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黎宁也不再抗拒沈慕止的怀抱,而是身体渐渐放松的靠在了他的身上,像是一只玩累了需要暂作歇息的乖顺小猫。
黎宁任凭这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包裹着,享受着难得的安全感。
沈慕止垂眸,看着黎宁身上被划伤的伤口处,血已经渐渐凝固,成了一道道或大或小的伤痕,看着也颇有些触目。
感觉到怀中黎宁渐渐被安抚,沈慕止在她耳边轻声道:“乖,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好不好?”
黎宁摇了摇头。
沈慕止颇为无奈,但又不想违背她的心意,强行拉着她去医院。
“那我去拿医药箱,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这次黎宁没有拒绝,一抽一抽的抬起头来,哭花的一小张脸简直难以直视,但沈慕止却忍着没有笑,起身去拿医药箱。
而黎宁一转头看到对面镜中的自己时,先是一愣,继而便懊恼的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头发乱七八糟,脸上更是乌漆嘛黑,哪里还有点人样。
黎宁这会儿也顾不得委屈伤心,立刻跑去洗手间洗脸。想到刚才自己就这幅鬼样子,还有脸在沈慕止面前叫嚣发脾气,这会儿都替自己臊得慌。
“黎宁!”黎宁瞪着镜中的自己懊恼的一跺脚。
“整理好了就出来。”沈慕止在外扬声道。
黎宁咬了咬牙,洗掉了脸上所有妆容,又梳了梳头发,可要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拿衣服进来,而沈慕止就在门外。
黎宁扫视一圈,拿起一旁的浴袍穿在了身上,勉强凑合一下。
门一打开,见沈慕止坐在床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干嘛?”黎宁警惕的问。
沈慕止指了指一旁打开的医药箱,“当然是处理伤口,你以为要干嘛?”
黎宁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顺带还瞪了他一眼,这才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我不过是嫌丢人,自己又够不到,所以才让你帮忙,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了你!”
“嗯,好。”
沈慕止淡笑的应了一声,那眼中分明夹带着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宠溺和包容。
“我很严肃的在跟你说这件事,你笑什么!”黎宁听到笑声,回头又瞪着沈慕止质问。
“好了,先处理好伤口再发脾气。不也是你说的,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而让你自己受委屈。”沈慕止说着轻轻掰过黎宁的肩,使得她背对着他。
这话让黎宁无法反驳,她哼哼一声没再言语。
沈慕止去拉黎宁的浴袍,“脱了趴床上。”
“你说什么呢!”黎宁顿时脸颊一热,紧抓着浴袍不松手。
沈慕止无奈的轻揉了一下黎宁的头发,“你这小脑袋里头想什么呢,你伤都在背上,难道要隔着衣服处理伤口?”xǐυmь.℃òm
黎宁想想也是,但还是有些难为情的犹豫不决。
“该看的早都看过了,而且刚才是谁在我怀里哭了半天,这会儿又觉得难为情了。”沈慕止玩笑的揶揄道。
黎宁冷哼一声,心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被猪看了!
怀着被猪看的心思,黎宁脱下了浴袍,抱着枕头趴在了床上。
感觉到身后的沈慕止迟迟未动,黎宁蹙眉道:“你不会是在乱看吧?”
“你是我沈慕止的合法妻子,看又如何。”沈慕止不以为意,说着用棉签沾了碘酒为黎宁擦拭伤口。
“要看去看林蔚然去!她巴不得脱光了给你看,你可以天天看个够!”黎宁趴在枕头上酸溜溜的说。
沈慕止现在听到林蔚然三个字就有点火大,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也不会闹出这些事端来。
“不准再提那三个字。”沈慕止沉声道。
黎宁不知沈慕止的心思,反而听他这话像是在袒护。
当下,黎宁的火气从脚底板冲到了天灵盖,也顾不得害羞遮挡,猛地回身用手肘半撑着身子瞪着沈慕止。
“哪三个字?林蔚然?为什么不准提林蔚然?怎么,难道现如今宝贝的连她名字我都不能提了?你那么宝贝她,你造个黄金屋把她藏起来就一一人儿天天搂着啊!林蔚然!林蔚然!我偏要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沈慕止咬了咬牙,此时的黎宁就像是一个忽然炸了毛的猫,安抚也不是,动手又舍不得。
紧了紧拳头,眸光扫到了黎宁身上的伤口,沈慕止这才强压着立刻收拾她一顿的冲动。
而黎宁察觉到了沈慕止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若是之前,她定然会羞赧的捂胸躲闪羞的面红耳赤,可这会儿她故意跟他赌气,一时气怒上脑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着报复他一顿,心里打定了注意要诱引沈慕止。
只不过,黎宁就是要让他看得到吃不到,想要故意惹他,偏要点起一把火来把他烧个七荤八素,却冷眼看着不灭火!
果然,沈慕止的眸光愈发暗了暗,原本放在床边的手,也不由得按在了黎宁的背上。
黎宁心里虽然紧张,但表面还是一副故意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有意无意的挺了挺身板。
沈慕止渐渐呼吸变得有些重,心中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
但有些情况,并不是他想着冷静,就真的能够冷静下来的。
黎宁却还觉得不够似的,索性慢悠悠的坐起身,一手撑着歪着身子睨着沈慕止,“怎么不说话了,你觉得是我的身材好,还是林蔚然的身材好?”黎宁用挑衅的眼神睨着沈慕止问。
这种情况下,林蔚然三个字就像是晨间扫兴闹钟,让人听了厌烦火大。
沈慕止没有回答黎宁的问题,而是一手揽在了黎宁腰上,将她向自己的怀里拉。
黎宁没有抗拒,与沈慕止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能够感受到沈慕止沉重的呼吸。
她微微仰起头,有意将唇向沈慕止的唇边送去。
“沈慕止。”黎宁忽然在轻唤一声。
“唔。”沈慕止的吻落在黎宁的脖颈。
“想要吗?”黎宁轻声问。
“唔。”沈慕止胡乱应着,同时将黎宁抱得更紧了一些。
黎宁几下撩拨,将沈慕止撩的情迷意乱。
可就在此时,黎宁忽然猛地一把将身前的沈慕止推开,继而拉着浴袍便披在了身上,如泥鳅似的跑下了床,一脸戏虐的看着沈慕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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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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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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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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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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