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子的指引下,三人心急火燎的直扑云来市第一人民医院。
也许是运气问题,这葛无忧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葛老爷子又进去了,所以说,气运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病房内,葛老爷子四目紧闭的躺在病上脸色煞白,脸颊上还留下了好几道长长的已缝合的伤口看起来是格外的狰狞。
“我爷爷到底怎么了!”葛无忧颤抖着双唇双目赤红泪珠从眼中不住的滑落。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就爷爷就一直以一副高深的样子示人,平时也很是注重修养。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自己爷爷如此模样。
杨厚土和三戒不住的劝慰着,但两人对视一眼也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短短几天时间,葛老爷子到底为什么来这里,又遭遇了什么事?为什么会伤得如此之重?
要知道,葛念可是地师级别的高手啊!而且不是杂牌货,而是传承悠久的玄武葛家。是什么东西能够将他伤成这样。
三人都把注意力移到了病房中的唯一一位外人上,直到此刻杨厚土才第一次仔细的打量了这个男人。
材高瘦,皮肤有些苍白,头上是一个精神的板寸,穿着朴素但很是整洁。年龄看上去比自己几人都要大些,估计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就是那张脸冷冰冰的看起来给人有些生人勿近的感觉。
来的路上,三戒已经跟他讲过这赶尸一族的基本况。
赶尸一族修的是尸道,其能力以控尸见长。拜的是本家尸祖蚩尤大神,每代赶尸传人都传承着本命尸,据说他们让自己的灵魂与本命尸直接相连,以此控尸达到本魂的强大。
所以,这人冷冰冰的杨厚土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目光中好像还都带着敌意,那男子咳嗽了一声道:“在下赶尸传人姜浪,奉家中长者之命前往云来。葛老爷子与家中长辈为故交,所以才相约在云来碰头。”
葛无忧坐在前看着自己爷爷脸上的伤痕声音有些清冷,道:“我只想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自称姜浪的男子顿了顿拉过一根凳子直接坐下了,然后看了杨厚土和三戒一眼,道:“你们还是坐下吧,这事儿说来话长。”Χiυmъ.cοΜ
接下来的时间,姜浪把自己这几天和葛老爷子在一起做事的况原原本本的跟三人讲了一遍。
云来市,地处于皖南省与西湘的交界处,这里自古便是道传各脉与三教九流并生的地方。自破四旧之后,这里作为“四旧”的集中之地更是经历了一个为期不短的大清理,很多的传承在这里繁盛,也在这里消亡。
原本并不繁华的云来便是因为当时的那场运动汇集了不少的青年,久而久之这些人在此定居下来建立了一个全新的云来市。所以很多懂行的人说,这是一座建立在传承残躯的城市。
在姜浪讲述下,三人震惊的明白了为什么葛念老爷子会跑到这儿来的因。
云来市三天前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大事!大到现在很多同道纷纷汇聚于此,其中也包括神!
因为这里的城隍....一个老牌三级神,死了!
确切的说是被人杀死了,神魂俱灭!
此事一出传言四起,赶尸一族毗邻此地自然姜浪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长辈的指示赶往云来,若非他那长辈早年与人斗法战败被废去双脚,此刻也轮不到他一人孤上路趟这趟浑水。
葛念心淡泊不喜争斗,这趟赶过来其实并非为了什么城隍之死,而是他一个多年老友卷入其中同样莫名死于城隍庙。心怀伤痛之下才来了云来一探究竟。得知葛念的到来,为故交之后的姜浪自然就被长辈授意跟着葛念了。
“你们知道此次葛前辈在云来受难的故交是谁么?”说到这儿,姜浪话语一顿问道。
葛无忧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爷爷为一个老牌地师,在同道中认识不少前辈,这点葛无忧知道。但若是让她去猜那就真的有点难为她了。
姜浪叹息一声脸上有些黯然,道:“此人你们应该都听过,那便是掌握朱雀火传承的茅山上代天师陆乘风前辈。”
“什么!!!”
三戒和葛无忧闻言均是站起难以置信的同声问道:“你确定?”
姜浪沉重的点了点头,道:“的确是陆乘风前辈没错,我与葛前辈曾一同前去看过陆前辈的尸。惨不忍睹,浑精血被抽干,招魂无应。葛前辈说....应该是魂飞魄散。”
在地府对道传如此蛮横的当下,还是有一点传统能够保持下来的。道传在故去之后,同样许其七回魂最后看一眼自己熟悉的世界。当然,与常人不同的是,此时道传之魂已经与犯人无异,需要重兵看管押送。
道传之魂应答招魂之术有着神异之处,若已被押送地府无法应招,施术之人会有感应。
而招魂无果,几乎都是已遭不测...
“怎么会....”葛无忧喃喃着坐下,这陆乘风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云来而已。记得小时候这位同为极灵传承的前辈经常到她家做客,至今她依然能够依稀记得那对自己非常喜的老者的面容。
这么一个厉害的前辈怎么会突然遭人毒手,而且连魂魄都不放过!
“城隍无端死亡,连带着茅山上代天师的惨死,外界各种传言满天飞。现在的云来可谓是风云际
会,各族蜂拥而至,有看闹的,有来寻宝的,当然!也不乏有像葛前辈目的相同的同道来为陆前辈查明死因讨回公道的。”姜浪说起这一点双眼略有深意的看了坐在一旁的三戒一眼。
“讨公道?”葛无忧眉毛一挑道:“你的意思是怀疑....”
“你...知道?”姜浪一愣。
道传、灵族与现在主宰间的明王地藏一脉那一层没捅破的窗户纸对道传世家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姜浪知晓是因为他为当代赶尸一脉的唯一传人,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所以长辈才会告诉他。也算是让他修行有着压迫与动力吧。
没想到这葛家妹子年纪这么小就知道了,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仍旧昏迷在病上的葛念老爷子。我们道传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种处境呐,连年纪轻轻的女弟子心里就提早背负起如此沉重的压力。
毕竟道传、灵族与地藏一脉的纠葛由来已久,不知道从哪一代被传出地藏一脉对故去先祖们做出的那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后。这一矛盾几乎已经上升到了不共戴天的层次。
虽然明面上双方好像没有直接撕破脸,小辈们依然在做着类似于积德的事。但这是道传长辈们为了让后背保持一颗向善之心而故意引导为之。毕竟,渡魂破邪本就是道传修炼之初的赤子道心所在。
为了孕育那命书,地藏一脉明显已经痴狂了。这等断人来世的行为在最初很多人都是不信的,因为佛道在大多数人眼里已是引人向善的标尺。谁也不敢相信他们会做出这等事来。但后知后觉的道传们最终不得不相信,一群已经对那极乐世界狂的佛陀心里的道虽依旧,但对善的理解已经不是常人所能认同的了。
为了永善极乐,过程....不重要。
“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似的....”三戒是秃子不是傻子,这么直白的隐晦他还是能看懂的。
杨厚土看了他一眼有些凝重的说:“你先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啊,还是道友呢。不过话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有点儿虚。”被杨厚土那深目光注视的三戒有些后心发凉。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葛无忧点了点头。
三戒看这气氛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
“要不,还是你说吧,你年长,应该知道得比我们全面一些....”杨厚土示意姜浪道。
“等等!”
三戒连忙挥手打断,道:“你们眼神怎么都这么奇怪,我先问清楚,这事儿听了不会出现什么杀人灭口什么的事儿吧。要是的话我就不听了,电视剧里说了,知道的多不好...”
杨厚土无语....
原本有些沉默的气氛让他这么一扯好像顿时轻松了不少,
就连惯冷着脸的姜浪脸上都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三戒的刷三观时间。
半个多小时的讲述中,三戒的震撼完全溢于言表。
先是瞪着眼,然后是哦着嘴,最后....连鼻孔都放大了....
这种刷三观的过程杨厚土再清楚不过了,从一个小白迅速入行的他无时无刻不被刷新着。只不过他肯定,自己之前的模样应该比三戒的好,不是,是肯定比他好....
这秃子的表也太...搞笑了。
明明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故事,一段让人觉得内心暗的斗争。
姜浪原本沉重的讲述愣是差点没让这秃子的表变化给弄笑场了,他心中感概,这是个什么极品.....
“我有问题要问。”三戒跟个乖学生似的举手问道。
姜浪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问吧。”
“既然现在我们,哦不,是佛传与道传等灵族已经闹成这样了,为什么明王不直接带队把你们给灭了?命书不就出来了。我相信你们应该扛不住的吧!为毛整得这么复杂..”
这话说的....什么叫把我们给灭了...
三戒看大家的表有异突然感觉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儿不对味儿连忙赔笑道:“抱歉抱歉,嘿嘿,我这人....”
杨厚土跟葛无忧其实也有这方面的疑惑,这场斗争怎么看都不像是势均力敌的样子。为什么会维持这个局面如此之久?
姜浪沉默了半晌,道:“明王地藏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一口吃掉我们。”
三人一愣,这怎么可能?现在道传如此稀少,灵族怕是也多不到哪儿去吧。
见三人如此疑惑,姜浪难得的扯出一丝笑容道:“地藏明王虽主宰阳,手下神佛不知凡几。但他从未真正掀起过大战,在我的长辈看来应该有两个重点。孕育命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道传与灵族是需要传承才能发展的。若是将我们比作养料,那也需要一代代的繁衍才能不断的为它提供。就算是他有能力灭绝我们所有,若是灭绝之后发现仍不足以让命书出世,那将不是他所愿意面对的结果。此为一。”
有道理,三人同时点头。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那便是我们这一方力量并不像你们看到的这么薄弱。”姜浪眼神中迸出了一丝莫名的神采,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崇敬,道:“道传中有着已故却化地仙的存在,灵族之中也有着护佑自己血脉的底牌老怪。这些都是能够灭神杀佛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无数年来我们虽然承受着未达天师境界的先辈死后灵魂被拘走的屈辱,但却依然能稳住双方底线的根本所在。阳运转,顶梁柱们虽然强大,但也无法阻碍未达天师境的人魂归地
府的铁律。”
怪不得姜浪会面露崇敬了,就连杨厚土听了心里都有些血沸腾。
这不就是道传界的超级英雄是什么?
护得住后人,扛得住神佛!
杨厚土的目光炙,他仿佛又找到了一个努力修行的目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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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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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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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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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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