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见还没有人站出来,他喊到:“白苏,你来。”琇書網
一个瘦高的男子蒙着面走了出来,眼神里有些许针扎。
香尘见有两人了,便将其他人请了出去在外面等候,自己则从药箱里拿出了一根已经剪短了的稻草管。
“把张将军身体翻过来,将下衣脱掉,另准备好马桶。”
李华立即照办,而白苏却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帮忙还是袖手旁观。
香尘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男子的犹豫,轻声开口到:“我们现在救的是李资善将军,李太医点了你的名,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白苏被香尘如此一说,瞬间明白了。如果真的救了李将军,这是大功一件呀。
“我,我应该做什么?”
“过来。”
香尘跟他讲了操作方法后,李华已经准备替李资善脱去了亵裤。
香尘目不斜视小心将稻草管找准位置直接插了进去,手轻轻捏住稻草上端,另一只手轻轻的将管子里的蜂蜜灌入肛门,见稻草管已经干瘪,才抽出稻草。
“将他翻过来,臀部下方放上马桶。”
李华又再次将李资善给翻了过来,香尘按照穴位按压后又顺时针打圈,边做边跟李华白苏二人讲解。讲解一遍后换李华尝试香尘在一旁指点,等李华试了一遍后换白苏尝试,如此一来一回,半盏茶的时间已过。
白苏将信将疑,在第三次上场后他内心有些拒绝,这按了半天了也没反应呀。
就在这时,一声很小的类似放气的声音响起,香尘和李华齐齐看向了白苏。
白苏一阵尴尬:“不是我不是我。”
香尘和李华相视一眼后又看向了张资善。
就在这时,一阵稀里哗啦,空气里弥漫的恶臭将连在外面的太医们都熏出了屋子。
香尘喊到:“不要停,继续。”
白苏没有办法,忍着恶臭继续手里的动作,只是按着按着心中有了一种成就感,他成功了,成功的将张将军的毒素排了出来。
“李华,去营帐外看看,汗马到了没,到了就把他手里的东西端过来。”
“是。”
李华出了帐篷,便发现太医们都站在账外不停的朝账内张望。
他一出现便被太医们围住。
“张将军排泄成功了?”
“里面情况怎么样?张将军醒了吗?”
“你到是说话呀,张将军现在怎样了?”
……
李华有些无语,余光看见汗马提着东西正朝这边走来,立即冲出人群跑向他。
“汗马,谢谢你,给我吧,你回去吧。”
“嗯。”
“诶诶诶,李太医,这是什么呀?”
“李太医,你到底说句话呀!”
“李太医……”
再次回到账内,味道依旧难闻,可是李华似乎有点适应了。
他看着香尘正盯着那污秽之物,就像今天在外来人营帐盯着汗正呕吐物一样聚精会神中,他小声的问向了白苏。
“现在怎么办?”
白苏手还未停,也小声的回答到:
“把里面的药粥喂下去,千万不要洒了,一滴也不要剩,这是香尘大夫刚才交待的。”
李华将张将军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把手捏住张将军的下颚后,另一手舀起药粥一勺一勺的小心喂着,竟是学着香尘今天的动作一样,也是一点都未洒。
白苏看着也是心生佩服,这喂药的技术真是绝了。又看看香尘,心里有些惭愧。
看看人家,同样是医者,人家不畏世俗也不惧脏臭,为了治病亲力亲为。人家才来了一天就发现了病症也想出了解决办法,再看看自己,身为太医院的太医,医术自是不比别人差,可是这觉悟,差之千里。
“张将军的体温好像降了些。”
李华惊呼出声,香尘也重新走回到张将军的榻前,把了下脉又查看了眼睛。
“这只是一时的,一会儿会反弹。”
“那怎么办?”
白苏紧张的问,他刚刚只想到自己参与救治,救活了张将军是大功一件,可是万一医死了呢,他的心里十分害怕。
“我刚刚命人准备了药浴,一会儿在他发热升上来时,退去全部衣物,然后送出营账,营账外有人接应,我们转移战地。”
“转移战地?”
“是的,另外,我们几人的外套也要全部脱下丢在这里,这里会有人处理。叫外面的太医们先回去净身,如果想看治疗,可以洗净后去新的营帐里等候,如果不愿意也不勉强。但是后期分派给他们负责的人如果因为他们医治不当导致死亡的,责任他们负责。”
李华有些惊诧,一直以为香尘大夫医术有些大胆,没想到人也有些腹黑,如此说谁还敢不来。
李华又出了营账,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回来。香尘不用问也知道肯定被外面的太医们拉着问东问西。
一碗药刚喂完没有半柱香的时刻,张资善又开始发热。
李华和白苏立即退去了他的衣物,用一张干净的床单裹着,然后迅速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抬着张将军立即出了营账。
出了营帐,外面果然站着一个士兵,士兵说了一句跟我走后,两人抬着张将军不一会进了一个营帐,只是这个营帐里除了一个浴桶,什么也没有。
张将军被指示放进浴桶里,李华不小心沾了水却发现水是凉的,心里也在嘀咕。
原本就在发热,万一再寒气入体,那后果……
只是还没有想多久,被接下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带他们来的士兵直接将张资善按进了水里,张将军连头发都被浸湿了。
这还不算完,士兵手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子,直接在张将军的头上,身上乱摸,然后就那样给抱了出来。
李华和白苏连忙上前接住,然后又用一张干净的床单裹着张将军,出了营帐一股寒风吹来,李华和白苏同事打了一个寒颤后又被另一个士兵给带到了一个新的营帐。
营帐里烧着一股中药味,这味道令李华的白苏精神一振,才打量起这个营帐的中间有一个香炉,这味道就是从这个香炉里散发出来的。
营账里还有碳火,李华和白苏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将李将军放在床上后,香尘也走了进来。
“怎么样这里,会不会比之前的营帐要好多了。”
“感觉这里是就另一个天地,仿佛我们不是在这陇城医治瘟疫一般。”
“呵呵,那还真是意外惊喜。不过环境很能影响人的心态,如此我也不担心你们消极了。”
“香尘大夫年纪不大,学问和见识都是令老朽十分佩服,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请您上我府上坐坐,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请教您。”
“李太医客气了,如果我能去皇城,我一定拜访。”
“师父,到时候一定叫上我呀。”
香尘听到白苏突然如此说,狐疑的看向白苏时,李华接话到:“哼,还知道叫我师父。刚开始我可是看你非常的不情愿。”
“师父,徒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白苏说完歉意的看着香尘又道:“香尘大夫,我白苏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真面目,请您大人大谅,不要放在心上。”
香尘点了点头说:“无碍,我知我年纪小,名不见经传,你们有疑惑我都可以理解。何况都是为了救人,谨慎一些也是对的。”
白苏听到香尘如此还在为自己找理由,脸也不由得红了。这时从帐外又陆陆续续进来了一些蒙着面的医者,这人数似乎比之前有些多啊。
香尘有些咂舌,但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了,人都到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讨论……”
香尘揉了揉自己的脸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好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却发现桌子旁边有一个小炉子,小炉子上煨着一碗汤,香尘端下来一看,居然是鱼汤。
一股暖流涌了上来,香尘端起来慢慢喝了起来。
知道她喝鱼汤的人不多,但是知道她喜欢喝鲫鱼汤的,只有唐卿莫知道。
想着他那又不能动也不能做的样子,估计是指挥着小跟班陈城做的吧。
味道非常好,入口即化,就像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递着全身,疲惫感瞬间消失,香尘突然很想去看看唐卿莫,可惜她也无法保证自己身上就不会沾染病毒,万一带传染给了唐卿莫,那就不好了。
香尘刚刚涌起的力量因为想见唐卿莫却见不了又散去了几分,叹了一口气又开始查看起今天交上来的数据。
唐成城出现在唐卿莫的营帐里时有些忿忿不平:“他喝了,却没说来看看你,估计是猜不到是你送的吧。”
唐卿莫躺在床上,看着帐篷的顶端面色平静,并没有受唐成城的话的影响。
“他一天要接触那么多的病人,何况又这么晚了,不来是对的。如果他来了,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真搞不懂,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个两个居然都没有意见。”
“你不懂,他是医者,如果他有一个见死不救的心,起码我就已经死了。也正是因为我活着,所以我不能阻止他去救别人,哪怕明知道困难重重,或许连生的机会都渺茫。不过既然他要做,陪他一起,对他也是一种支撑。”
“我怎么感觉你对他的感情特别的不一样。”
唐卿莫侧头看着唐成城笑着问:“是吗?哪里不一样?”
“嗯,感觉像亲人,亲人的关心。”
唐成城羡慕的说到。
“你能说出这话,证明你也体会过这种关心。这感觉不错对不对。”
唐卿莫说着说着,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从前娘亲也是如此关心他,怕他累怕他受欺负。尽管父亲不在也总是像个父亲一样督促他练武和处事待物,她总是跟他讲父亲的事情,怕他对父亲怨恨。也总是告诉他身在江湖中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要学会忍耐。
只是以前不懂珍惜,以前不懂那谆谆教诲里掩藏了娘亲多少的心酸泪。
唐成城仿佛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也沉默无语。
翌日清晨,香尘再次出现在张资善的营帐里时,营帐里已经站着好几位太医,他们见到香尘来时都纷纷围了上来。
虽然一样是蒙着面,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个瘦弱矮小的人一定就是香尘大夫了。
“香尘小大夫,你真是太神了,张将军今天热症已经退了,身上的胧包也有消退的迹象。”
“是呀是呀,而且排泄次数明显也多了。”
“呼吸也顺畅了许多,脉象也明显了不少。”
……
大家七嘴八舌的,香尘原来看检查一下张资善的症状现在全部都被他们说了出来,香尘有些受宠若惊,直接摆手说到:“大家很静一静,先听我说。”
太医们听着香尘终于开口了也都安静了下来,只是目光灼灼一刻也没有闪过。
“如果大家对于我这种方法治疗这样的病人,都是可以有这样的成效的。这并没有什么,药方就在李太医那里,谁都可以有这样的成果的。”
太医们眼露希望,香尘才真正放心了下来,她最怕医者没有信心去医治病人,不然全靠她自己,十个她也无法解决这场瘟疫。
欧阳覃和花无道站在营帐外听着里面喜人的消息,满脸胡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香尘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半柱香后,太医们终于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香尘来到张将军身边把了把脉,察看了一下张将军的状态后点了点头。
“这些太医们诊断的还是很全面的。”
“那是,好歹也是从太医院派出来的,连诊断都出问题,这个国家怕早就亡了吧。”
欧阳覃也不在意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大逆不道,香尘见到两人后点了点头算是见了礼。
“张将军虽然排了毒,但是体内仍有残留的毒素在,所以不能掉已轻心,安排照顾的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中午过来。”
花无道回复后又接着汇报了昨夜的状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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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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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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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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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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