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没有发现异常的还有沐风那边。
因为卫灵桃下毒谋害皇后的证据不足,所以凡是出入宫门的赴宴的大臣及其家丁们都得接受侍卫军的检查,可是沐风和尘毅盯着人群看了好久,也不见有任何的异动,而皇上派去的侍卫们搜寻了皇宫里面的每个角落,也是搜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沐风忽然觉得此事并没有他所想的这么简单,他原本以为一切都是他能够掌控的,可是偏偏的事情却并未往他想要的那个方向去发展。
与此同时,凤栖宫内的皇后已经清醒了过来,她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满心满眼的将卫灵桃当作了那个陷害她的凶手,再加上她醒来获知沐风在得知她并无大碍后便匆匆赶去大牢内见卫灵桃了更是气愤,此刻的她只当卫灵桃是灾星、克星,她也管不上太子于将军府的关系如何了,她只知道,她的孩子沐风要被卫家的这个丫头给迷惑住了,因为卫灵桃,她的沐风与她渐渐疏远,也因为卫灵桃,她的沐风渐渐没了身为太子该有的样子。
“卫灵桃……”皇后苍白的嘴唇无力的翕动,她的眸子里是抑制不住的怒意:“本宫不会让你害了我的风儿的……”
皇后清醒的消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立刻放下手中的公务匆匆赶到凤栖宫探望皇后,可是他才刚进门便听见了皇后伤心欲绝的痛哭声。
皇上急切的关怀道:“皇后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皇后见了皇上,先是仿佛受了惊吓似的表情一滞,而后带着几分愧疚擦干了脸上的泪珠,朝着皇上行了一礼。
“臣妾身为六宫表率,可现在却是这副模样实为不妥,可是……还请皇上原谅臣妾!”皇后的话还未说完,豆大的泪珠又从眼眶里滑落,皇后忙用帕子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皇上却并无半点责怪的意思,他将跪在地上的皇后搀扶起来,又命宫内的丫环替皇后拿来披风,望着皇后苍白的脸,皇上心疼的问道:
“你究竟是怎么了,你这身子还未恢复你就这样……朕怕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啊。”
“皇上,臣妾伤心!”
南越皇伸出手掌替皇后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可是南越皇表现的越是温柔体贴,皇后的泪水就流下的越多。
“是谁惹你伤心了?朕一定会好好治他的罪!”
皇后却摇了摇头:“皇上若是要治她的罪,臣妾还真有些舍不得,毕竟……”
皇后深呼吸一口,像是要将她刚刚发泄出来的所有委屈都吞咽到肚子里去。
皇后终于忍住了泪水,只是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皇上,臣妾自知身为皇后应该贤良淑德,宽厚待人。所以灵儿上次来臣妾宫中与臣妾争执臣妾并为放在心上,毕竟,她也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只是臣妾没有想到,那一次争执竟然让她对臣妾怀恨在心了,今日……今日她竟然要下毒谋害臣妾!幸亏这是有丫鬟瞧见了,若不然,柔妃妹妹倒成了替死鬼……”
“卫家那丫头与你起了争执?”南越皇眉头微皱。
皇后点了点头:“风儿与灵儿自幼便相识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臣妾是知晓的。一开始,臣妾以为灵儿这丫头真的……所以才给风儿介绍其他姑娘好让他走出悲痛,如今灵儿回来了,臣妾自然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于是便将灵儿请到了臣妾的宫中。在灵儿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惜玉一直陪伴着臣妾还有太子殿下,如果因为灵儿回来了就不待见惜玉那么传出去未免会落人口舌,于是臣妾也将惜玉召进了宫来,一来,如若这两个丫头都与风儿有情义,那么做一对相互扶偕的姐妹便是一桩美谈,如若实在是有缘无份,她们俩也未尝不能做普通的姐妹。可是谁知……臣妾刚提到这个话题,灵儿竟然同臣妾发起火来甚至连惜玉都被她狠狠辱骂了一顿,臣妾以为是姑娘家害羞所以就恼羞成怒了于是便提到了她和风儿小时候的事情,谁知道她听后更为愤怒了,她还说什么臣妾是为了风儿太子的利益才要笼络她笼络将军府的,那段时间宫里似乎传了流言,大意是说她在老八和风儿之间徘徊不定,然后她竟然指责臣妾,说臣妾在外散播流言有辱国母的身份……”
“臣妾不知道这么些年灵儿这姑娘在宫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与以往比起来,性格确实变了太多了。她当日侮辱了臣妾,臣妾心中虽然有怨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她,更何况,臣妾已经知晓她与老八感情甚好,便没了再撮合她和风儿的意图,但是臣妾虽为国母,更是人母,臣妾自然是不能再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害,于是臣妾便告诉她希望她以后能离风儿远一点这样也好让风儿少受点痛苦,可是谁知……她听了这话更是不愿意了,恰巧此时风儿来宫中探望臣妾,于是她就借机装无辜在风儿面前说臣妾故意刁难她以挑拨风儿与臣妾的关系……皇上,灵儿那孩子临走前还狠狠瞪了臣妾一眼,那架势恨不得将臣妾立刻给吞下去!”
皇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她身旁的雪鸾听到了忙接着话说道:
“是呀皇上,奴婢记得灵儿小姐幼时天真善良,可是那日她瞪着皇后娘娘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奴婢当时就劝娘娘要惩罚一下灵儿小姐好让她知道宫中的规矩,可是……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心善了!”wWW.ΧìǔΜЬ.CǒΜ
雪鸾的脸上,气愤与伤心各占了一半,她望着皇上的面色已经有所改变了,于是继续说道:
“卫小姐还说了,她……她是有八皇子帮她撑腰的,还说八皇子是南越国最得宠的皇子,无论他要什么皇上您都会给他,就连太子殿下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所以……所以她才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皇后娘娘性子本就平和隐忍,她这才敢这么放肆!”
“卫家那丫头当真那样说那样做了?”南越皇面上虽有不悦,但他仍对旁人口中的“卫灵桃”将信将疑,毕竟在他眼里,卫家丫头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人,更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她和时翎在一起,绝不是看中他的身份的。
“皇上您是不相信臣妾吗?”皇后柳眉微皱,眸中波光粼粼,像是被风掀起的一汪泉水,泛起了阵阵涟漪。
“是臣妾失言了,臣妾既为六宫表率,便不该多话妄议她人。只是,臣妾虽为皇后,却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臣妾统领后宫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都已经见过了,虽然事事都亲力亲为,但偶尔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幸好这几年后宫的姐妹们都很齐心,这才让臣妾过得稍微轻松一点儿……只是没想到,臣妾虽然能管理好后宫,但是却让卫家的丫头生了嫌……这样想来,许是臣妾做的不够好,这才让她对臣妾怀恨在心了,是臣妾的错……”
“主子,你这是哪里的话?”雪鸾瞧见皇后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着急了,她急切的说道:“皇上,还请你明察,那日发生的事情整个凤栖宫的奴才们可都瞧见了……卫家小姐飞扬跋扈一字一句都在侮辱娘娘,可是娘娘却次次忍耐,娘娘已经很包容卫家姑娘了,可是谁知卫家姑娘如此记仇!娘娘不过就提了一句让她和温家小姐做一对相互扶持的好姐妹,谁知道她竟将此话当成了是侮辱她的话,当下就发火甩脸色不说,现在还来谋害娘娘!皇上,您可要为娘娘做主啊!”
“皇后贤明,自然是不会胡乱说话,朕虽为君主,却也为你的丈夫,所以皇后放心,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南越皇替皇后系紧了斗篷上的带子,而后紧紧握住了皇后的手,仿佛是在说:别怕,一切都有朕。
““今日的事情朕会尽快处理,让卫家的丫头吃点苦头,所以皇后不必再伤心了。你今日也受惊了,这身子尚未痊愈,委实应该好好休息。”南越皇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朕还有公事要忙,实在是不能陪你太久,但是你放心,朕会命太医时时关注你的。”
皇后自然是听话应允。
但是皇上走后,两行清泪却从皇后的眼眶里流露了出来。与刚刚的虚假不同,此刻的皇后是发自内心的伤心。
一旁的雪鸾却是不理解:“娘娘,皇上都应了您要去惩罚卫家的丫头了,您为什么还不开心?而且刚刚皇上对您多宠爱啊,依奴婢看来,这后宫之中,您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呢!”
“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皇后仿佛没有听见雪鸾的话,只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以前皇上看着我对着我笑的时候,那双眸子里是有温度的,我能从皇上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可是今日的皇上,笑起来虽然好看,可是……可是那双眸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皇后缓缓伸起了自己的双手,她凤眸流转,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她那双纤纤玉手上,那是一双刚刚被皇上紧紧握住的双手,她的手里还存有皇上的温度。
“皇上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温暖,可是,为什么你握紧我双手的时候我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信任呢?你究竟是不相信我还是……哪怕我说的是真的,你也会为了那孩子而认为我说的是假的?你究竟是偏爱老八还是……你太喜欢卫贵妃?可是你瞧卫贵妃,她自持清高,从未将你的宠爱放在眼里!”
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皇后的眼眸里滑落,最后落在她的斗篷上,散落成千百颗小碎珠。
“主子,你不要吓我啊!”一旁的雪鸾急急的唤道,皇后这才回过神来。
“雪鸾。”皇后的表情骤然间变得阴沉且寒冷:“你说,皇上会怎样处置卫家的臭丫头?”
雪鸾匆忙答道:“当然是下令处死她了!这谋害当朝皇后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前朝还有例律规定说凡是谋害皇家之人,皆论五族之罪呢!”
“可是皇上今日的反应,却不像是要处死那丫头的样子!”皇后缓声说道:“这一来,那丫头是老八喜欢的姑娘,如若卫家丫头出了什么事情,老八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而我们的皇上,如今可深陷慈父的角色无法自拔呢……他那么偏爱那也野皇子,又如何会让他伤心!二来,卫灵桃是卫贵妃的侄女,如若真的处死了卫灵桃,那么朝廷内外自然都会将下毒的事情牵扯到卫贵妃的身上,卫贵妃可是皇上心目中的白月光啊,他如何能够忍受旁人对他的白月光泼脏水?而且,卫贵妃当年可是深受皇上宠爱,只是,她身处后宫之中却没有一颗能够包容的心,作为皇上的女人自然是免不了和其他的嫔妃们争风吃醋,可是这卫贵妃还真是朵奇葩,她竟然因为忍受不了其他的女人而与皇上闹了矛盾,自此独独的立于深宫之中,不怒不骄,不卑不亢,但是她的这副模样却让皇上念念不忘了。宫中各嫔妃皆知这柔妃独得皇上专宠,可谁知道这卫贵妃才是皇上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呢!不然柔妃也不会事事都要与卫贵妃一争高下。眼下皇上本就与卫贵妃有了矛盾,如若再处死了卫家丫头,那以卫贵妃的一身傲骨,这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们的皇上了……”
皇后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悲凉,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她的眸子里却满是悲伤:
“我们的皇上虽然在朝堂上威严四射,但他偏偏是个多情的主!只可惜,他的多情向来留不长久,所以分到我身上的那是少之又少……我也想学卫贵妃那样的清冷孤傲不理世事,可是我哪里有勇气?”
皇后解开了斗篷上的绳子,只着一身素衣光着脚便下了床。她赤着脚走在深宫冰冷的地上,却是半点的寒冷也感受不到,一头青丝如泼墨般自腰间垂下,更显的她身影凄凉,她走到自己储藏珍物的柜子面前,拿钥匙,开柜门,而后取出一把素琴那是她刚入宫时,皇上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皇后将琴放于玉桌之上,而后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她已经很久没有弹琴了,如今琴弦在指尖摩擦的粗糙感让她不禁皱了皱眉,而后,她又拨弄弦音。顿时,轻涩的琴音自指尖弥漫开,像是欢腾奔涌的小溪被一块大岩石阻隔,顿时哗哗的流水声变成了停滞的淅沥声。
“崩!”琴弦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断了。
“主子……”雪鸾有些忧心的唤道,却还是忍住不再说话了。
寂寞冰凉的夜里,唯有凤栖宫仍亮着一盏明灯。
温暖的烛光打在风韵犹存的女子脸上更显的她面色苍白,她抚摸着已经断了琴弦的琴,目光呆滞,而后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滑落,坠在琴弦上只留下一滩水迹。
皇后嘴唇翕动,半晌才叹出一句:
“既是深情,又是无情,最是难测帝王情……”
夜风吹进来了,房内的熏香肆意飘扬,连带着这一声叹息飘荡在沉沉的黑夜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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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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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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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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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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