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回头的还有楚淮安。
他冷着脸,似乎是不满此人的出现。
楚渊面带笑意,眼角的泪痣还是同以往那般,衬得整个人更是妖艳。
他拱手作揖,冲着殿上的皇帝,又冲向了面前的楚淮安,恭敬地唤了声:“儿臣,参见父皇,皇叔。”
一旁的慕容丞相同是向他行着礼:“三皇子。”
楚渊的不请自来,多少引起了皇帝的不满。
更何况还是在审理如此严肃的要事!
“渊儿,你怎来此?”皇上沉着脸,语气显然有所压抑。
自当是不想在众人面前,直接训斥楚渊。
楚渊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即便明知他的出现会引起皇帝的不悦,却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他镇定自若,语气平淡地解释着:“儿臣昨日见着这婢女就觉得奇怪,今日听闻皇叔带了个婢女来,猜想着或许正是儿臣所见的那位。”
说完,他又朝着那跪倒在地的婢女看了一眼,眼底的笑更深了,似乎还带着丝丝戏谑之意。
故意调侃一声:“没想到,还真是啊。”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念相思。
念相思别开了脸,像是不愿与此人有任何的瓜葛。
楚渊见状,立即抬手遮着他那藏不住笑意的唇角。
有了楚渊的证实,那小玲儿更是慌张,急着否认:“三……三皇子许是认错人了……奴婢昨日去了集市,怎会出现在宫门口……”
楚渊倒也淡定,只是扬起眉来,悠悠一句:“哦?也仅是昨日之事,想必昨日值岗的守卫,还是有几分印象的吧?”
小玲儿身子一颤。
楚渊又冷不防的一句:“毕竟……这可是慕容府上的令牌。”
一旁的慕容丞相听着这话,莫名觉得不适。
他略显不满地回过头看着楚渊,却见楚渊的视线却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
反倒是……
念相思汗颜。
她明明就只是站在楚淮安的身边,却总觉得四周的气氛怪尴尬的。
这楚淮安什么毛病?总盯着她做什么?
还有那楚渊。
说话就说话,时不时看她一眼又算怎么回事?
她默默埋低了头,就当视而不见。
而即便楚渊句句带着威胁,那小玲儿也不做任何的回答。
似乎是在顾虑着什么,一直保持着沉默。
直至——
楚渊主动走上前来,俯身看着那小玲儿的眸子,笑问:“本王想想啊……昨日你入了宫,是去了哪里呢?好像是……”
楚渊抬手,直至向了东面。Χiυmъ.cοΜ
不过瞬间,小玲儿匍匐在地,爬上前跪求着皇帝:“陛下!奴婢知错了!是奴婢偷了慕容小姐的令牌!是奴婢起了歹念!还请陛下责罚!”
楚渊笑了笑,将手收了回来,转身看向了念相思,眼神里似乎在说些什么。
不过没等念相思看清楚。
楚淮安的身影直接挪到了她的身前,完完全全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皇帝正恼怒于这婢女的胆大妄为,压根没有察觉到殿下其他人的异样。
他冷眼看着那婢女:“责罚?”
他眼底泛起了怒火,一掌拍在了龙椅的把手上,直指着那婢女的鼻子大喝:“你一条贱命有什么值得朕来责罚!”
看着皇帝那眼神,小玲儿的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念相思也被这一声怒吼引起了注意。
她抬眼望去,随即就听着皇帝严声朝外下令:“来人!将这贱民拖下去!押入大牢!”
一场闹剧的散场。
慕容丞相似乎对此事极为在意。
离开前别有深意地看了楚淮安和她一眼,这才独自一人朝外走去。
念相思见着他这反应不对劲,又回过头看向了楚淮安。
还未询问。
却听身后一声:“皇婶。”
她不满地抿了下唇。
哪曾想身边这个男人的反应比她还大。
楚淮安转过身来,再一次将念相思牢牢挡在了身后,冷脸面对着向他们走来的楚渊:“你跟来做什么?”
楚渊笑着,朝着楚淮安的身后看去,话语里带着几分玩味:“自然是和皇婶有专属于我和她的秘密要说。”
“秘密?”他紧皱着眉,朝着身后的念相思看了一眼。
似乎是在质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念相思尴尬一笑,暗自朝着楚渊瞪了一眼。
你丫到底会不会说话!
“咳,也不是什么秘密,昨日……他也在。”她略显心虚地解释了一句。
显然。
不用她解释,楚淮安的脸已经黑得和这夜色别无二致。
楚渊似乎酷爱在炮仗头上点火,即便看着楚淮安那张写着“不满”的脸,却仍要调侃:“哦?看来皇叔是已经知道了?这么说来,是不是皇叔也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楚淮安没这个耐心和楚渊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极为不耐烦地撇下一句:“要什么赏赐直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本王需带着夫人回府休息。”
一声“夫人”念相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头突然一紧,就像楚淮安拉着她的手一般。
听着楚淮安扬言说要给他赏赐,楚渊直接大笑了起来。
“皇侄只是觉得和皇婶十分合得来,想和皇婶多热络些情感。”
他毫不忌讳地冲着念相思眨巴了下眼睛。
念相思不禁咽了下口水。
怎么莫名觉得……怪瘆人的?
“情感?”楚淮安冷着脸。
念相思只觉得她那被楚淮安拉着的手,几乎要被他掐断。
她有意想将手抽回,却被楚淮安暗中使力拽了回去。
甚至是一手揽在了她的腰间,将她拥进了怀中。
楚渊见状,不禁挑眉。
他悠悠说着:“亲情可不就是情感?”
“热络完了,就早些回去歇着吧。”楚淮安漠然收回了视线,已经没有这个耐心,搂着念相思扭头就走。
“……”念相思愕然。
怎么感觉自个儿像个工具人呢?
然而一回到王府,楚淮安仍是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直拉着她朝着主院而去。
念相思愣了下,看着她那别院的方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怎么?现在本王的皇侄不在,你就如此厌恶本王?”他冷下脸来,直接将念相思压在了墙角处,一手钳住了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里燃着丝丝怒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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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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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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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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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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