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聿替梁桢开了车门,眉梢抬了下,“敢不敢跟我进去”
梁桢看了眼,是座三层小楼,带个院子,独门独户,很有格调的样子。
有什么不敢呢
她迈腿下车,却听到“撕啦”一声,腿根飕飕凉。
梁桢内心有片刻绝望,可恨超跑底盘低,下车几乎得从椅子上爬出去,幅度迈得大了点,怕是裙子已经裂到底了,但她脸上还是保持神色无恙。
钟聿先进屋,开了灯,大概是光源来得猛了些,梁桢那手臂挡了下,须臾之后才落下来,抬头却见钟聿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刚才外面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这会儿屋里敞亮,白的腿,嫩的肉,衬衣扣子被拽掉了好几颗,侃侃遮不住胸前风光。
下边半身裙是门店统一让裁缝定做的,材质不算好,接缝处被撕开了豁口,刚才下车的时候已经彻底崩裂了,隐约可以看到抵库的颜色,又刚淋过一场雨,浑身通湿,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映得映了出来。
“钟聿”
“嗯”
“看够了吗”
钟聿立即把目光挪开,握拳抵唇咳了声“那什么,拖鞋在柜子里,自便”
他扭头往客厅走,步调还算稳,可架不住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快窒息。
日哦,她这算二次发育吗,怎么看着尺寸比五年前涨了不少
钟聿进屋之后梁桢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其实不是害怕与他独处一室,毕竟五年前也不是没有过,但这步迈进去,梁桢知道恐怕很难再跟他撇清关系,只是想归想,现实归现实。
她现在衣衫不整,连鞋都只剩一只了,这鬼地方大概也打不到出租,不可能真的步行下山。
梁桢性子是犟,但她并不蠢,识时务者为俊杰,权衡利弊这方面她一向都很擅长,所以短暂犹豫之后很快就释然了,摘了脚上唯一一只鞋,丝袜早被撕烂,索性也不要了,直接脱下来丢进了垃圾桶。
梁桢也没拿鞋,光着脚进屋,丝毫不扭捏。
“能否借地方洗个澡”身上湿乎乎的怕再拖下去得感冒,她连生病都是奢侈。
钟聿随手指了个方向。
梁桢身上还背了只双肩包,里头都是她平时随身带的一些资料,她将包搁沙发上,直接进了浴室。xiumb.com
山里安静,淅沥沥的水声很快就从浴室那头传来,回荡在开阔的厅堂里面,犹如一只利爪在钟聿心口抓啊抓,挠啊挠,挠得他喉间发烫,来回在客厅踱步子,可是不管用,脑子里飘来飘去全是刚才梁桢站在门口的模样,皮肤很白,腿也好看,湿透的上衣更是将日,好抓狂
钟聿扯了两颗衬衣扣,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刚灌两口
“抱歉,能否”
身后传来动静,钟聿回头,只觉一股热血直往天灵盖冲,嘴里含的矿泉水往下落,简直是冰与火的碰撞,呛得他含腰咳了好几声。
“你”他边咳边喘,目光却牢牢钉在梁桢身上。
梁桢直条条站那,平肩细腿,身上就裹了条浴巾。
完了完了,钟聿脑子里糊作一团,半饷才找回声音,“你是女的吗怎么这么随便离我远点”
他恨得要命,又气又抓狂,可是抓狂之余眼睛还黏在梁桢身上。
梁桢完全摸不透他的气门在哪,面无表情地问“衣服烂了,能否拿套你的给我穿一下”
钟聿这才别过头,扔了水瓶上楼。
等梁桢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钟聿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和刚才那男的什么关系”
梁桢怔了怔,“你觉得我跟他会是什么关系”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两人跑到边郊半山腰上的别墅来,钟聿笑盈盈地问“买和卖的关系”
梁桢当时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停下来瞥了眼。
他薄唇含笑,眼底却有赤裸裸的嘲讽,这种嘲讽她很熟悉,就如当年他评断她和唐曜森关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像是在看一个令人作恶的垃圾。
也是,自己在他心中“低贱廉价”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更何况也确实没人会相信她半夜三更带个男人上山只是为了看房。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梁桢懒得多解释,扔了毛巾,也不给他再继续问下去的机会,“怎么说,是送我回城还是借宿一宿”
钟聿不说话,盯着她淡漠的面孔,这张脸上没有难过,没有生气,除却刚才她从雨里冲出来那瞬间有短暂惊慌之外,整个人都显得很淡然。
钟聿低头冷笑一声,看来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都一样冷静强大,又轻贱放荡。
好,很好,特别好
钟聿舔着牙槽,不发一言,转身上了楼。
梁桢站在原地,听到二楼“嘭”的一声,应该是房门被他撞上了,撞得她背脊僵了僵,喉咙发紧,其实刚才钟聿转身那一刻,梁桢有开口解释的冲动,但却好像又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短短数秒钟,冲动在理智的权衡下消失殆尽。
梁桢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院里传来几声蛙鸣。
她拎起沙发上的背包,在屋里转了圈,还好,一楼就有客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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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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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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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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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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