然变得一点都不张狂,却很明朗很单纯的样子。
墨朗月接口道:“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叫......寒清流......”
“呃.....好吧,寒兄!”
祁豫,是寒清流很满意地点点头站了起来,拿起匕首走向了墨朗月,一边走一边说道:“许久没有人肯倾听我说话了,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一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怎么样?”
墨朗月苦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
“那倒不用!”
寒清流停下了脚步,用匕首抵着他的脸颊。匕首通体呈亮白色,是墨朗月随身携带的雪匕,如今却到了寒清流的手中,只见他握着匕首在他苍白的脸上比划了几下,最后却没有划下去。
“这么一张脸划花了有些可惜,那不如在你身上捅几个血窟窿,然后撒点盐什么的,到时候那滋味一定很受用,你说对不对?”
“或许!”
“可这个法子义父却说太小孩子气了,所以我决定换个花样整你......”
说着他窜了出去,片刻后又回来了,这回在他带来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女子衣衫却长得虎背熊腰,容貌丑陋至极的人。
寒清流一指身后的女子,说道:“他是我的亲信......叫......”
身后的女子连忙接口说道:“公子,您给属下重新换了个名字叫豆豆。”
“对,她是豆豆。”
寒清流微微一笑,笑容古怪至极。“我的办法就是把你配给我的豆豆......”
墨朗月没想到寒清流会想出这一出来,竟有些愣住了。
寒清流见这般错愕,竟神情愉悦地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恨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出这一招么?”
墨朗月很配合地问道:“为什么?”
“还不是曲幽那个臭女人教的好!”
墨朗月无语,说道:“你和她的仇与我何干?”
“因为她喜欢你,曾在睡梦中都叫着你的名字......”
墨朗月一愣,继而苦笑道:“或许是恨我也说不定,无论如何这似乎都和我没有关系!”
寒清流笑着摇摇头,说道:“取其性命不如伤其体肤,伤其体肤不如痛其心扉。你越是恨一个人,越是不能让他死的太痛快了。曲幽那臭女人喜欢你,我便羞辱你折磨你,似同剜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琇書網
墨朗月心中更是无语,只觉得他理由牵强,忍不住说道:“你只怕是抓不住她,却凑巧抓了我来泄愤罢了。可不管你如何对我,曲幽她都不会知道......你所设想的结果便是一无是处!”
寒清流一愣,暗道是啊,若她都不知道人在他手中,那还怎么会心痛?想到这里,他又默默捡起地上的白袍重新披了上去,转身走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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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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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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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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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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